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一路无言,只顾低头赶路,一心想要追到云意欢的模样。
飞鸾跟在身后,小心嘟囔着,这么大人了,居然还这么粘师父?
杏林峰今日上下焕然一新,四处热闹非凡,往来宾客无数,许多外宗修士都前来送往祝福。
修士对一般的生日并不看重,可唯独成人礼是一生中的大事,过了成人礼,你就是一位成年修士了,肩上要担上除魔卫道的担子。
别人也不会拿你当小孩看待,而是成年人对待。
江望一进主峰,就瞧见主峰右边摆满了各路修士送的成人礼,琳琅满目,价值连城。
他定定看着眼前热闹的情景,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都挂着开怀的笑意,只是与他无关。
他又想起当日在江府时,他弟弟的生日,也是这般热闹非凡,只有他一人在后院无人问津,可笑的是,当日宴席一桌就花费上百上品灵石,而他在后院却饿了好几日,什么都没有,只靠陈旧的茶水度日。
他闭眼从斑驳的回忆中挣扎出来,在睁眼就对上人群中众星捧月,即使一袭素衣也是人群中绝对的焦点。
“师父……”他呢喃自语,想要上前。
今天也是他的生日啊。他能不能听见一句生日快乐?
他正要上前就被飞鸾追上,“江望,你准备给荷花的礼物了吗?”
江望瞪他一眼,下一秒就活生生消失在飞鸾面前。
幸亏他符咒学的不错,做一个障眼法轻松骗过飞鸾还是轻而易举。
他直奔云意欢而去,可只见云意欢温柔的摸了摸荷花的头,递给荷花一个木盒。
想毕,里面就是云喜欢送给荷花的礼物。
他定定看了许久,自嘲一笑,怎么会有人在意他呢?
今日是他的生日,可他……
他就连一句生日快乐都不曾收到,他木着脸,丧气的穿过人群,来到无人问津的树下。
凝望天空,眼睛不自觉有几分湿润,他就该习惯不是吗?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人在意他,谁会注意他的生日呢?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以为云意欢还会记得他的生日吗?
自己只不过是她在宴席上喝醉酒一时应下的徒弟,怎么会把他放在心上?
他一边劝解自己不必在意,本该如此,就算她不记得,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一边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受,她怎么能不记得呢?
明明是在他的周岁宴上收他为徒,这么重要的日子,她怎么能不记得?
还是说师父假装不记得,其实在准备给他的惊喜?
他心中还是存在一丝小小的幻想。
“哎,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飞鸾一直在找江望,找了老半天终于在这发现了他。
“哎,你怎么了?”飞鸾迟钝的发现江望的眼眶有几分湿润。
“我没事。”江望偏头不理他。
飞鸾终于聪明了一次,“你哭了?”
“我没有!”江望回头气的脸颊发红,开始在心中盘算要不要杀了飞鸾灭口。
正盘算着,左手忽然多了两件物件,打破了他的思绪,他呆呆的低头去看,只见手上多了两件东西。
一件是漂亮精致的木盒,一个则是一根鲜红色的束发带,男款,显然是为他准备的。
“你别误会!”飞鸾别扭的别过脸,脸颊微红,“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没有为荷花准备礼品!”
“这是我准备的礼物,你帮我送给荷花吧。”
“还有你手上的红色发带就当作我送你的礼物!”
飞鸾说完,似乎觉得不好意思一溜烟的跑没了。
江望苍白的手似乎还残留着飞鸾手上的余温,手上的红发带如它的颜色一样发热发烫。
他摩挲好久,低头一笑,一阵风吹过,红色发带被风吹走好远的距离,最后不知挂在那里的树枝上。
他怀里抱着飞鸾送的木盒,笑容纯良无害的朝今日的主角,荷花身边走。
荷花老远就见着飞鸾,见是他远远就冲着江望挥手,向他的方向奔来。
“江望,你也来了。我刚刚找了你许久都未见你,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荷花师姐的成人礼,我怎么会不来?”江望说着就把飞鸾给他的木盒递给荷花,“这是我的礼物。”
飞鸾既说让他帮忙把盒子给荷花,他也就毫不客气的说是自己送的。
“谢谢江师弟。”荷花开心的接过盒子,二人还没聊一会,就又有人喊荷花的名字。
荷花远远的应了一声,但是看着江望的样子,明显是舍不得走。
“荷花师姐,快去吧。”江望善解人意的开口说道,“今天可是你的主场,你怎么能不在呢?”
“可……可我舍不得江师弟。”
江望扑哧一笑,“明明咱们每日都能见到不是吗?”
江望见荷花还是不想走的样子,就无奈开口,“好吧,我给荷花师姐讲一个故事,讲完,师姐就快回去吧。”
“好。”
荷花点头同意。
“蘑菇艰难的贴在树干,努力坚持着不让自己摔下。“你不要总黏在我身上好不好,很痒的。”大树甩了甩叶子,对蘑菇道。蘑菇静静的待在哪里,没有出声。雨突然下了起来,打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雨停,蘑菇长的更大了。“你好沉啊,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身上啦。”大树又一次出声。“可是……”蘑菇垂着头,委屈道,“我想给你挡雨嘛。”“蠢。”大树偏过头,把叶子全部打开,“我给你挡就好。”
“你从哪里听来的傻故事?”荷花忍不住笑了。
她的目光温柔的落在江望身上,会给她讲故事的江师弟,一定也是喜欢她的吧。
只是……
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没关系,江师弟还小,他可以慢慢的等。
“荷花师姐,快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好。我去了。”荷花恋恋不舍的离开,转身和刚刚叫她的人走了。
双目含春,神色幸福的荷花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的瞬间,江望的神色就冷了下去,转身离开。
师父,师父在哪里呢?
他慢慢渡步,像是慢条斯理等待猎物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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