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汉中,雨化田依然只带了马进良及其手下的那一批人。
除了周妙廷被他留在京城看家,以及监视赵靖忠。
周妙廷前不久已经突破武道后天,而且心性能力都可称上佳,是雨化田着重培养的亲信。
至于赵靖忠,自从跟了雨化田之后倒是一直很温驯,整日待在他的印绶监兢兢业业。
就算雨化田想灭他的口,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机会。
算了,只要赵靖忠老实不搞事情,留着他也还有用处,雨化田决定就先这么着吧...
“督主,这是龙门镖局京城分局送来的请帖,还有镖局的情报信息。”
上路之前,马进良前来禀报,雨化田接下,信手翻了几下。
都是一些镖局历史和运营状况,以及幕后背景。
比如现在的龙门镖局虽然名义上的当家人是佟伯达次子佟承畴,但实际上平安票号才是其最大股东。
佟家人只占四成,平安票号却有六成股份。
难怪龙门镖局这些年扩张得如此迅猛,在京城都开了分局。原来是攀上了平安票号,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商”。
雨化田从魏忠贤处得来的五千万两白银,除了少部分应付朝廷开支,剩下的基本都进了平安票号吃利息。
之前国库缺钱的时候,朝廷还得从平安票号借钱应急。
天下百姓人人皆知万三千乃是大明首富,与之相比平安票号可就低调多了,不过近年来也听到了“南三千,北平安”的传闻。
请帖上还罗列了所有受到邀请赴会的宾客,这才是雨化田最感兴趣的。
入眼抬头第一位——青州知府、关中大侠吕轻侯...
看到这个名字,雨化田莫名想笑,还有种异样的亲切感。
他自己名字与吕轻侯并列在第一行,龙门镖局的确很会来事,将两位官面背景的排在最前。
紧接第二行,五岳盟主、衡山派掌门莫小贝;
华山派掌门岳不群...
翻至最末,雨化田才看到了同福客栈总掌柜白展堂。
对了,同福客栈如今已遍布关中各地,算是大明第一家连锁客栈。
雨化田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老白还挺低调,把自己名字放在最后...
“不就是个镖局换继承人嘛,怎么能引来江湖上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原来北斋一直默默站在雨化田的身后,雨化田发现了,但懒得理,况且闻着还挺香...
北斋虽然对江湖人物了解得很少,但名字前边的前缀她可是认得,此刻看完,感慨不可思议。
“江湖之所以叫江湖,就是因为这里面的水太深,你不懂的事多着呢。”
雨化田收起请帖,俯身将无情拦腰抱起,送上马车...
......
京城距汉中路途遥远,马车又跑不快。
所以只得日夜兼程,更无心思欣赏沿途风景。
不过北斋确实还挺让雨化田意外,正如她所言,不会武功,也不像无情那般天赋异禀。
但一路辛苦从未见她有丝毫不满和抱怨,反而悉心照顾无情,效果比雨化田亲自来可要好上太多。
雨化田也算是接纳了她,一路上不再冷言冷语。
走了四天,终于过了潼关,正式进入关中地界。
原本当晚准备在驿站歇息,才发现这里的驿站居然变成了同福客栈?
一打听才知同福客栈与当地兵部官员合作,将驿站和同福客栈结合。
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国库常年空虚,未减少开支不少地方驿站不得不关闭。
同福客栈愿意出钱而且还帮忙经营,这种好事如何能拒绝?
对此雨化田只是笑笑,笑佟湘玉的确有商业头脑,也笑煌煌大明竟沦落至此...
穿着官服不适合长途跋涉,雨化田一行皆着便服,且都风尘仆仆。
即便如此,也无人敢轻视他们,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人多,更可能是因为他们都带着兵刃...
这里是潼关脚下,能带兵刃过关的都非常人。
且关中和汉中只隔一道秦岭,此处谁人不知龙门镖局将要举办一场武林盛会?
迎来送往都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能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普通人,他身后的来头都能压死人...
立即就有店小二迎了上来:“贵人是打尖、换马还是住店?”
这里的伙计果然都是专门培训过的,单从称呼就能看出一二,不叫“客官”,口称“贵人”。
毕竟这里也是驿站,得接待官路来的人。
“住店,这里还有几间上房?”
雨化田在后面推着无情,马进良上前与其交涉。
虽然马进良的长相足可称得上凶神恶煞,但那小伙计只是稍微愣了下,很快镇定下来,陪上笑脸。
“这...几位贵人应该也是去龙门镖局的吧,不巧,因为最近去龙门镖局的人太多,上房就只剩三间了。”
马进良回头看向雨化田,后者点头,马进良会意:“我们都要了,再要几间离上房近的客房,另外上两桌酒菜...”
伙计恭敬地表示一定安排妥当,马进良正要付钱,却见一人气呼呼走上来。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先来后到不懂吗?这三间上房都说我要了...”
来人是一姑娘,大约十六七岁样子,应该和无情差不多年纪。说话间气得两颊翻红,店小二则面露无奈。
“姑娘,你说要订房,却又拿不出订金,依着规矩这房应该这几位贵人的。”
这伙计倒是言简意赅,几下就讲明了纠纷缘由。
这姑娘要订客房,身上又没钱,眼见客房被别人拿走,于是气不过上来理论。
“我不说让你等会儿嘛,我爹爹一会儿就到,你怎么能把房间让给别人?”
姑娘翘着小嘴,虽是不依不饶,一副可爱灵动的娇俏模样却令人难以生厌。
不过这店小二却不为所动:“不好意思了姑娘,这是本店的规矩。”
雨化田不禁对这个伙计也高看了两分...
“算了师妹,别为难人家伙计了,他们人多,店家向着他们也应该。”
姑娘身后还站着一人,双手负在脑后,嘴里还叼着根不知名的杂草,一脸轻浮走了上来。
无情眉头皱了皱,她生在官宦之家,又从小在太傅府中长大,最不喜这种名为不羁,实则是轻佻放荡、目无礼数之人。
“都怪我,买了那么多没用的东西,把钱花完了。”
那姑娘也自知理亏,自责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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