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错首先整顿的是骑兵。
因为骑兵本来就是在集团冲锋时才能发挥出战斗力,如果分散开来所起的作用就小多了。
在从马匪那里得到大量的马匹,再加上自己采购得来马匹,一共两千骑。杨错自然毫不犹豫的将他们编入了风字营,并且在以果毅别将曲环做风字营校尉的同时,又给他配了一员副将,安太清。
安太清在范阳的时候虽然是个种地的,但是因为安禄山早有不臣之心,所以把他们编入了预备部队,加以训练。而安太清作为安家人,曾经在曳落河骑兵待过,的确是很合适的人选。
至于短时间内装备问题,杨错也有办法解决,那就是利用唐阵营点数兑换装备。
杨错再花100点数,成功兑换了装备。
至此,风字营骑兵扩编到五千之众。
虎字营、熊字营和山字营都没有选择扩编,依旧维持每营千人的编制。真正的精兵在“精”而不在“多”。在三国时期最为强悍的步军——高顺的“陷阵营”总共不过八百余人,但兵锋所指,攻无不克,便是明证。
这三营士兵在之前就经过两个多月的辛苦操练以及随后与源洧军大战中的磨练,已经算得上是一支精锐之师。而刚收编的杂牌军战力与这三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如果盲目进行扩充,战力不但不能增强,反而会被削弱。
只是,杨错把主要将领进行更换。虎字营交给郝玭,熊字营交给野诗良辅,山字营交给李晟。至于林字营依旧选择刘玄佐。
新整编的“常备军”近一万六千多人的步军,按照十人一什、五什一排、五排一连、四连一营的传统编制,重新整合成十六营,每营千人,又以四营编为一旅。
杨错、李倓、杨天佑、高升都各领其中一旅。利用现有的兵器装备,每旅设两营枪兵,一营刀盾兵,另有一营弓兵。
但是这些营士兵的所使用的刀、枪、弓箭质量实在不敢恭维。看来还得花大力气更换制式装备,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杨错也不敢再用唐阵营点数,只好耐心等着装备凑齐。
在整军过程中,另一个令人颇为头疼的问题就是缺乏大量的中、基层军官。以唐军中原先那些将领的能耐,担任一排、一连之长或许还能胜任,但是一营的校尉对他们而言就实在是勉为其难。
人才的匮乏问题很让人棘手,虽然可以从军中提拔一些基层军官,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好在似乎是天亦助我,杨错的旧部田神功和田神玉居然回来了。他们本来是在河南一带游弋,生怕被唐军认出来。但后来他们兄弟俩遇到了叛军,赶紧逃到关内,又听说杨错在岐州,就赶紧过来。
有了他们,杨错赶紧把自己手里的一旅兵马交给了田神功,而让田神玉去协助此前从未带过兵的建宁郡王李倓。
这样才勉强维持了大军的基本运转。
州衙书房里,昏黄的灯光下,杨错傲岸的身影被灯光映射得很长,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帅案上那封书信,这是从潼关前线传来的情报。
门外响起“踏踏”的脚步声,将杨错的回忆从遥远的过去拉了回来。
他扭头看时,只见李倓、李皋和杨天佑大踏步入内。
彼此打过招呼,李倓问道:“妹夫,出了什么事?”
“潼关前线传来紧急军情,右相上奏朝廷招募了一万人屯兵灞上,由他的心腹杜乾运统领。不料,哥舒翰上表请求将灞上的军队纳入潼关军队的统一指挥,又以商讨军情为名,将杜乾运召到自己的大营,将其斩首,吞并其军。”
口里说着,杨错把书信递给李倓。
李倓看过之后,道:“看来右相和哥舒将军终于撕破脸皮,这可是大忌呀。”
“这从何说起呀?我记得他们一直关系不错呀。”李皋道。
“曹王有所不知,当年哥舒翰在长安卧病的时候,听说安思顺被解职回到长安,便唆使手下伪造书信一封诬告安思顺与安禄山勾结,导致陛下将安思顺一家赐死。这件事不知怎的闹得人尽皆知,以至于杨国忠对哥舒翰起了疑心。”
李倓说明来龙去脉后,转而向杨错道:“妹夫,你是担心将相不和,从而导致潼关的失守?”
“不止于此。我更担心,有人利用这一点,让杨国忠上奏朝廷,命哥舒将军离开潼关向叛军出击。”
“啊!”众人失声一叫。
杨错轻叹一口气,有些无语。
李倓小心翼翼地道:“应该不会吧?”
“难说呀!尤其是在各地捷报频传的情况下,难保陛下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杨错对此很没有信心。
众人面面相觑,对此也没有信心。
可是干着急也没有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当前军队整编完成,军官配备齐整,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对这新组建的四旅十六营士兵进行严格系统的正规训练。
攻杀技巧、体能、战阵演练。
杨错命令各将为保证训练质量,尽量整天就泡在军营中,亲自参与、监督训练。务必在短时间内,形成一定战斗力。
天宝十五载二月初四,一个红衣骑士飞马奔驰,烟尘滚滚,只能够隐隐看见那是一匹浑身皮毛似血,红鬃如焰的胭脂马,那骑士周身虽然被大氅和上面的风帽挡住,看不见容貌体态,但是隐隐可以看见那人一身红色劲装,外面罩着同色的大氅。
在她的身后追随着数十名骑兵,黑衣黑甲,脸上都是戴着青铜面具,后肩斜背一张乌木檀弓,马鞍旁边挂着一袋白翎箭,腰间隐隐露出金属刀柄,刀身呈弯月状。
对这支骑兵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安禄山麾下最精锐的骑兵——曳落河。
这支精锐的骑兵簇拥着红衣骑士,进入潼关外的叛军大营。
统帅崔乾佑率麾下大将安守忠、田乾真、孙孝哲等在帅帐外迎接,见到红衣骑士的时候,一个个挥刀行礼,然后高声道:“末将等恭迎公主驾到。”
安思霖回礼之后,翻身下马,径直进到中军帅帐。
但她没有坐下,而是转身看向随她进来的诸将,问道:“前方情况如何?”
崔乾佑道:“回公主,末将领军累次攻打潼关都是失败而回。臣一面在休整,一面在寻思破关之策。”
安思霖不禁皱眉道:“得亏是本公主来,换成别人来,肯定当面斥责你。”
崔乾佑一阵尴尬:“臣知错,请公主降罪。”
安思霖抬手示意他别继续说下去,然后道:“说这些都无济于事,咱们该想办法对付哥舒翰。”
“公主已有计策?”
“从明天开始,你将麾下老弱病残都派在关外,既不攻打也不走。在老弱病残的后面埋下伏兵,以防止出现意外。”
“这……哥舒翰乃一代名将,似乎不太可能上钩。”
“哈哈……你错了。我哪里是给哥舒翰看的,我是给他背后那个好大喜功的皇帝和草包宰相看的。”
“臣明白了。”
在叛军这方面,安思霖这边在布计为未来攻打潼关做准备,另一边史思明被安禄山册封为范阳节度使出兵“收复”河北。
只因颜杲卿兵少,向河东节度使王承业求援。
果然不出杨错所料,王承业想将颜杲卿在河北的功劳全部据为己有,希望城池陷落,这样的话算是借刀杀人,因此不愿相救。
颜杲卿和袁履谦坚定的守城,实在顶不住叛军的屡次攻打,最终因城内粮绝,被攻破城池。
守城的上万士卒被史思明下令全部杀害。
两人相继被俘,被押解至安禄山身前。
见到他们,安禄山喝道:“朕待尔等不薄,何故反我。”
颜杲卿骂道:“你不是我的君主,我不是你的臣子,怎么能说谋反呢!你得到陛下恩宠,不思尽忠报国,反而成为叛逆。天下之人愿生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安禄山大怒,命人将颜杲卿和袁履谦押解至东门,当众受剐刑。
上刑场时,面对观刑的千万苦难百姓,颜杲卿和袁履谦叹息不已。
颜杲卿对袁履谦道:“是我连累袁公,遭受残酷刑法。”
袁履谦大笑道:“昔日随太守举事之时,属下便说过愿随太守共赴黄泉。如今可谓死得其所,快哉!黄泉路远,有太守与守城士卒这等忠义之人相伴,不再孤凉。”
颜杲卿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临死前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请说。”
“我想让百姓们知道何谓忠不畏死,借此来激发他们的忠于大唐之心。所以请你不要吭声。”
“哈哈哈,敢不从命。”
颜杲卿和袁履谦被剐刑致死,然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出一声。观刑百姓无不掩面流涕,深受震撼。
颜杲卿生平事迹全都记录在《新唐书·忠义传》,而袁履谦只能附在颜杲卿的事迹之中。与颜杲卿一同赴死还有颜杲卿一家三十余口,黄泉路上,他们相伴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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