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社恐的吴王……

    李禅一愣,略微回想了一下还真是如此,他思忖片刻:“大概是因为刚见到你的时候你跟群狼力战昏厥,跟死人无异,我跟你独处并没什么问题;”

    “死人?”云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对啊,后来我醒了你还吓唬我来。”

    “不吓唬你能行吗?而且越吓唬越坏事!”李禅想起当日她居然跳窗而走,仍旧是心有余悸。

    “那后来呢?”云黛咬着嘴唇,眼睛水汪汪的。他为何待自己如此不同,今日定要问出个究竟!

    “后来?后来不是……”李禅俊脸绯红,后来在皇后行辕她与自己……但这话让他如何能说得出口。

    “后来不是什么?”云黛无知无觉。

    李禅咳嗽了一声:“咳,后来你醒了要么有郑楚在,要么有乐儿在,而且我们聊得也都是公事,我想弄清楚你的身份还有成德的事情。”

    “不对!”云黛讹上李禅了,“那后来公车馆的事情又怎么说?”云黛说的自然是她公车馆寻短见的事情。

    “你、你、你还好意思说公车馆的事儿?!”李禅被几番逼问之后说话都结巴了,他压低声音道,“云二小姐,你当时都要那样了,我能怎样?你教教我我该怎样?我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得管文教礼法?”

    “你凶什么!当时我也是……”云黛一下想起家人,想起姐姐,但话头是自己挑起来的。

    “……是我口不择言,”李禅也意识到自己话重了,他想了想,“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我待你与旁人不同?”

    云黛点点头。

    李禅想了想:“我亦不知道为何。就是忍不住的想和你亲近。”

    行辕的事情固然有一部分原因,但这么多年来李禅独善其身并不是他没有成家的机会。作为实际上的皇长子,加上大夏民风开放,投怀送抱的并不少见,李禅对此避之不及。

    “哦,”听到这个答案,云黛心情好些了,虽然他没有说出自己心里想的那个答案,但也差不离,云黛拿眼睛瞟他,“所以你怕见生人,为了躲杜确,就躲到里面来了?你们这样多久了?”

    李禅摸了摸鼻子:“也没多久,我醒了也不过半个时辰……”

    李禅怕见生人没错,但是在朝廷历练这么多年,正常的待人接物肯定是没有问题,只是今日身心疲惫,又是刚刚睡醒之际,有一个自己根本不熟悉的人抱着自己的腿嚎啕大哭,还一个劲儿的表忠心,要为自己赴汤蹈火、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换做是谁恐怕也吃不消,何况是李禅?

    李禅实在不擅处理这种情况,他面皮又薄,实在又不好板下面孔赶杜确出去,只好自己避进里间,躲个清静。

    “就小半个时辰啊?”云黛算了算,那这么说李禅这一个午觉还真睡得挺久的,心中也是颇觉欣慰,自己刚刚上课还担心他睡不了多久就得起来,养不好精神呢。

    仔细看来看李禅的神色,又给李禅切了一下脉象,发觉李禅的脉搏已经恢复了不少,心中愈加安定,看着兀自一脸无所适从的李禅,又想想外间跪坐着的杜确,又想起之前杜确相亲似的问吴王的长相,忽然嘴角一抽,然后不可抑制的哈哈大笑起来。

    李禅吓了一跳:“你笑什么?”

    云黛捂着肚子小声说:“我笑你们俩看着,像是说书的讲的相亲的样子,哈哈哈哈,你看你这样子,像不像个大闺女坐在闺房里,哈哈哈哈哈哈。”

    “胡闹!”李禅是真有些生气了,“你快点想办法把这个杜确给劝走,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云黛笑完了连蹦带跳跑到公厅,对杜确说:“杜兄,放学了,我这儿还得给殿下看看伤。”云黛想了想,“哦,对了,子华被粮商叫走了,他让你别等他了。”

    杜确此刻也终于调整过来,他也知今天实在是失礼的不行,就算李禅这会还要见他,他也不好意思了,只不过刚刚那种情况,他这么待着固然不妥,要不告而辞更加不合适,此刻有云黛这句话,那还不立马借坡下驴?

    当即杜确连声道:“好的好的。”然后对着里间行了一礼,“殿下,学生告退了。”

    在杜确离开之前,云黛轻声叫住他,叮嘱道:“今日之事,你就当成是个秘密,连子华也不能告诉,知道吗?”

    “我明白。”

    杜确走后,李禅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你刚刚说,薛岳被粮商叫走了?”

    云黛点点头:“对啊,下午课上到一半,薛岳就请假走了。”

    “呵,这帮家伙,消息可够灵通的。”

    “你说谁啊?粮商么?”云黛立刻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消息?这事跟你有关系?”

    李禅看着云黛点点头,云黛的敏悟程度确实让他欣喜。

    云黛立刻反应过来:“不对啊,你一早就过来了,一直跟我在一起,你哪里来得空去布置?”

    事实上此事虽然不是李禅所为,但确实跟李禅有关系:所谓的消息,就是今天早上,户部那边放出来消息,因为今年灾异的影响,朝廷钱粮调度紧缺,原本应当每年十二月二十日才开始的户部盘账将要提前。

    这条消息,自然就是李禅跟萧倩儿此前商量好的“引子”。

    李禅是在中午云黛去给李禅熬药的时候,得到的中书省那边传来的消息,这还是宗正寺一得到户部的消息就着人过来专程报信的缘故。可是仅仅下午刚开课,薛岳就已经被粮商叫走,若加上消息传递和他们商议对策的时间,这些粮商得到消息,怕是比李禅这个吴王还要早些。

    李禅略微解释了一下:“看来粮商得到这个消息,已经等不及要跟薛岳买粮了。”

    云黛忽然想起李禅交给他的任务:“那我要去问薛岳他和粮商谈得如何了吗?”

    李禅笑了:“不用你问,晚些他自然会告诉你的。”

    “我不明白,户部盘账的消息跟薛岳有什么关系?那些粮商为什么专门来找他?”云黛不太明白,户部盘账为什么粮商就要找薛岳买粮。

    李禅看了看云黛:“你可以先猜一猜。”

    “哼,不说就不说,”云黛一撇嘴,“我才懒得猜呢。”

    李禅摇摇头,看看外面,天色已经要黑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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