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生了一肚子气,烦,不想在王府待了,眼看天色已晚,她去和孙师傅他们说了一声就回了家。
一到家就一头扎进炼药的屋子,门锁上。
随后,就听里面“叮当咣啪”的一阵响。
窝里睡的正香的姜滚滚被吓醒。
眨巴眨巴水润润的大眼睛,探出头看了一眼,马上又缩回去,肥嘟嘟的身子往窝里面移了移。
脑袋趴在软软的垫子上,又要睡。
咦,主人太可怕,还是睡觉安全一点。
残阳回来的时候,两脚刚踏进院子,明显感觉气氛不对。
他小心翼翼地去炼药房的窗下看看,听见里头时不时重物落地的声响,明白了。
师姐这是心情又不好了。
每次这种时候不是找他打架就是去炼药房待着,一待一晚的那种。
萧君轩还一脸懵的站在院子里。
他这几日一直忙着手里的一些琐事,还要照顾四哥,下午又睡着了没看见阿九小美人儿,就想着跟残阳一块回来看看她,顺便给她送些疗伤的药和补品。
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残阳轻手轻脚的走回来,说话声都降了,“王爷还是先回去吧,师姐今日心情不好,不会见人的。”
“那有什么的,本王最会逗她开心了,本王去找她。”萧君轩说着就要往里走。
残阳拉住他,提醒道:“心情不好,可是会打人的哦。”
打人……
萧君轩脑子里顿时闪过之前数次挨打的画面,捂着脸,整个人都不好了,连连的往后退,“那什么,东西放这儿了,本王还有事,先走了,改日再来看她。”
话说完,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残阳摇头,笑着回了房间。
看吧,心情不好的师姐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怕。
翌日。
残阳如往常一样早起练功,师姐伤还没好,暂时不能练,他还开心终于不用被师姐看着。但实际上却是丝毫不敢放松,反倒是比之前认真了许多。
他害怕呀,万一师姐在炼药房里偷偷盯着他,冷不丁出来见他练功松懈,一顿揍肯定是免不了的。
忙完走的时候,姜榆还没出来,残阳不敢打扰,上前敲了两下门,说了句“我走了”便离开去找烨王。
太阳高挂。
辰时,炼药房的门开了。
姜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来,两眼熬的通红,走路发虚。
彻夜未睡,她困的不行。给姜滚滚做了些吃的后,回房间倒头便睡。
昨日心情差,连做了几种简单的毒药都做不好,她气的摔了不少闲置的瓶瓶罐罐。
摔东西倒是也解气,冷静下来,姜榆闲得无事,在脑子里搜寻一些其他地域的毒药。
有一种让她来了兴趣。
此毒来自西域,由毒性极强的血红蛛的毒牙以及花斑奎蛇的毒液加上一些其他的草药提炼十八日后炼制而成,中此毒者,最初并未有异常,十日过后,肤色会逐渐变白,眼睛有刺痛感,接着会慢慢成红色,手臂会长出黑色线条状的斑。随着时间的推移,中毒者的痛觉会消失,变得暴躁易怒,进而会有杀人的冲动,变得无法控制。
但有趣的是,中毒者的思想,语言能力都没有丧失,还有本人的意识,只是无法去控制自己的行为。
此毒还有个好玩的名字——壳为。
师父在书中提到,一般人在中毒后的一段时间内,力量、敏感度、速度都会大幅度提升,容易给人造成一种会猛然变为强者的错觉。在西域,这种毒通常是官宦人家圈养死士所用,若不长期服用,就会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看到黑色线条状,姜榆想起了那日天德客栈的黑衣人。
他们的手上也有黑色的线。
会不会,也是中了此毒?
一想到这儿,姜榆就赶紧动手准备做解药。
奈何解药的制作程序比做毒药还复杂,先不提材料难寻,这炼制的方法就把她难倒。尝试了一夜,连第一步都没成。
在床上睡的正香,姜榆听见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手慢慢握紧,待人走到床边,猛地睁开眼,一拳打过去。
红荛快速躲开,吓了一跳,“干什么?是我。”
绷紧的神经放松,姜榆舒了口气,“抱歉,习惯了。”
红荛摇头,不在意“没事,我理解。”
习武之人要是这点警惕性都没有,那武功可真是白练了。
姜榆又倒回床上,骑着被子要接着睡,“你来有事?”
“王爷让我来找你,这么晚了还不去王府,会被罚月俸的。”
提到王爷,姜榆就烦,脑袋埋进被里,“罚就罚,不要了。”
她今天还就不去了!
红荛双手环胸,慢悠悠的接着道,“王爷还说了,若是你不去,便把你那日对他动手的事告诉皇上,到时候皇上罚你终生待在渊王府伺候王爷也说不定哦。”
姜榆“腾”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怎么从来没发现这个美人儿这么烦人!
终生待在渊王府?
绝不!
姜榆扒开糊在脸上的头发,咬牙,“行,我去。”
去了也是换个地方睡觉,有什么的!
她下床去洗漱,门关的震天响。
红荛暗自偷笑。
王爷猜的还真对,一说这话,姑娘马上就起了。
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
——
渊王府。
近几日府内花开的正好,恒元帝闲来无事,便从皇宫来这儿赏花品茶,好不惬意。
“总是觉得四弟府上好,御花园景色虽美,可还是差了点意思。”
萧君澈为他添茶,“是皇兄待不住吧,总想出来转转。”
经常跑出皇宫玩的皇帝,史上可能只有他一人。
恒元帝哈哈大笑,“还是四弟最了解朕。”
宫中嘈杂事务繁多,若是再不出来透透气,他早晚会成南国第一位年纪轻轻就驾崩的皇帝。
正闲聊间,红荛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姜榆。
“属下参见皇上,参见王爷——”
“免礼。”
“谢皇上,谢王爷。”
行完礼,两人便站到了萧君澈身后。
恒元帝颠了颠手中的折扇,目光转向姜榆,“朕听闻你前些日子被冤枉进了大理寺,还受了伤,现在可有好些?”
这事他是知道的,朝中不少官员还因此借题发挥,想让他对四弟略施惩戒,不过都被他骂回去了。
“谢皇上关心,属下一切安好。”
恒元帝点点头,“那便好,放心,朕定然不会让陷害你之人好过。”
“多谢陛下。”
皇帝先与她说话,而她面前这位丝毫没有理她的意思。
应该是不会让她做什么了。
姜榆心刚放下来,那人就开口了:“本王的茶凉了,去给本王换一壶。”
拿着茶壶的手是伸向她的。
就是换壶茶而已,没有别的。
姜榆安慰自己,接过来:“属下遵命。”
一盏茶的时间后,她带着一壶新茶回来了。
萧君澈掀开壶盖看了一眼,抬眼瞧她,道:“本王向来只喝西湖龙井,你为何泡了一壶红茶?”
你又没说,鬼知道你要喝什么?
姜榆腹诽,面上还得表现的一副知错的模样,“属下再去给王爷换一壶便是。”
萧君澈视线移回,把桌上精致的糕点往恒元帝那边推了推,“皇兄尝尝看。”
恒元帝一人瞄一眼,轻笑。
四弟这是在“欺负人吗?
今日还真是来对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姜榆回来了,面无表情地,“王爷请用茶。”
萧君澈倒了一杯,端起,手在上方扇了扇,味道飘入鼻,“西湖龙井用清晨露水泡茶最为适宜,你用滚烫的开水,茶的本味已无,再去换。”
喝个破茶这么多事!
把你扔贫民窟三天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讲究!
姜榆深呼吸,此刻还能忍,接过茶壶,走了。
恒元帝倒是看不懂了,笑问,“四弟今日怎的为难上这姑娘了?”
“胆子大了,该收拾。”
萧君澈将刚才那杯茶一饮而尽,清俊的面上虽还如往常一般温润,可眼中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折扇轻摇,恒元帝等着看戏。
没一会儿,姜榆又又回来了。
她极其“细心”且“耐心”的问了茶房的小厮如何泡茶,这回总不会错了。
压着火气,姜榆把茶递上去,“王爷请用茶。”
这次再有屁事她一定发火!
一定!!!
等着那位“祖宗”说话间,他却站了起来,衣袖飘飘,风吹的发丝飞扬,声音如人一样温润,“臣弟最近新得了几幅名家的画作放在书房,皇兄可愿与臣弟前去品鉴一番?”
恒元帝忍笑,“好啊,朕倒也想去瞧瞧。”
“皇兄请。”
说完,两人便沿着廊道离开。
留下了那壶换了三次的茶,以及……
气到要炸毛的姜榆。
她现在明白了,不是茶有问题,是人有问题。
什么西湖龙井,什么晨间露水,全是扯犊子的。
就是故意折腾她!
还以为他是个病美人儿,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这么坏!
小说里写的果然是对的,好看的王爷必然有一颗腹黑的心。
姜榆疯狂想撕了他的脸!
t!d!
心里气死,面上也要淡定,微笑,再微笑,行礼:“属下恭送皇上,恭送王爷。”
看人走远了,姜榆一脚踹掉那个茶壶。
人我打不了,壶我还打不了了?
萧君澈听见那边东西碎裂的声音声音,得意地扬唇。
这就生气了?
不急,后面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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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需要,怎么喝龙井寒爷也不知道
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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