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去看看是谁人在说话。”
听到秦园的声音后,宋双鱼停下脚步,饶有兴致的对身旁丫鬟吩咐道。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能做出这两句诗,想必这位公子必定饱读诗书,说不定正好是我家哪位请来参加梧桐诗会的公子,切记好生招待,不要生事。”
突然想到那个入赘的家伙也是走的偏门,宋双鱼又多加了几句,让秋兰盯着点,免得让那家伙冲撞了客人。
“是,小姐,奴婢会看好那家……会看好姑爷的。”
秋兰下意识的回答,不过好歹是宋双鱼的贴身丫鬟,话说到一半,又改口叫起姑爷。
宋双鱼闻言,表情毫无波动,挥了挥手后,秋兰方才告退。
等到秋兰走后,她始终如一的脸色才平添几分忧愁,既是因为最近家中陷入困境,工坊出了问题,也是因为自己平白无故多了个丈夫。
而且这还是一个连家中下人都看不起的丈夫,从刚刚秋兰的称呼就能看出,打心眼里就瞧不起那个人。
秦园啊秦园,你就算是个入赘的女婿,也不该如此窝囊啊!
摇了摇头,宋双鱼叹了口气后,更加坚定了不去理会秦园的决心,快步朝着工坊走去。
而另一边,秋兰找了半天,但除了秦园一行人外,这条路上就没有看到其他人。
“怪了,刚刚做诗的公子呢?”
看着前方的迎亲队伍,秋兰瘪了瘪嘴,哪怕心中一万个抵触这位“姑爷”,这时候也只好上去问问他了。
“姑……前面那位公子,秦公子!秦公子,在下秋兰,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想问你件事情。”
秋兰一路小跑,总算赶到秦园面前,
“敢问秦公子,你这一路过来,是否见到过某位公子?就是刚刚,作出蚍蜉撼大树一诗的公子。”
秋兰没有行礼,她连跟秦园多带一分钟都不愿意,又怎么会浪费行礼的时间,只想着赶紧问完离开。
“可以说见过,也可以说没见过。”
秦园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后,就不再理睬秋兰,示意带路的人继续走。
自己穿着这么明晃晃的大红袍喜庆婚服,你还一口一个秦公子,这不是赤裸裸的看不起人吗?
要不是听到她是宋双鱼的贴身丫鬟,秦园连回答她都懒得回答。
但秋兰却不乐意了,立刻冲到队伍前面,把秦园拦下。
“秦公子!来寻找刚刚那位做诗公子,是我家小姐的意思,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
“况且你还没正式过门,根本不是宋府的人,岂能随意在宋府内走动?!”
这话一出,迎亲队伍的众人又忐忑起来,纷纷把目光投向秦园。
秦园的笑话他们是早就看完了的,但是现在还有一半的赏钱没拿呢。
只有等秦园正式入赘宋府以后,他们才能拿到另一半的赏钱,所以此刻才会如此关注秦园。
只希望他不要添乱子,反正这么多羞辱都受了,被小姐的贴身丫鬟训斥,相对而言反而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秦园也是一愣,随后怒极反笑,合着自己穿越过来,就没一个看得起自己的是吧?
不过看到众人的目光,他还是没有发火。
“好啊,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那个人就是我。”
“怎么样,这下我可以走了吧?”
听到回答,秦园对面的秋兰一愣,而就在她愣神的片刻,秦园已经带着人走远了。
自己该做的都做了,要是这丫鬟还非要纠缠,也就不必讲理了。
不过好在,秋兰回过神后,也不再阻拦。
只是一直盯着秦园的身影,眼中的不屑之色越发浓烈。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当了吃软饭的小白脸不说,现在竟然还盗用别人的名讳!”
“真是我生平所见,最恬不知耻之人!”
“不行,一定要告诉小姐此人的真面目有多丑恶!”
说完,秋兰狠狠的跺了跺脚,就朝着工坊跑去。
而另一边,秦园终于到了目的地。
是一间除了干净点以外,跟刚刚那间柴房别无差别的房间。
“这是……婚房?”
走进屋内,见到光溜溜的床板,以及几套衣物被褥,再想到一路过来见到的雕梁画栋,秦园忍不住盯着带路的人质问。
“咳咳,秦公子,您别介意啊。这个,毕竟您还未过门,所以,咳咳,就先委屈您在这里住下。”
似乎是被秦园的目光看得发烧了,那人磕磕绊绊解释了几句,反而让秦园发觉更多端倪。
“先在这里住下?什么意思?”
见到门口忽然多了几个丫鬟,秦园挑着眉头继续追问。
“什么什么意思?你这口气,难不成还真把自己当成宋家姑爷了?”
“呵!还真看得起你自己!赶快把婚服换了,这身衣服用价不少,你穿着实在是浪费。”
一路跑到工坊,向宋双鱼告完状后,秋兰又马不停蹄,来到了这里。
连脚跟都没站稳,听到秦园的话后,就忍不住对他训斥。
秦园的脸色唰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
果然自己没猜错。
没进府之前,宋家大张旗鼓,用来维持面子。
进府之后,就不一样了!
听秋兰的语气,自己恐怕连拜堂的资格都没有!
一进宋府就被要求把自己婚服脱了,这宋家卸磨杀驴,未免也太快了!
现在满燕京城的人都知道宋家履行了婚约,皇帝那里也会收到消息。
只有自己,从婚约消息传出去那一刻开始就被人唾骂,到如今进了宋家的门,更要承受如此羞辱!
现在还是大喜的日子,自己就被如此对待,以后的生活,岂不是根本活不下去了?
现在看来,哪怕原主没有被那一榔头敲死,估计也得在这种屈辱的生活里,活活憋死!
“秦公子,得罪了。”
听到秋兰发话,哪怕看到秦园脸色难看,带路的人也不敢拖延,帮秦园“体面”的换下衣服。
“不用了!我自己来!”
秦园眼神冰冷,把人都赶出去后,很快换完了衣服。
昂贵厚重的婚服被他换下,粗麻布衣穿在身上,动辄传来的摩擦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秦园:
在宋府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赘婿,是要拿命来换的!
本已经打定主意的秦园,此刻眼神冰冷,内心风起云涌,已经在规划如何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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