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蠢货,连人从你们面前过去的都不知道。
那陈捕头还偷偷摸摸吩咐手下在这盯死。
盯谁?
盯谁你们也盯不住。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这么笨。
看着一向眼睛长在头顶的捕快和衙役们乱作一团,吴二蛋心情颇好。慢慢悠悠,哼着小曲儿走出府衙,往文渊阁去了。
大人吩咐的任务已经完成,接着干自己的活儿去。
此时的姜榆,已经到了矿山。
说看卷宗,当然不是真要看卷宗。
去矿山才是她的目的。
作为所有怪事发生的起因,姜榆一定要来看看。一直没来的原因,当然也是因为张常海。
心眼一箩筐如他,估计早就清理了现场,备好人手等着她自投罗网,去了也白去。
所以,急不得。
要挑个恰当的时机。
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十几天,总算成功转移张常海的注意力,还有了意外收获——把人累病了,暂时没精力对付他们。
正好,机会来了。
至于为什么来卷宗室,自然是为了甩掉跟着的尾巴。
张常海不能亲自“陪同”左右,必定叫手下暗中跟随。
在他的地盘看丢了人,那些尾巴回去不会好过,也省的她动手。
怎么逃出府衙?
这就要感谢我们的吴四蛋同学以及他的衙役朋友。
事先在卷宗室外给她准备好了衙役的衣服,姜榆进到卷宗室换上,然后就那么顺理成章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
再说到矿山的路。
残阳,呼延卓尔,祁画,吴二蛋四个人轮番在耳边轰炸了一天一夜。呼延卓尔又给她画了一个简便的地图,一直在她眼前晃,晃到她眼晕都不停。
姜榆是路痴,不是傻子,都这样了再记不住,
那必然是长时间跟这帮老奸臣勾心斗角浪费了她珍贵的脑细胞。
回去得跟皇上说,赏钱多加。
矿山的入口,不出所料有人把守。
姜榆来的这个,是祁炎碰到张长海的矿山,也是黄州最大的两座矿山之一。
黄州矿山很多,分布不均匀,都在远郊,离百姓居住的地方远。因其又多又杂,为了均和兵力,每处看守的官兵人数都差不多。
时下天凉,把守的官兵都不愿意在外头站着。边上有个新盖木棚,棚里放着四五张桌子。官兵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喝着热茶聊着天。
姜榆现在的脸不是自己的脸,是从呼延卓尔那顺来的人皮面具。她手里拿着两三个食盒,扮作来送饭食的衙役过去。
官兵们见的生面孔也未怀疑,只当是什么时候官府里又来了新人,关注点全在食盒上,一股脑的全都涌了过来。
打开盖子,精美诱人的饭食展现在眼前,一群男人口水直流,捧着食盒就到一边吃去。
一盏茶的时辰,全都倒在了桌子上。
姜榆撕了面具,摇摇头。
谁送来的东西都敢吃,真不怕毒死你。
她想了想。用这些人之中某个不知名的人士的剑在桌上刻了几个字:
“下次要记住,老巫婆的毒苹果不能随便乱吃哦。”
刻完又觉得不对。
她又不是白雪公主后妈。
又划掉,又刻。
“下次要记住仙女的毒苹果不能乱吃哦。”
还是不满意。
她可不是仙女。
仙女不会有毒苹果。
再划掉,再刻。
依旧不满意。
就这么刻刻划划,直到一张完美的桌子马上就要被划成体无完肤的大花脸,姜榆烦了,在最后一块儿能看清的位置刻下一句话,扔剑走人。
“你妈没告诉你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
上山的路出乎意料的好走。
没有坑坑洼洼,没有野草满地,没有泥泞不堪,甚至连成堆的土都少见。只有一层一层的阶梯和在那之后平缓的石头路。
姜榆走的一脑袋问号。
一个矿山,至于还要大费周章的修路?
这平坦程度,跟修好的盘山公路也差不多少了。
在现代,工具,技术水平十分完善的情况下,修盘山公路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古代什么都没有……
姜榆抬头看了眼有些陡峭的阶梯。
什么都没有,只能靠人力。
这么大的山,修路不是易事,需要的材料皆为重物。春夏秋还勉强,冬天雪大路滑,稍有不慎脚下一滑,可能就会掉下山崖,尸骨无存。
为了修路,又死了多少人呢?
如此庞大的工程,且不说是否合理,按理应先上报朝廷,由朝廷拨款拨物,再派专人过来与地方官一同管理。修路成功后会记录在册,留存于档。当地一份,皇宫一份。
来之前黄州近年来的大小事姜榆查卷宗来来回回看了八百遍,怎么就没看见有矿山修路这回事。
劳民伤财还能做到悄无声息,让百姓毫无怨言。
张常海,真是好本事啊。
陡峭的阶梯并不长,走到头是个坡,再走下去就是平坦的石路。
姜榆沿路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
到处都是冷硬石头,山体高耸,仿若入云,遗世独立般停驻在此。
路是平坦的,但不妨碍有斜坡。数不清到底沿路爬了多少个坡,姜榆总算爬到了半山腰。
祁炎告诉她,半山腰是最开始出现矿洞坍塌的。
姜榆拿出地图看了看,顺着上边的路线往前走。
走了没两步,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感觉很奇怪,像是细沙堆在一起,又被她一脚碾碎。
姜榆移开脚,发现脚下踩着的是块石头。
她捡起来,擦掉上面的黑沙。
石头很奇怪,外表漆黑一片,隐隐闪着亮光,摸上去十分光滑,很像钻石的手感。
上面附着的黑沙比平日里所见到的沙子还要细,而且,还是纯黑的。
世界上还有黑色的沙子吗?
姜榆看了看,觉得没什么用,随手扔到了一边。
又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辰,姜榆看了祁炎说的矿洞。
可还未走过去,看见眼前的一幕,已然愣住。
一棵很粗的大树,通体漆黑,已彻底死去。无论是树干还是枝杈,千疮百孔,散发着一股恶臭的味道。
姜榆突然想起上来的这一路,所见的花花草草,皆是如此。
看这样子,好像是被什么腐蚀了。
她顿了顿,准备过去看看。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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