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琅琊从城东追到城西,在居民区内还投鼠忌器,但出了居民区,他就再不留手,把僵尸的四肢再次打断,拎了回去。
他心里惦记着被僵尸吸血而死的那人,但天已快亮了,回去也来不及了。而且他估计被他暴打的那群妖怪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能顾此失彼。所以他只好先回据点灵隐庙,然后通过秘法暗中通知琅瑚,让他想办法去处理。
琅瑚一大早就出了门,按琅琊所指点的方位寻了过去。没多久,就看到一群衙役在一户小院面前进进出出。
他装作经过的样子,凑了过去,跟门口的衙役套近乎。
“无量天尊,贫道玉清观琅瑚,现暂居清风观。敢问,此地出了何事?”。
“哦,原来是琅瑚道长,您来的正好,赵家的大管家赵读书死了,看样子是僵尸害死的。上次孙家的二少爷也是被僵尸害死的,这已经是第二个了。您赶紧给找找,把那躲藏起来的僵尸给收了。”拜微风的宣传所赐,现在人人都知道清风观是玉清观的分支,玉清观的道长法力更加高深。那衙役明显热情了许多。
“僵尸杀人吗?可贫道没发现有阴气啊。”琅瑚赶紧辟谣,“僵尸已经被收了,这不是僵尸干的。只怕是有人暗中假冒僵尸作案。县尊可在?请容贫道与县尊当面分说。”
“咦?不是僵尸杀人吗?县尊刚才走了,你不妨去县衙问问。”
正说着,李捕头出来了。
“头儿,这位是玉清观琅瑚道长,道长说这院里没有阴气,僵尸是假的。”衙役赶紧上前献殷勤。
“县尊大人明察秋毫,已确认此案是有人伪装成僵尸杀人。你没看县尊都回衙了嘛。别到处乱传谣言。我们要不信谣不传谣,明白了吗?”李捕头一脸正气,对自家手下素质低下的行为深恶痛绝。
“琅瑚道长果然法力高深,一眼就看出这里不是妖怪所为。不过世间愚民甚多,还请道长帮忙辟谣才是。”虽然暂时用不到琅瑚,但李捕头人情练达,转头就向琅瑚讨了一个人情。
很多人以为欠人情不好还,所以非常怕欠人情,甚至以此为傲。但殊不知,人际交往就是在一次次你欠我,我欠你之间变的深厚起来的。所以如何主动欠别人小人情是一门学问来着。而李捕头在这方面,是进士级别的。
琅瑚今日的目的就是把僵尸杀人的后患抹消。他见李捕头这么配合,颇有几分不真实之感。为防止找错地方,认错人,他决定亲眼确认一下。
“李捕头客气,这本就是贫道该做的事情。不过为了防止看走眼,贫道可否看一下尸体。”
李捕头笑道:“道长认真负责,在下佩服。道长请随在下入内查看便是。”一边说着,他侧身伸手一引,然后先行带路走了进去。
琅琊缓步跟在李捕头身后,来到尸体停放处。
人被僵尸杀死,身体上会产生尸毒,但这是个缓慢的过程。赵读书死后没多久就天亮了,在阳光的压制下,尸毒蔓延的很缓慢,只在脖子伤口处有些。阴气也产生的很少,只在体表有薄薄一层。
琅琊看着那层阴气,微笑道:“县尊明察秋毫,这尸体上确实没有阴气,这不是妖怪杀人。”
首要任务完成,接下来就是次要任务。
琅琊转头看向李捕头,笑着问:“李捕头,不知这受害者尸体,衙门打算怎么处理?就停在现场?还是给家属?”
李捕头笑道:“肯定不能停在现场,虽然现场已经勘测过了,可能不是凶案发生地,只是有人抛尸于此。但为防止有所遗漏,或者后期发现新线索需要来此求证。所以这个院子是要封存的。
因为同样的理由,虽然仵作已经验过尸,但依旧不能把尸体还给死者家属。
我们会把尸体拉回衙门,放在敛房里,用冰块等物将尸体保存起来,以备查验。”
“那何时才会把尸体归还家属,入土为安。”琅瑚对此事非常有兴趣,追问道。
“那要看什么时候抓到凶手了。当然,如果长时间没抓到凶手,可以报县尊批准,特许还家入土。当然了,县尊明察秋毫,用不了多久就会抓到凶手的。”
李捕头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当然不会告诉琅瑚历任县尊破案率百分之百是如何达成的。
“琅瑚道长了解这个做甚?”李捕头挺奇怪的,问道。
“哦,贫道看赵管家的亲眷是否需要办个法事为死者祈福。是以有此一问。”琅瑚早准备好了借口,从容答道。
李捕头本就没怀疑,只是职业习惯就顺口一问。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彼此告辞离开。
李捕头带人收拾现场,准备收工。
琅琊慢慢的往清风观走,心里暗暗盘算,这次要任务该怎么完成。
尸毒是会蔓延的,虽然现在还只有一点,但蔓延的速度会越来越快。不出三天,尸毒就会遍布尸体全身,不出七天,尸毒就会布满县衙,这还是在官气压制的情况下。到时候消息就彻底压制不住了。
解决尸毒方式很简单,一把火烧了就完事了。但怎么让衙门同意把尸体烧了呢?
等抓到凶手再放还尸体是不可能了,这辈子都抓不到。或者由家属出面要求尸体入土为安?但怎么影响赵家呢?难不成派人去衙门放火?太刻意了。若要放火就不能只烧尸体,而是烧主衙,意外牵连到尸体。这个方法可以当做最后的解决方案。
如果退一步,不求解决尸毒,而是压制尸毒,行不行?方法也很简单,糯米就可以。但是怎么让衙门同意把糯米放在尸体旁边。毕竟这只是凶杀案。糯米没用啊。或者让琅琊偷偷放进去?可以考虑。
琅瑚心事重重的回到了清风观,又不敢让微风看出来,于是笑着对微风说:“微风师弟,赵家的大管家被人给杀了,可能过些日子就有人来请咱们做法事了。不过具体时间不好确定,因为尸体还在衙门。”
微风很吃惊,“赵府的大管家都敢杀,是外来的强人吗?还是赵家的仇家?”
“这谁晓得。不过凶手却做成了僵尸杀人的样子。”
“哈哈,那人只怕不晓得,僵尸已被琅琊师兄除掉了,清尘亲眼所见。师兄没去拆穿他吗?”微风哈哈大笑道。
琅瑚笑道:“哪里用贫道出手。县尊明察秋毫,根据线索,已经揭破了这个骗局。”
两人说笑几句,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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