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厚载和刘尚昂同时愣住了。

    过了好半天,粱厚载才对我说:“我们只是想……分散你的注意力。”

    我挑了一下眉毛:“为什么?”

    粱厚载说:“据说,和邪神意志连接的人,最后都会变成邪神的一部分。我师父给我的书,我昨天晚上重新翻了一下,书上说,绝大部分被邪神影响的人都消失了,但也有例外,在明朝末年的时候,有一个修为很高的大巫也曾受到诅咒,他活了下来,却被邪神种下了印记,这个大巫最后也没有消失,但当他将所有的技艺都传授给自己的弟子以后,就发狂了。”

    我看着粱厚载的眼睛,问他:“所以说,我的结局要么是发疯,要么是消失了?”

    粱厚载摇头:“我也不知道,你有番天印和黑水尸棺,也许不会到那样的地步。但我们还是担心啊,就怕你一直回想那些幻象,陷进去拔不出来,那样的话,你真的会发疯的。”

    我看了看粱厚载,又看了看刘尚昂,笑着叹了口气:“唉,真实的,我有那么脆弱吗。你们别罗嗦了,好好吃饭。吃完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见他们两个依然没有动静,我又补充道:“咱们得赶紧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那样才有功夫解决诅咒的事情。行了行了,赶紧吃饭,不用担心我,我能扛得住。”

    说了这么多,他们两个终于又开始吃饭了。

    我们三个将刘尚昂买回来的东西全部吃光以后,粱厚载收拾碗筷,刘尚昂背着他的背包离开了青年公寓,而我则一个人去了学校附近的菜市场。

    今天我是没有什么事情的,所以我打算借这个机会把冰箱填满,住的地方油盐酱醋都没有,我也要置办一些,总不能老在外面下馆子吧,那样太烧钱了。虽然我银行账户上的数字看起来很耀眼,但那些钱大部分是寄魂庄的,我自己的钱只占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现如今我已经很久没回学校那边了,只是听人说,现在学校东边也变成了高新产业孵化区。可在零八年的时候,那里还是一片小村庄,在村子中央的那条街上逢二逢七就是大集,我去买菜的那天,正好就是赶大集的时候。

    我不喜欢到超市去买菜,那些菜虽然摘得干净,看起来水水嫩嫩,其实完全不如集市上的新鲜,也经不住放,超市里的菜放在家里两三天就不能吃了,可从农民手上买回来的东西,往往却能放很久。

    在集市里逛游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

    我不确定这样的感觉是不是真实的,所以也没有特别去在意,反正那种感觉不是特别强烈,如果它陡然增强,我大概会有一些应对的措施。

    从菜市场回到青年公寓的时候,被人盯住的感觉变得稍微强烈了一点,我依然没有去理会它,径自到小区门外的百货店买了各种调味料,然后回到了我的住处。

    说来也怪,当我前脚踏进楼门口的时候,异常的感觉就消失了。

    回到家以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粱厚载,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中午我和粱厚载随便弄了点菜凑合了一顿,然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偶尔会翻一翻那个“灵数23”的帖子,如今它已经不再占据学院论坛的头条位置了,但依然在首页上。

    我翻看了一下最近的几条留言,好多人发布一些恐怖照片,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对于大部分看到那个帖子的人来说,它已经渐渐失去了吸引力,但对于我来说,这个贴子的威力才刚刚开始彰显。

    过去常听人说哪哪哪出了什么灵异贴子,哪里的学校又出了灵异事件,我自以为这些年见得多了,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可没成想,一个被施加的巫术的贴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整整一下午我都在琢磨这样的事,粱厚载后来将李良爷爷留给他的书抱了出来,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我们两个完全没有任何交流。

    六点多的时候,眼看天色开始暗下来了,粱厚载突然问我:“对了,你也没问问,仉二爷和董老板谈得怎么样了。”

    我当时还在琢磨贴子的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啊?仉二爷和董老板?哦,对,他们昨天应该已经见面了。没事不用问,仉二爷是老江湖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厚载,有件事,有一直想不明白。”

    粱厚载眨了眨眼:“什么事?”

    我说:“那个帖子,为什么叫‘灵数23’呢?23这个数字在巫术中,是个很特别的数字吗?”

    粱厚载想了想,说:“在巫术里面……应该说对于那些和灵媒有关的巫术来说,23确实算得上一个特殊的数字,有很多和灵媒有关的巫术,在施展的时候都是分了23个步骤,夜郎古巫术里还有一种药剂,喝了以后,就能在不建立血契的情况下借用灵媒的力量,而那种药剂也是用23种药物调制成的。其实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我又问他:“为什么是23呢?”

    粱厚载却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师父给我的那本书上也没有详细解释过。”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半个小时的电视,才拖拖拉拉地到厨房做饭。

    七点半左右,我这边刚做好饭,刘尚昂就踏着饭点回来了。

    当时我正端着菜从厨房走到餐桌那边,刘尚昂正好推门进来,他将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快步走到我跟前,打开手机,将手机屏幕正对着我:“发贴子的就是这个人,他叫韩晋,你们学校机电系的,在海华城那边租房住。最近他加入了一个专门研究塔罗牌和吉普赛巫术的小团体,因为爱吹牛,他宿舍的人给他一个外号,叫他韩大嘴。”

    我接过刘尚昂的手机,画面上有一个体型消瘦的年轻人正坐在写字台前,他手里好像拿着一把很长的刻刀,似乎在雕琢着什么。这张照片是刘尚昂从窗户外面拍的,当时他和韩晋之间的距离应该比较远,所以照片也不算特别清晰。

    “不是让你先去查董老板的事吗,你怎么先把发帖子的人找出来了?”我一边说着,将手机还给了刘尚昂。

    刘尚昂说:“你说的那个董老板我也查过了,他现在最大的竞争对手是一家外来的地产公司,上次在滨海开发区竞标的时候,两方互相抬价,后来董老板成了标王,拿下了最好的一块地,对于这件事,那家公司似乎一直耿耿于怀。另外,还有一个人也很有嫌疑,这个人是董老板的堂弟,叫董书年,我这有他照片。”

    他再次调出了一张照片,画面上的人穿着直挺挺的西装,白衬衣、黑领带、大墨镜,活脱脱一副保镖的打扮。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第一次我去工地的时候,我们和董老板一起从工地出来,就是这个人帮我们打开了工地的铁门。

    我看着照片上的人,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这人有什么嫌疑?”

    刘尚昂说:“董老板那个地产集团,前身是九十年代一个规模很小的渔业公司,而且这家公司不是他一手创办的,其创始人叫董海明,是董书年的父亲,也是董老板的大伯。董海明老来得子,对董书年非常溺爱,这也导致了董书年少年任性。九三年的时候,董海明得重病去世,临终前却将自己的渔业公司传给了现在的董老板。当时董书年还小,估计也没怎么在意,反正董海明去世以后,董老板对他也不薄。”

    说到这,刘尚昂跑到沙发那边,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张旧报纸,他翻了翻报纸,将其中一张给了我。

    整张报纸中,整整两个版面都描述了同一件事情,就是董老板在十年前秘杀自己的大伯董海明,并篡改遗嘱,拿到了渔业公司的所有权。

    刘尚昂说:“这是零三年的报道,当时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那时候,董书年将董老板告上了法庭,不过在那个案子里胜诉的人是董老板。这件事对董老板的影响还是挺大的,在之后的两年,他的生意几乎出现了一蹶不振的势头,直到零五年以后他才重新振作起来,而他的公司也就是在零五年以后经历了三年飞速发展。”

    我问他:“报纸上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考证过吗?”

    “当然考证过,”刘尚昂点头道:“其实当初买通报社,让报社刊登这些文章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董书年。董老板的公司在零五年之前还是家族式企业,董书年甚至买通了几个董事,打算赶董老板下台,原本这事已经是铁板钉钉了,可就在法院开庭的时候,董老板的公司出现了连续亏损,董书年和董事们怕最后债务会落到自己头上,就改变了策略,千方百计留住了董老板。”

    说到这里,刘尚昂指了指我的手上的报纸,继续说道:“写这篇文章的人是董老板公司的一个文秘,这个女人现在是董书年的老婆。虽然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觉得,那些内容应该都是杜撰出来的。因为董老板在接手渔业公司的时候,自己也经营着一家建材公司,规模比董海明的渔业公司大多了,我觉得,董海明之所以将自己的公司交给董老板,应该还是为了以后能有个人照顾董书年。”

    粱厚载也凑了过来,他看了看我手上的报纸,疑惑道:“如果这上面的内容完全是杜撰出来的,董书年岂不是有报假案的嫌疑,他也不怕自己栽了?而且法院既然能开庭,就说明这事已经立案了。”

    刘尚昂说:“确实立案了,不过之所以立案是因为一场财产纠纷,和报纸上杜撰的这些东西没什么关系。零五年的时候,董老板清理了企业里的一干老人,公司才渐渐好了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他送走了那些老人,却唯独留下了曾将他告上法庭的董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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