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刺客来袭这么一场,队伍行进的速度越发快了,终是在日落之时赶到了围猎场。
驻守官员早已等待多时。
尽管已是天黑,围猎场依然亮如白昼,姜榆能够清晰的看见大片平坦的草地,休整的马儿,奔跑玩耍的孩童,还有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天的妇女。
红荛告诉姜榆,这围猎场是先帝开国之时所建,因着懿嘉皇后和敬仁皇贵妃都是草原来的女子,不喜被深宫内院束缚。先帝便叫人将这片地圈起来,费了好长的时日将这里打造成如草原的模样,甚至还将一些从草原来的难民安置于此。
就连驻守在这儿的官员,也是当初同懿嘉皇后和敬仁皇贵妃陪嫁过来的管家之子。
姜榆想,难怪这里连房屋都是蒙古包。
先帝和他的两任妻子感情应当是很好的。
她站着走神了一会儿,驻守官员便带着恒元帝以及两位王爷前去议事,程泰和红荛跟着渊王,姜榆则被叫去给渊王收拾床铺。
渊王住的蒙古包相当大,掀开帘子,一进去便踩到厚厚的地毯,纯手工编织,很是漂亮。墙上挂着各种美观的装饰,床又大又宽,上面铺了很多毛毯,坐上去很软很舒服。
这里晚上很凉,地中间放了个火炉,把整个蒙古包熏的十分暖和。
姜榆把床铺好,顺便放了个汤婆子进去,都整理好了,便准备出去。
刚掀开帘子,就看见了渊王。
姜榆往后退了一步:“属下见过王爷。”
萧君澈“嗯”了一声,面容疲倦,累的很,眼角无力的耷拉着,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姜榆觉得他有点像受委屈的小狼狗。
长相非常不错的那种。
见他没说话,姜榆便要悄悄的退出去。
“站住。”
萧君澈努力把眼皮睁开,看向站一边的女孩,“下次,没有必要让不相干的人脏了你的剑”
他说的是白天遇见刺客的事儿。
姜榆听懂了,点头:“属下遵命。”
“这几天,跟在本王身边,不要乱跑,明白了吗?”萧君澈捏着眉心,一路奔波让他有些头疼。
经历了白天刺客之事,他开始怀疑,冯海此次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他,而是姜榆。
可他又想不明白,仅是因为冯泽的断腿之仇,便要费如此大的周章去治姜榆于死地?
冯海此人虽是个老顽固,但论起玩手段,他可丝毫不差。
为了保证姜榆的安全,必须让她待在自己身边。
“属下明白。”
“去吧。”
萧君澈累极了,倒在床上便睡了。
——
姜榆和红荛睡在一个蒙古包里。
红荛一夜好眠。
姜榆睡的不好。
换了个地方,她不习惯。
次日早上,姜榆和残阳习惯性的早起练功,洗漱完后又回去睡了一觉。
直到红荛把她叫起来,姜榆才一脸懵的跟着出门。
渊王睡的也不好,她们俩到的时候人正坐在位置上闭眼歇息。
姜榆站在他后面,也是困得要死的模样。
围猎开始前,恒元帝依照惯例讲些祝词以鼓舞众人。
姜榆在后面听的昏昏欲睡。
辰时一到,吹响号角,响箭射天,围猎正式开始。
为了保证比试的公平性,恒元帝并不参与,而是作为裁判侯在原地。
等着的那几个时辰,姜榆已经站着睡了好几觉。
众位年老的大臣正坐在位置上,品尝草原特色美食,畅谈人生理想。冯海忽然从位置上站起,向恒元帝行礼:“启禀陛下,老臣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冯相又有何提议啊?说来听听。”
“回陛下,诸位王公贵族的公子们先已去围猎。不如让他们的侍卫也同样比试一番,一较高下,看看各位是否真的有这个实例去保护各自的主子。”冯相说着看姜榆,“老臣听闻御前侍卫姜姑娘武功卓绝,不知在狩猎方面表现如何,老臣甚是期待。”
一武将也站起:“臣同样听闻姜姑娘在灭毒人时是何等的威风,今日不知能否有幸得见姜姑娘展示一下自己的本领啊?”
其他大臣同样也在议论。
萧君澈在冯海刚说到姜榆时便睁开了眼睛。
桃花眼半眯着,甚是玩味。
哦,让他猜中了,还真是冲着姜榆来的。
恒元帝不知冯海为何突然说到姜榆,看向萧君澈:“不知渊王意下如何?”
“冯相都这么说了,本王岂有不让之理?”萧君澈坐直了身子,“姜榆。”
被程泰推醒的某人一直还没缓过神来,迷迷糊糊的行礼:“属下在。”
“你可要好好露一下你的本事,可莫要让冯相失望啊!”
“属下遵命。”
冯相捋捋自己的白胡,朝渊王行了一礼。
别着急,好戏才慢慢开始。
——
树林里,杂草丛生。
其他侍卫都骑着马绝尘而去,只有姜榆一个人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
她不想打什么猎!
小动物们才刚刚从冬眠中醒过来就要被杀,挺残忍的。
姜榆不愿意对幼小的生命下手,还要赢,自然得另想他法。
于是乎,每当她看见一个要射杀动物的侍卫,便搭弓射箭,把那人的箭射断,百发百中。
其他的侍卫们碍于她的品阶高,敢怒不敢言。
就这样,直到比试结束,所有侍卫没有一个手里有猎物。
除了姜榆,手里抱着一只腿被射伤的小兔子。
是她从别人那儿抢的。
恒元帝甚是满意,连连要赏赐于她。
有人不服,将她在树林里所做之事告诉了恒元帝。
姜榆只道:“各凭本事,技不如人还想多辩解些什么?”
那人被噎的哑口无言。
姜榆最后拒绝了恒元帝金银财宝的赏赐,只要了那只兔子。
站回了萧君澈的身后,安静的不说话。
冯海也只是笑笑便移开了视线。
快了,马上就可以了。
王公贵族间的比赛最终结果以萧君轩打了三只野猪,两头鹿,六只野兔胜利而结束。
当日下午,恒元帝带着众人以及猎物前去祭天。
仪式非常复杂,姜榆不看也不听,抱着兔子的站在一边。
晚上,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宴。
恒元帝此刻早就没了皇上的架子,围坐在篝火旁,与众人一起谈天说地。
程泰和红荛在守着,姜榆就抱着兔子回了自己住的蒙古包。
帮它拔箭,清洗伤口,换药,包扎,之后就把它放在地上,让它好好休息。
帘子忽然被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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