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紫莹恍然,怪不得眼前的少女对她敌意这么大,原来她就是宁乐郡主跟耿山的女儿,算起来,她跟这一位还算是有着拐弯抹角的仇呢。
此时,耿溪已经走到了近前,见殷紫莹并不回话,她微微蹙眉:“果然是个农女,连行礼都不会。”
本来殷紫莹刚要行礼,听见这话动作当即一顿,当下她也不行礼了,只看着面前的少女淡笑:“高乐乡主说的是,我确实是农女,还不太懂京中的礼数。”
你不是说我是个农女不会行礼吗?
对啊,我就告诉你我不会了,我就不行礼,看你怎么办!
“你……”耿溪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有些恼火。
殷紫莹笑眯眯的看着耿溪道:“高乐乡主,虽说我不会行礼,但我会种地啊,你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哦!”
“谁要跟你学种地?你是个什么东西?”
殷紫莹蹙眉道:“种地怎么了呢?若是没有老百姓种地,你是怎么有粮食填饱肚子的?若是没有没有老百姓种地,你们这些王侯勋贵的俸禄怎么发?还不都靠我们老百姓种地交税?”
她这话一出,耿溪的面色愈发难看,周围却是慢慢围过来人。
耿溪狠狠地瞪了一眼殷紫莹,心里想到表妹的叮嘱,怪不得表妹说这女子嘴皮子厉害,只不过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她陷入不义之地。
要是她此时再咄咄逼人或是发火,只怕明天朝中之人要弹劾的就是她的父亲母亲了,真是好利的一张嘴。
面对她狠瞪的那一眼,殷紫莹巍然不惧,她刚刚的一番话已经把自己站在了道德最高点,她就看对方还怎么拿捏她。
耿溪平复下心情,面上这才扯出一张笑脸:“殷姑娘说的这话我不太懂,我可没说过种地不好,我是说我不方便和你学种地罢了。”
看她这么快调整好情绪,殷紫莹也心中暗暗惊叹,不愧是顶级贵女,瞧瞧这忍让的能力,虽说刚刚已经占了上风,她却没敢继续乘胜追击。
刚刚除开她们身边的下人之外不远处也有其他人,这位高乐乡主刚刚只是言语间瞧不起她,的确没有瞧不起种地。
她要是再揪着这点不放的话一会儿被查出来她面上也不好看。
所以,见她这般平和她也笑着道:“原来如此,高乐乡主,我还以为你们也喜欢种地呢。”
见高乐乡主面色凝滞,她急忙笑道:“高乐乡主你别误会,你看你们京城人都这么喜欢种花花草草,这在我眼里其实就跟种地一样。”
用种花比作种地?果然是个泥腿子。
心里虽然有这种想法,高乐乡主却是不敢说,因为眼下不少人都围了过来,要是她行错踏错一步,只怕于她的名声有瑕。
她扯了扯唇,轻哼了一声。
这时候,周围的人也都围了上来,见到身份高贵的耿溪在殷紫莹面前都吃了瘪,当即有贵女不满道:“喂,殷紫莹。”
殷紫莹扭头看去,是一个容貌俏丽的姑娘,看着年龄约摸十六七岁,一脸的傲气。
旁边的知书会意,轻声道:“这位是京兆尹陈大人家的独女,陈雪纶。”
京兆尹府啊,三辅之一,算下来相当于是这京城的市长,怪不得这么傲。
殷紫莹露出笑脸,看向陈雪纶一脸茫然:“不知这位姑娘是……”
陈雪纶听得愈发不满,刚刚知书的动作她看在眼里,她可以肯定殷紫莹一定知道她的身份,此刻却假装不认识她,真是过分至极。
她冷哼了一声:“果然是乡下出身的,人都认不全,谁准你来长公主府参加宴会的?”
殷紫莹转念一想,当即笑吟吟的道:“我确实是乡下出身的,乡下出身又如何?难道乡下出身的便没有资格来这里参加宴会吗?”
“当然没有!你不过是个泥腿子,有什么资格来参加长公主府的宴会?”
殷紫莹笑眯眯道:“哎呀!可是这是长公主亲自给我下的帖子,要是我没这个资格的话,为什么长公主会给你下帖子呢?难道你是在质疑长公主不成?”
“你……你……”
陈雪纶指着殷紫莹气的说不出话来,她本来以为殷紫莹今天能来此是因为定远侯夫人对她的照拂,没想到她居然是正经收到了帖子来的。
她虽然傲气也冲动,却一下子想清楚刚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当下瞪着殷紫莹道:“你算计我!”
殷紫莹无辜的摇头:“这位姑娘,您说的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天地良心,便是算计了她,她也不能认啊!这种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知她知便是。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难道谁还傻的去承认这件事不成?
陈雪纶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最后跺了跺脚,“牙尖嘴利,怪不得能哄得定远侯夫人护着你。”
殷紫莹笑眯眯的:“这话说的,你这是在质疑定远侯夫人的品味不成?”
说她牙尖嘴利才引得定远侯夫人护着她,这可不就是在质疑定远侯夫人的品味嘛!
陈雪纶看着她道:“京中的那家潮玩屋是不是有你的份儿?”
殷紫莹满眼诧异:“什么潮玩屋?我怎么不知道?”
“哼,别装了,你跟定远侯夫人合开的那家潮玩屋,不然定远侯夫人怎么会这么待见你?”
这些日子她都已经打听清楚了,之前那间铺子没开的时候,这个殷紫莹就经常去那里,也是那段时间定远侯夫人才跟她走近的。
殷紫莹只是笑眯眯的:“我不太清楚你在说什么。”
她只这样,反倒是让这些贵女觉得她在说的反话,她们都觉得,那铺子一定就是殷紫莹跟定远侯夫人一道儿弄出来的。
询问几番无果,陈雪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才道:“难怪你出身低微竟可以爬到这个位置,原来是心机深沉之人,你这般出身低微又只顾市侩之人……”
殷紫莹挑眉看向她:“如何?”
没想到殷紫莹会反问她,陈雪纶愣了愣,没说出来话。
殷紫莹冷声道:“我是出身低微,可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所吃的每一口粮每一口菜都是我自己种出来的,怎么?很丢人吗?”
陈雪纶怒道:“岂止这样,你还暗中经营铺子,我大燕朝宦官之家不能经商,你不仅自己经商,你还引诱定远侯夫人开设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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