出京的赵昕许下三年解决蜀地百姓穿衣问题的诺言,朝廷几次下诏让赵昕回去,赵昕鼓动百姓拦阻,顺势推辞了。这汴京去了之后也不过是当一个傀儡,不如在蜀地积蓄力量,等到日后风光回去。
时间来到七月,赵昕最不想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六塔河河槽过窄,无法容纳汛期的黄河水量,黄河再一次决口。而且这一次决口,直接导致黄河在下游魏州(今河北邯郸市大名县)分出一条新河道来。
由此黄河下游分叉出两条河道来,一部分河水北流,一部分则是东流。原本就混乱的水系,至此再遭严重破坏。
宋朝这七八年的财政积累,算是又白费了,后续一系列的抚恤迁徙工程,更是难以想象的负担。
唯一的幸事,就是因为赵昕之前花了不少钱财购置救生物品,同时要百姓增强警惕性,所以这一次决口改道死伤并不多。可是赵昕宁愿这样的“幸事”不要发生。
赵昕不知道赵祯是什么心情,反正赵昕自己的心情无比沉重。原本会在今年四月发生的决口,在赵昕的影响下推迟至七月,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历史的惯性,根本不是赵昕可以抗衡的,心中无比烦闷。
虽然自己眼下拿不出多少钱财来救灾,赵昕尽可能地动用自己的力量援助灾区。国家之多难,竟至于如此,生民之离愁,竟近乎不断。
赵昕为灾民感到痛苦而忧伤,但是眼下他最是需要资本积累,也不可能抽去太多的资金救灾。听说已经抽调了许多士兵前去救灾,但愿赵祯能够组织起足够的救灾力量,这些日子赵昕正好在蜀地组织起一场法会,便顺便号召僧道人士为灾区祈福。
这场法会赵昕之前就准备开办,借口是神人托梦,特此还愿,还为此隆重准备了一番。当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整合宗教界的力量,前往周边邻国传道,顺便开辟商路,最好能够让大理成为原材料供应基地,让青藏高原为宋朝提供战马,并且扰乱党项之侧,为来日收复灵武做准备。如果可以,现在还可以趁着青藏高原势力分裂,伺机谋求夺取这片世界屋脊。
这是一项极为重大的战略,宗教不过是一层外衣,所以赵昕为此精心准备,在一个月时间里,几乎看完了所有道教和佛教的经典书籍,了解不同流派间的差异,特别是了解他们的起源发展路程。不说真正精通,但是入门还是有的,和各个大师对话的时候,也不至于一句话说不出来。
全国各地有名的僧人道士几乎都得到了赵昕的邀请。又是造佛塔,又是建道观,说是大兴土木完全不为过,也因为如此,招致了不少人的批评,不少还是赵昕的亲信,说赵昕佞佛痴道。赵昕也不去解释,就让时间证明自己的正确吧。
无论是青藏高原还是云贵高原,佛教的影响力都很强大。道教的影响也不是不能发展,特别是颐养生气,延年益寿的法门,在统治者那里很管用。
在法会结束之后,这些受到赵昕指使的僧道就作为赵昕的使者,带着大量的贵重物品,包括茶叶布帛一类,前往大理和青藏高原,名义上自然是道法交流,两国互通往来,增进互信一类。
等到这帮使者返回的时候,已经是年末了,毕竟披着道法交流的外衣,沿途还要不时讲经论道,是以耽误了不少时间。
相比较而言,赵昕在南征交趾的时候就已经与大理国有关联系,约为同盟,大理国主还受邀来到汴京赴宴,所以这一次往来交流很是方便。互利共赢的事情,谁又会上赶着推开呢?
至于青藏高原上,一来路况不通,不少地方大雪封山,阻碍前进道路。二来部落林立,斗争不断,如果要攻打这样的地方自然是好事,可是如果是做生意的话,那就是处处设关卡,而且时不时还有人过来骚扰打劫你,几乎是噩梦。
而今青藏高原上的势力大大小小有数百个,大则数万帐,小则数百帐,关键是处于不断的变动之中,谁也不知道明年还剩下多少个势力。
赵昕想要做生意,以茶布换马,那就需要培养一个代理人。赵昕毫不怀疑,有了自己的支持后,这个代理人的势力能够随之膨胀,吞并周围的部落,但是问题在于如何预防这个代理人反噬自己。
历史的经验是一同培养几个代理人,拉小打大,维持高原上的势力均衡。目前而言,究竟培养哪些人作为代理人,赵昕尚在考虑之中。
最关键的问题是目前还不知道青藏高原上的势力演变至怎样的地步,哪一些势力值得培养和联络。
宋朝了解得比较多的是青唐吐蕃首领唃厮啰,此人是吐蕃王朝赞普后裔,经历也算是坎坷,从一个傀儡君主逐渐变成实权领袖。奉行连宋抗夏的政策,族众以十万计,元昊几次进攻青塘,都大败而归,是而今吐蕃最为强大的势力。
因为位于宋朝西北边疆,能够用来制衡党项。所以赵祯授其为保顺军节度使,仍兼邈川大首领,旋兼保顺、河西节度使,洮、凉两州刺史。但是其集权程度不要说和宋辽相比,就是和吐蕃王朝都比不了,只能够说是建立了东吐蕃联盟罢了,将分散的部落势力整合在一起。
唃厮啰地位崇高,加之实力强大,赵昕拉拢不了,至少以他现在的资本拉拢不了。其余吐蕃番部,宋人并不了解,属实也没有多少了解的必要,完全处于隔绝状态。
这种国家层面的地缘战略,赵昕并不急,也不能够急,影响的可是半个世纪乃至于一个世纪的大事。
暂时没有探听到相关消息的话,明年再派一波使者去就是了,赵昕现在更为要紧的,是自己的内政问题,只有将内功修炼好了,对外交往才能够更加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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