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周宏伯大惊失色!
“李家竟被押走了?”
“并非押走……更似于抄家啊!老爷!”周管家的声音颤颤巍巍:“方才老奴向那几个衙役打听,他们说,并非是要去公堂对峙,而是要直接押送大狱,择日流放!”
周宏伯面色苍白,如遭重击,身子晃了晃,栽倒在椅子上。
方才神色间的优越早已尽数消失不见。
李家若能随时被抄家,那他们不也是如此?
“李家……就这么没了?不……不对……李家在州城的人还没有出手呢!怎至于此?”
周宏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同在成安县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对李家还是有所了解的。
李家人丁稀少,李员外只有一子一女,他们能在成安县拿下这么大的家业,完全是因为李员外的父亲有个义子在州城。
李员外的这位义兄名为李忠达,在州城任正八品的州经历,掌管文书出纳。
虽然比刘知县低了一品,但州城官员和县城官员自是有所不同,往日里刘知县也让李家几分,可今天……
“老爷,咱们还去李家……”周管家颤颤巍巍。
周宏伯拂袖怒道:“去个屁!李家都没了!”
他来回踱步,恼怒无比,最终还是大叫道:
“既然如此,也算是给那贱人报了仇!以后莫要让他来烦我!”
周家向来处事谨慎,可周宏伯今日却险些下错棋,酿成大错,这让他异常恼怒与后怕,面色怒红。
现在回想可知,刘知县冒着得罪一个州经历的风险,也要拿下李家,其中原因要说与徐长青无关,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而他自己,差点就去对付徐长青了!
这件事就此作罢!
“是,老爷。”周管家领了命,颤颤巍巍地离去。
可周宏伯看着他的背影,却缓缓平静下来,陷入了沉思。
“那徐长青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竟然值得姓刘的那个势利眼这么讨好?”
……
“那两个家奴的生死,他们家人的生死,都掌握在李家手里。若不顶下罪名,他们自身连同家人都要死;可顶下罪名,却只是流放,却未必不能活,更是可以令家人被李家优待……”
县衙中,刘知县将那日的内情娓娓道来。
徐长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多谢老师解惑,可学生还有一点不明,为何他们那日死不松口,偏偏到了今日,却将李家供出来呢?”
“哈哈~”刘知县抚着短须,笑的有些不自然。
有了昨日武卫的事后,他就决定更进一步,交好徐长青了。
既然如此,那天判案的事就显得不太利索,有可能在两人心中留下芥蒂。
所以,刘知县今天一大早就跑到了大狱,把李家两个家仆屈打成招,让他们签下供状书,供认身后的主家。
只是,事实虽是如此,刘知县却不好这么对徐长青解释。
他只是喟叹一声,道:“我作为一县长官,自是不能眼见李家这种恶人逍遥法外,所对这几日以来,对那两个家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保证他们不会受到威胁……”
徐长青神色一正,当即对刘知县道了一声谢。
不管对方之前如何,但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一直在帮助自己,这个人情必须要承下。
“对了,老师,那李家之人是否说过,他们为何要针对学生?”
这是徐长青最后的疑惑。
“学生之前从未与他们有过交集,这次针对实在是太过突然,让学生心中难安。”
刘知县也皱了皱眉头。
“这我也不知情……不若这样,今日拿下他们后,我变让大狱里审一审,明日出了结果,便差人去告诉你一声?”
“那便多谢老师了。”徐长青拱手道。
……
用过午饭,徐长青回到家,却见孙仲和张坏坏立在厨房中,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怎么了?孙叔?”
孙仲没问刘知县的事,而是先皱眉道:“长青,咱家进了贼啊!”
此刻,房顶上一个透明的身影也听闻此言,有些心虚地抹了抹嘴。
“进了贼?”徐长青左右环视,问道:“莫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丢了半锅鱼!”
张坏坏有些恼怒:“现在这贼还真是新鲜,不偷银子,竟然偷吃食!真是欠打!”
“若进了大牢,落到我手里,定然让这小贼好看!”
徐长青也有些无言,现在的贼都这么清新脱俗了吗?
“算了,没损坏东西就好,这顿饭就当请他吃了。”
徐长青笑着道:“你们要是想吃,明天我再接着做。”
……
县衙中,徐长青刚离去不久,两名捕头带着众多捕快便一同归来。
为首的是李华,走在他后方的,是一名年纪比刘知县还大的老者,同样穿着捕头服,不过神情有些阴翳。
一开始配合李家,捉拿徐长青的,就是他手下的两个捕快,老麻子和孙胖子。
昨日那两人已经被李家家仆供出来,一同进了大牢,所以他的心情也非常不佳。
进入后堂,李华率先禀报道:
“回禀知县,李家罪犯已尽数捉拿归案,唯有李家长子李勇不知所踪,经过多方打探,此人于数日前便已离开成安,前往州城。”
“州城……”
刘知县眼睛一眯,思索了片刻,还是道:“既然有罪犯不知所踪,那便下发文书,请州城那边拿人便可!”
“李华留下,你们走吧!”
待到众人全部离开,刘知县这才缓缓坐下:“李华,前段时间那劫狱之人,追索的如何了?”
李华神色一暗,拱手答道:“知县,没有任何线索。”
“唉~”
刘知县也是一叹,若能找到那些人,不仅李华有功,他也有功劳。
“既然如此,那便先放一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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