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卢这边,八个嫌犯各个都喊冤枉,胡卢威胁利诱各种手段都用过了,没一个肯认的。不过这也很正常,杀人是死罪,何况杀的还是孙家的三少爷。就算侥幸遇到大赦不死,孙家也不会放过凶手。
按李捕头的意思,就应该大刑伺候,总有人受不了先开口。至于这个开口的,是不是真凶,没人在乎。
胡卢确实不在乎这几个人,但他必须考虑到孙家对此事的反应。孙家要的是真凶,而不是随意拿一个顶罪。
他还考虑到,如果随意拿一个顶罪,事后凶手再犯罪,到时候把今天的事捅出来,那可就打自己的脸了。届时自己明察秋毫的美名可就没了。
胡卢又不是学刑侦的,哪有什么好办法,只好把看过的影视剧里面的法子挨个过一遍。时间花了不少,也没什么效果,但是绝对不许屈打成招。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胡卢这边的案子还没结束呢,那边又传来消息,赵家的大管家赵读书死了。
反正这边暂时也没什么头绪,胡卢干脆把嫌疑人往牢里一丢,带着李捕头等人先去办理新案子。
老规矩,仵作负责验尸,李捕头负责勘察现场。在结果出来之前,胡卢在现场转悠了一圈,了解一下情况。
发现尸体的,是这家院子的主人。户主姓孙,是孙家的族亲。他清早一出门,就发现了尸体。孙家连续出事,他也知道。家中莫名出现死尸,他害怕受牵连,报官之前,先派人去通知了孙家。
这一片,住的都是孙家人,与孙立威的关系不算太远,算是孙家族人的聚集区,所以孙立威派孙武来看看。四大家族,彼此之间都认识,孙武一眼就认出死者是赵府大管家赵读书。他怕有误会,不敢隐瞒,急忙报了官。
这时,赵家的人也到了。赵府原来的二管家赵大成死后,又提拔了一个新管家,叫赵招财。他顶头上司没了,很可能自己会顶上这个位置。想笑又觉得不合适,憋的脸部表情有点扭曲。
胡卢也没空搭理他,赵读书的老婆正哭闹得他心烦。
这年月,男人是家中顶梁柱。自家丈夫死了,说是天塌了也并不为过。
仵作和李捕头那边还没忙完,胡卢闲来无事,就过来安抚一下赵氏。当然,这纯属公心,与赵氏长的年轻貌美没什么关系。
“赵氏,本官且问你,近来你家官人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大老爷,我家官人肯定是被狐狸精给害了。”赵氏抽泣着说道。
咦?连苦主都为本官找好了借口。胡卢感到惊喜之余,也有几分警醒,该不会百姓都知道本官喜欢用妖怪杀人结案了吧?
胡卢一想到,“明察秋毫”胡大人变成了“妖怪杀人”胡大人,百姓赞叹变成了百姓嘲笑,心内就不由得发燥。
“莫要胡言乱语,现在案件还没调查清楚,怎可危言耸听,妖言惑众。”还是自家官声更重要,胡卢息了撩骚的心思。
“县尊,非是奴家胡言乱语。我家官人这些天经常夜不归宿,还时常支取家中银两。奴家还听闻他在银楼打了一副头面,但却不曾带回家来。分明是在外面养了小的。”赵氏梨花带雨。
原来是这样的狐狸精。
危机解除,胡卢警戒线降低。
这赵氏明知道自家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却不敢声张,等丈夫死了,就第一时间想让小三陪葬。
说来说去,这年月女子对男性的依赖性太强,衣食住行基本都依赖男性供给。
哪怕到了后世,那些被包养的金丝雀,哪个敢拒绝金主的要求。还是恩格斯说的对,要想让女子独立,首先必须让她们财务独立。
赵氏在那边哭诉,胡卢在这边胡思乱想,居高临下看风景。
仵作验尸结束,胡卢丢下美娇娘,走到一边听取汇报。
“县尊大人,死者颈部有两个孔洞,全身血液都消失了,只怕是僵尸所为。”
胡卢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不能总这么搞啊,否则自己还不真变成“妖怪杀人”胡大人了。
不管如何,下属的心意是好的,总不能寒了部下的心。胡卢也没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李捕头过来汇报,“县尊,死者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衣,赤足无泥。现场脚印凌乱,但未发现死者本人的脚印。很可能赵读书不是死在这里。”
要不怎么说李捕头会做人呢,看看人家这分析,妥妥的人为杀人移尸,跟妖怪没有半毛钱关系。
当然了,上次僵尸杀人就是让李捕头经手的,以他的为人,事后肯定搞清楚了谁来拜会过县尊,所以他不敢再以僵尸杀人的说法来糊弄赵家也是有可能的。
胡卢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发现李捕头神色有异,于是就追问道,“李捕头,可有何异常?你不妨照实讲来。”
李捕头环顾左右,凑近身来附耳道:“县尊,该不会是僵尸杀人之事发了?”
胡卢悚然一惊。他就只判过一次僵尸杀人,就是孙立功那次,当时经手人就是赵读书。
不管这次是赵家杀人灭口,还是孙家知道真相起意报复,都是烫手的山芋。
但这种事情岂是能承认的?胡卢脸一冷,低声训道:“休要胡说八道,什么事发不事发的,莫要胡言乱语。”
李捕头见胡卢脸色,就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被县尊听了进去,急忙道:“县尊教训的是,小人昨晚喝多了猫尿,现在脑子还不清醒,胡言乱语,请县尊恕罪。”心下却暗赞县尊年纪虽轻,说话做事却谨慎的很,滴水不漏,是个干大事的料子。
“这几日命案颇多,也辛苦你了,回头去衙门户房领二十两银子,给大家分分,是本县赏你们的。”胡卢温言抚慰道:“你的功劳,本官都记在心里的。你只管用心做事,本官自然不会亏待与你。”
内事不决问师爷。
胡卢把众人抛下继续走访调查,自己急急忙忙坐轿回了衙门,让人去请正在处理公务的师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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