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大雾。
姜榆和残阳刚练完功,各自去沐浴更衣。
之前一战受了些皮外伤,并不打紧,修养了几日便好的差不多。
太久没练功,手痒的不行。加之她这几天又琢磨出了些新的招式,早早便起来准备着。
除去体能,就是实战对打。
当然,残阳又被狠狠虐了一波。
生无可恋的哀嚎一声,表示自己累不觉爱。
俩人才洗完收拾好,就听见门口“咣咣”的敲门声。
又是要拆门的架势。
姜榆过去开门。
杜明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要敲门的手还没收回来,惯性直接把他带出去往姜榆这边倒,被残阳一木棍戳肩膀推回去。
他不喜欢这个太监,说话的语气也不好,“干什么干什么,一大早上来拆门啊!“
杜明被戳的疼,瞪眼要发火,看见姜榆又憋了回去。
他有些怕这女子。
她这师弟也不是好惹的。
杜明一个都不敢骂,想起正事,急匆匆道:“残阳侍卫快跟咱家走一趟,皇上急招你入宫!”
大清早就入宫?
皇上找他能有什么事。
残阳挠头,看姜榆,在问她的意见。
姜榆打了个哈欠,还是困,要回去补觉,“去吧,早点回来。”
“好。”残阳乖乖的点头答应,声音甜甜。
一副可可爱爱的模样。
看姜榆回了屋子,残阳出来,关上院门,转身,冷脸,斜眼看杜明,“走啊,等什么呢!”
杜明:“……”
变脸有够快。
——
姜榆又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时天已大亮。
推开窗子,外面是云雾缭绕的青山。
城郊临山,偏僻安静,景色优美,空气清新,住着舒服。
日日早晨起来都能看见这样的美景,总是让人心旷神怡。
姜榆站在窗前发了会儿呆,拿剑出门。
不去渊王府,去丞相府。
高琅昨夜到访,说在迷雾森林那里和丞相府搜出不少冯顺制作的毒药以及尚未完善的半成品。由于这些东西少见且有毒,太医院的太医们不知如何处理,想请她去看看。
姜榆答应今晨去看。
其实炼毒这东西本质上和现代的化学很像。
处理废弃的毒药,就好比处理实验后的一堆废弃物。
都是比较麻烦的事情。
稍微搞不好,会有污染,甚至危及生命的。
她到丞相府大致查了一遍,瓶瓶罐罐装的是不少,看着挺吓人。实际上能真正称毒的没几个,仅有的那些毒性很小。
之前还以为他炼毒挺厉害,现在一看啥也不是。
姜榆这些简单的分了类,然后在纸上写下处理方法交给官兵去做。
有一部分得用其他药物进行混合灭除毒性,剩下的全烧。
冯海已被带回大理寺,府上的家产已经充公,佣人也都遣散,偌大的丞相府只剩一个空壳。
姜榆就让他们在这边弄,该烧烧,该加药的加药。
她也能看着点,别再让什么人又把毒药偷走出去为非作歹。
到时候还得去抓。
麻烦。
官兵在院中空地处理毒药,她坐石凳上看着。
忽然来了两个禁军模样打扮的人。
说是让她进宫一趟。
姜榆坐的百般无聊,马上就要睡觉,一听有新的事情可以做,嘱咐了高琅几句马上就跑了。
两个禁军在后面跟着。
他们本来是带着马车来的,还没等开口说让姜榆上去,就见她利落的翻身上马,牵着绳子,“还请两位在前面带路。”
皇宫她就去了一回,不认路。
两人咽下让她坐马车的话,上马带路。
看她的目光里有了些尊敬。
宫门。
三人下马,步行进入。
一路并无异常,直到快到御书房的时候。
门前站着很多官员,还有一部分跪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杜明在一旁宣读圣旨。
好像是在说这些官员的名字。
每念完一个,就会有官兵拖走一个。
是拖,不是请。
而那些被拖走的,哭天喊地,大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御书房里没有回答。
站着的官员,身形挺直,一脸严肃,满是对被拖走之人的鄙夷。
自然也有幸灾乐祸的。
两个禁军怕被拖走的人碰到姜榆,把她护在了身后。
姜榆看这场面,好奇,“这是发生什么了?”
一禁军小声回答道:“从丞相府搜查出来的冯海主仆二人与官员勾结的信件与账簿于今晨送入皇宫,皇上见后大怒,突然吐血晕倒,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要将与冯海一案有关的所有官员革职法办。”
皇上吐血晕倒?
难怪突然叫残阳进宫。
也是,这样多的官员相互勾结,残害同僚,鱼肉百姓,皇上不生气就怪了。
禁军把姜榆送到门口,便离开走了。
站着的官员见她来了,下意识让了条路出来。
姜榆行礼致谢。
跪着的那些,看见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若不是因为她,他们怎会到了今天这地步?
姜榆只当看不见。
杜明正在宣读圣旨,看见她就伸手指了指里面,“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你。”
“多谢。”
御书房内厅。
龙榻上,恒元帝半倚着软枕,正在听韩大人跟另外一位官员汇报调查情况。
他脸色有些发白,眉头拧着,看上去情绪不好。
纵然知道冯海私下党羽众多,做的肮脏事不少。可真的一件件查起出来,把事情放在明面上,真是让他怒气难消。
涉案官员如此之多,那他们管辖范围内的百姓,还有那些被残害的有志之士,该受了多少罪?
他这个皇帝,当的不称职!
一想到这些,他就愤怒难当,又深感羞愧,情绪交集之下,才会吐血晕倒。
醒来时,第一件事,就是涉事官员全部抄家,斩首,诛九族。
剩下的,就是要准备如何去安抚那些被压迫的百姓和有志之士了。
姜榆见皇帝在忙,没有上前。
残阳正在门边处站着。
她拍拍他的肩膀,小声问,“皇上怎么回事?”
“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残阳嘴角抽搐,拼命的忍笑,声音又小了一点,悄悄在她耳边说,“还有点虚。”
姜榆:“???”
看一眼,再看一眼,怎么看这皇上都是人高马大的,又正值壮年。
能虚?
“你确定?”
残阳点头,“真的,你别看皇上长的高大,刚才我一把脉,真的就是……”
后面的话就不说了。
“你跟皇上说了吗?”
“说了啊,皇上还笑呵呵的呢。”残阳觉得挺好玩。
姜榆再看着床上的恒元帝,表情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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