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赶忙上前查看。
使臣头骨顶端果真有一呈十字状的洞。只是太小,并不容易被察觉。
“这个,和使臣死因没关系吧?”
一个洞能杀人?
仵作不相信。
尚大人冷哼一声,“姜侍卫,别发现什么没有用的东西都要大惊小怪,浪费大家的时间。”
年纪轻轻的敢看如此可怖的尸体,他还以为她会有什么发现。
没想到就是找到死尸头顶有个洞!
真是高看她了!
姜榆俯身动了下尸体的四肢,没理尚大人的话。
头顶有洞,皮肤被完整剥下。
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
她看着尸体脖颈处,在回想。
韩大人在边上侯着,期待她能说出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发现。
半晌,女孩转身走出去。
他跟上,“姜姑娘可还有发现什么?”
“有。”
“是什么?”
姜榆慢慢悠悠摘了面纱手套,没说,开口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锟爍使臣的详细信息韩大人查了吗?”
韩大人:“……还没。”
“他来到陵城之后见过或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宴会上吃了什么东西,喝的什么酒,宴会结束之后是直接回房间了还是去其他地方转了转,中途有跟什么人见面没有……这些问题查了吗?”
韩大人抹了把脸,摇头,“没有。”
他就派人去盘问了发现尸体的宫女太监,其他的都没办。
他最初真的没有想到。
就算想到了,也会觉得这些细枝末节跟案情毫无关系。
姜榆拿剑,看韩大人,笑了笑,挺随意的,“不查,等我查?”
韩大人莫名背后一凉。
尚大人自始至终都没瞧得上姜榆,此刻更看不起,“锟爍使臣来陵城已有几日,朝廷曾特地派人带他去城中各地转转,领略中土的风味人情。见过的人不计其数,若是细查,要查到什么时候?”
“那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
“我的?”尚大人冷笑,蔑视之态毫不掩藏,“姜榆姑娘不会以为你真的能够随意命令大理寺跟刑部做事吧?”
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子,来命令他?
简直可笑至极。
“咣——”
姜榆一脚踹开面前的凳子,转身往外走,面无表情,声音冷,“爱查查,不爱查滚!”
她现在没心情跟尚大人吵架,连理都不想理。
“你!”
门口守卫的衙役都能感受到气氛的冰冷。
韩大人瞪了眼身后的尚大人,直接去追姜榆。
时间紧迫,不抓紧找凶手,反倒在这里纠结到底谁主要负责案子?
这尚大人着实病的不轻。
——
皇宫。
姜榆来锟爍使臣住的别院看看。
因着出了命案,这里被宫中侍卫严格看守,禁止任何人进入。
侍卫见过姜榆,知道她是做什么的,直接就让她进了。
院内,一切如常,没有丝毫打斗以及破坏的痕迹。
姜榆推开房门。
凶案发生了几日,屋内的血迹早已被清理干净,但仍有飘散的血腥之气。
姜榆问身后的侍卫,“这里还有别人进来过?”
“除了凶案发生当日大理寺跟刑部的人进来挪走尸体,其余时间没有。”
“东西有人动吗?”
侍卫摇头,“韩大人吩咐过,一定要将现场保持原状。”
呼……
总算有个靠谱的了。
姜榆心情好了点。
房间很大,是卧房——正厅——书房的设计,中间用帘子和屏风隔着,保密性很好。
正厅的房梁上还挂着一根带血的粗绳,正是吊着锟爍使臣的绳子。
姜榆先是去开着的窗户边看了看。
“这窗子是一直开着的?”
侍卫答:“是的。”
她探出头看,窗下是个圆形的小花池。
花土平整,没有人从这边进来。
一般杀人,都会选择从窗户进入。没有痕迹,难道是从其他地方?
姜榆缩回身子,抬头看窗棂。
突然眯了眯眼,伸手摸了下上方的那个。
指腹明显感觉到有凹陷。
她仔细一看,上边有一很小的倒三角形的缺口,右边窗棱最上方也是。
创面平滑,不像是偶然间用武器割的。
她默默记下了这一处,转头去看挂在正厅的绳子。
侍卫一直站在门口,安静的守着。
绳子的位置在正厅桌子上方,属于房梁的最中间的位置。如果不是剥了皮,很容易给人自杀上吊的错觉。
但是很奇怪,剥皮砍头死就死了,为什么还要把他挂在房梁上?
而且,头都掉了,是怎么把人挂上去的?
姜榆抬头看着那根绳子,双手环胸,陷入沉思。
侍卫盯着她的背后瞧,有些好奇她在想什么。
倏地,姜榆后退一步,踩着桌子飞身一跃,直接上了房梁。
侍卫被吓了一跳。
房梁很粗,站一个人并不是问题。
姜榆平衡感很好,走到挂绳子那处,蹲下看。
带血的绳子孤零零的挂在这儿,四周没有什么不对。
她掏出飞刀,把绳子割开。随即站起,左右四处看。
侍卫低头看了看掉地上的绳子,又抬头看着在房梁上如履平地的姜榆,嘴巴合不上。
这走的也太轻松了吧?
姜榆随意走到左侧,上下瞧了瞧,无意之中发现了不对。
房梁上方,也有一与窗棱上方同样的凹陷。再细看,最前方斜梁上也有。
两处凹陷正好是呈十字交叉。
姜榆皱眉。
怎么有些像有东西从这边穿过一样?
她从房梁上跳下,又去卧房里待了一阵。,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出来。
相较来时,神色要更为凝重些。
侍卫们低着头,不说话。
走出一阵,姜榆回头,“这里,不准任何人再进来,谁都不行。”
“是——”
——
晚间,刮起了凉风。
姜榆从宫里出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着。
一天之间发现了太多事,姜榆思绪有些乱,需要时间整理一下。
亥时。
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姜榆慢悠悠的走着。
本是准备要回家的,路上想着事情,不知不觉走到了渊王府。
王府大门通常到子时才关,门口两侧站着两个守卫的护院。
姜榆抬头看着渊王府的匾额。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中间还经历了很多事。
穿越过来这么久,糊里糊涂成了渊王府的侍卫。
虽然有个爱折腾她的萧无耻,每天都让她干着干那,烦死人。可他是她的主子,在她被冤枉被欺负的时候保护过她。
还有萧君轩,残阳,恒元帝……
都是很善良很好的人。
姜榆舒了口气,忽然就觉得轻松了些。
“姑娘。”
门口的侍卫瞧见了她,“您怎么不进来?”
站在门口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姜榆笑笑,“我……”
话还没说完,肩膀被一把搂住。
萧君轩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笑嘻嘻的,“这么晚不回家,在这儿等本王?”
姜榆翻白眼:“没……”
“不用解释,本王懂得。”萧君轩一副我明白的神情,“走,跟本王找四哥去。”
“不是,我……”
没有说话的机会,姜榆被拉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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