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卢基本情况摸清了,然后就开始下黑手。
胡卢现阶段的金手指就是刘公公。
不过刘公公也上位这么长时间了,现在威名虽然还没覆盖到地方,但在京城只怕离只手遮天不远了。
巴结的人多了,以前和刘公公那点香火情,现在就未必还被放在心上了。
所以,该给的银子,绝不能少。
胡卢打算把从乌有县捞的几万两银子全部用掉。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但仅靠银子未必够,还得加一些筹码。
刘公公现在缺什么?缺官场助力,尤其是文官。
送你个礼部尚书要不要?
至于胡卢座师礼部左侍郎谭观止会不会同意,光明正大的投靠肯定是不行的,但私下里暗通款曲应该问题不大。
之前谭有才走的就是刘公公的门路,如果谭观止真是至诚君子,就肯定提前阻止了,怎么会装聋作哑,甚至找了个绍兴师爷陈茂生来酬功呢。
只要你是政客,万事就好商量。
胡卢先写了一封信给座师,随便扯些闲话,封好,标明收信人,放一边备用。
他把陈师爷叫过来,将自己的计划讲给陈师爷听。
陈师爷都听傻了,这可是朝廷官职,岂能私相授受?而且一次性变换这么多人,这可是大换血啊。古往今来,不曾听闻有这样干的。
对此胡卢表示理解,毕竟若不是看过影视剧,胡卢也不信呐。
说来说去,还是见识少,想象力匮乏,等“立皇帝”巅峰时期,那才叫真疯狂,现在先习惯一下。
不管陈茂生信不信,甚至这事能不能成,总要试试才行。
两人又就如何说服谭观止交流了一些意见,完善了一些细节。毕竟那可是一个尚书,若是能成,明里暗里的好处数不胜数。
对于刘公公那边,没什么好说的,哪怕看在那几万两银子的份上,刘公公多半也会把事给办了。
只是陈师爷倒是提出个建议,需要给朝廷那边找一个人员任免的理由。
刘公公只是执掌司礼监,但无法发起人员任免申请。原则上,这都是吏部的权责。上次胡卢晋升和谭有才复职,就是通过谭观止走的吏部的关系。
但实际上,地方官员是有建议权的,只不过地方官员的折子要先过内阁,通过之后,司礼监朱批,然后才能生效。
刘瑾不可能自己拟折子要人员任免,然后自己用印,这样是不合规矩的。
但胡卢这边拟的折子,过不了内阁,内阁一定给否了,到不了司礼监。
所以这件事情要成,必须有一个过得去的理由,然后到内阁后,让司礼监直接去内阁那里找这个折子。
明朝的规矩很严谨,互相制衡。内阁如果觉得这个折子不合理,就可以不给皇帝看,直接打回去,不浪费皇帝的时间。但如果皇帝一定要看,那内阁就不能瞒着,否则就是欺君。
等折子到了司礼监,就是刘公公的权责范围内了,他就可以想办法让皇帝同意,直接给通过了,让任命生效。
但是这个折子如何写,就比较考验做官的水平了。
首先,这个折子一定要言之有物。至少让内阁的阁老们看起来感觉像是真的,至少要犹豫一下,是不是调查一下再决定,不能撇一眼就打回去。
其次,选用这些人要有一定的合理性。虽然不知道这个折子会怎么到皇帝那里,但要准备好万一真被皇帝看到,别被皇帝顺口把人给换掉了。
最后,胡萝卜和大棒要并举。不能仅给自己人升官,那些首鼠两端之人必须得挨板子。
“东翁,自学生来此后,寸功未立,实在是汗颜之极,请将这奏折交给学生,必定尽自身所学,将其完善的尽善尽美。”陈茂生毛遂自荐。
“好,那这奏折就拜托先生了。”这个师爷是有真才实学,胡卢也很满意,得他查缺补漏后,这事的成功率又能加个几成。
虽然很舍不得,但是现在自己缺人啊,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手。
胡卢又提笔写了一封信给刘公公,怕他看不懂,所以写的非常直白。
他先分析了刘公公现在的处境,四面皆敌。然后告诉刘公公,之所以受人排斥,主要在于党羽都是些武官、内监,缺乏有功名的进士文官。偏偏这世间的话语权都掌握在文官手里。
其次,请刘公公衡量一下,收买高官是很难的,代价太大,不如改为收买品阶较低的文官,把那群高官都换掉。如果京官难以收买,不妨收买地方官,把他们的品阶升上去,培养两年再往京里调。
这样操作,只要两三年,刘公公手中就有一大批可用的文官了。
最后,胡卢声称已经在子虚州选了一批愿意唯刘公公马首是瞻的忠实部下,就是品级低了点,请刘公公帮忙提拔一下。
胡卢把投靠自己的官员列了个单子,现官职品级以及期望升任的官职品级都注明清楚,附在信后。
还好,多少有些人能用的,否则若真是光杆司令一个,可就尴尬了。
尚书的事情,因为座师还没确定,所以没写在信里面,等陈师爷见过座师后再根据情况决定。
他把这封信也密封好,与前一封信一起,一并交给陈师爷。
陈师爷的奏折也写好了,胡卢仔细看了一遍,拍案叫绝,“好,够狠,够痛快,就是要这样。”
“东翁满意就好。”陈师爷对自己的这篇奏折也很满意,吃饭的本事还没荒废。
胡卢叹了口气,道:“学海,我手头缺人,所以把你的名字也写进了晋升名单里面,你这次回去,还得请谭师帮忙再物色一个师爷。”
陈茂生先是一愣,继而狂喜,拜倒在地道:“东翁大恩大德,学生永世不忘。自此以后,学生唯东翁马首是瞻,但有所命,无所不从。”
胡卢双手将其扶起,哈哈笑道:“哈哈,你我相交一场,也是缘分。时间虽短,对学海你的为人,我还是认可的。以后大家朋友相处,在这官场之上,互帮互助,共同进步便是。”
既然已经决定拉陈茂生上自家的船,那该有的尊重必须要有,这才是长久相处之道。
胡卢拉着陈茂生坐下,又道:“这次的差事,还要学海你多费心,你我成败如何,就在这一遭。”
陈茂生拱拱手,正色道:“请东翁放心,哪怕是为了学生自己,学生也必然把这差事办的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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