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渊王府此时忙的热火朝天。
萧君澈身子弱,常年待在府里休养,什么地方都不爱去。
也就今年特殊了些。
去了围猎场,去了皇陵,如今又要去环境艰苦的边关,光路上花费的时间就不少,府上人备的东西自然就要多些。
姜榆到府上的时候再次惊住加无语。
圣旨送到是两天前,今天都第三天了,王府下人还在准备东西。
这是要把王府都搬走的意思咩?
知道您有钱,大可不必这么大张旗鼓的炫耀。
她又烦又无聊,在灶台前一顿捣乱,气的孙师傅拿着大勺追她绕两个院子跑了三圈。
把人远远甩在身后,姜榆跑回厨房,趴桌子。
真没意思。
蒋沈两个婆子刚收拾好王爷要带的衣服,来厨房找杯凉茶喝,刚一进来,就看见趴着的某人,一脸苦大仇深。
每次要跟着出远门她都这个死样子,两个婆子已经习惯了。
骂她都嫌浪费口水。
正好姜榆在,就把准备好的包袱扔给她,“给你的,里头是些姑娘家的物件和跌打损伤的药,剩的到时候又受伤回来看着心烦。”
姜榆又听出了满满的嫌弃。
这俩人的刀子嘴豆腐心她早就习惯了,笑笑,“谢谢蒋姨沈姨。”
“不谢。”沈婆子一杯茶下肚,舒服了不少,撸起袖子又要去干活。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语气非常认真的,“走的时候别忘了把姜滚滚带来。”
蒋婆子也跟着点头,“千万别忘了,那么可爱的小家伙可不能一个人待在家里,万一害怕怎么办?”
万一害怕怎么办……
那你们咋不考虑万一我要是被那个萧无耻气死欺负死怎么办?!
姜榆把头埋进包袱。
暂时不想说话。
翌日。
依旧艳阳高照。
今天要启程去边关。
一早,姜榆抱着沉了不是一星半点的姜滚滚,带着他的玩具,到渊王府。
蒋婆子和沈婆子一见到他,瞬间两眼冒红心,直接从姜榆手里把狗抢过来抱着,用的是她从来没听过的,极其温柔的声音,“哎呀,小宝贝这么可爱,怎么这么乖,要不要喝羊奶?想吃骨头吗?婆婆给你拿好吃的好不好?”
被晾在一边的姜榆张了张嘴,“那个……”
她是想说姜滚滚最近食量变大,爱玩,可能会很淘气,需要注意一下。
但已经让某胖汪彻底迷住的两人自动忽略了她的声音。
“咳!”
姜榆咳了一声,请嗓,“那个……”
两个婆子终于看向她了。
“哦,要出发了是吗?那万事小心,保护好王爷,早点回来,你回不回来无所谓。”沈婆子一下一下摸姜滚滚软乎乎的毛,眼睛弯弯,“能回来更好,不回来也可以,这样姜滚滚就归我了。”
后边那句声不大,但姜榆听见了。
蒋婆子抱起姜滚滚就走,连个正影都没留给姜榆,“时辰差不多到了,赶紧滚吧。”
然后很快俩人就消失在她的眼前。
最后一句能听见的话是赶紧给姜滚滚热奶去。
姜榆:“……”
又是人活得不如狗的一天!
——
动身在卯时。
因身份特殊,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此次队伍要化身为远行做生意的商队,萧君澈萧君轩是商队的头,两位富家少爷,化名萧麒、萧麟。
程泰嘱咐完红荛又来告诉姜榆,一定不能叫王爷,叫主子、公子或是爷都行。
姜榆“哦”了一声,翻身上马,不太在意。
主子?
爷?
公子?
还是萧无耻最适合他!
队伍行进的不快,速度适中。
马慢悠悠的走,姜榆坐着,几次眼睛都差点合上。
近来忙着使臣被杀一案,忙完又去给老爷子修缮房屋,添置家用,晚上回去还要炼毒。
好不容易帮老爷子忙完,以为总算能清闲些,又要跟着萧无耻跑边关去签盟约。
她不记着自己到底有多少天没睡过好觉了。
残阳在后面瞧着,感觉她随时都能从马上掉下去。
他一夹马肚,到她边上,“师姐,要不你跟我骑一匹吧,你靠我睡会儿?”
姜榆拍了拍自己的脸,眼睛勉强睁开,“不用,等停下休整的时候再说。”
“真没事儿吗?”
“没事。”姜榆摆摆手,“赶紧回去。”
残阳调转马头,“那好吧,你千万别睡着了哦。”
睡着可就直接掉下去了。
姜榆有气无力的点头。
后面的马车,遮窗的帘子开了个小小的缝儿。
到了晌午,队伍刚过一城。
尽管姜榆不懂为何不在城里休整歇息而非要跑到城外,但事实上她也没心思去细究这些。
因为……
她要困死了!!!
一说要停下休息,姜榆立马眯着眼找地方待。瞧见一树荫下不错,把马栓一边,自顾自跑过去。
靠着树干,两眼一闭。
开睡!
没一会儿,残阳捧着糕点过来,犹豫着要不要把人叫醒,让她吃些东西再睡。
姜榆动了动,眼睛没睁,拍了拍边上,“坐。”
残阳乖乖听话。
肩膀忽然一沉。
他侧头,原来是师姐把头枕过来。
“别动,你吃你的,我靠会儿,醒了给你做好吃的。”
树干太硬,还是靠人舒服。
“好。”残阳咬了口糕点,十分乖巧的点头。
下人在准备食物,萧君轩闲的无聊,来找姜榆玩。
看见她靠着残阳睡觉,不高兴。
给残阳使眼色,让他躲开,自己要把肩膀送过去。
残阳很是纠结,摇摇头,口型说话,“不敢动。”
萧君轩:“没事,快些,不会醒。”
残阳:“还是不敢,怕挨打。”
萧君轩要上手扒人了。
而后……
“三个数之内,消失,不然……”那“睡着”的女子缓缓开口,捡起地上的石子一扔。
啪!
对面的树上登时出了一窟窿。
打透了!
石化当场的萧君轩:“……”
果断撤!
世界安静,姜榆放松神经,要睡。
但……
萧君轩刚走没一会儿,程泰就来,“爷叫你过去。”
“不去!”姜榆要火了。
睡个觉怎么这么费劲儿呢!
程泰顿了顿,“爷说,不去扣半年月俸。”
姜榆咬牙:“……”
深呼吸。
再深呼吸。
睁开眼,眸子很红。
双拳紧握,一身的火没地方撒,头一转,看到了面前带窟窿的树。
啪啪啪!
三声,姜榆收腿,吐气,神色如常,面无表情,“走吧。”
呼,真解气。
身后的树,嘎吱一声,顺着窟窿往两边裂开。
随后……
咚!
两半了。
呆若木鸡的程泰&a;a;a;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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