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园子越近,周欢的心情越发的平静。
后半程的时间里周欢安抚起了周满来。
周满也是佩服,他的姐姐心理素质就是好,从来就是如此,烦恼忧愁啥的不会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其实,非也。
周欢哪能不知道怕呢,从见了李成蹊怎么惩戒牢犯她的思想就转变了许多。
可她有外挂呀。
233都说了,按照这个发展趋势,随着周满家里的生意呈现上升趋势,那应该是开启下一个副本了。
一个故障了的系统还坚持在工作岗位上输出,周欢着实佩服。
要不人家是甲方呢,自己终归这辈子只能当他的乙方。
到了门口,翠云已经等候多时,见人来了凑上前挥着手绢一笑,“姑娘可来了,我们家世子妃等的是望眼欲穿,特让奴婢过来接呢。”
“劳烦翠云姐姐了。”
不劳烦,翠云喜滋滋的牵着周欢的手,顺带看了一眼二人身后的周满,倒是仪表堂堂。
这边想打发了小厮去后院吃口饭候着,晚些还要再将周欢姐弟送回村去。
那边厢,江月盈自个儿扇着团扇抻脖子就等着他们来了。
“见过世子妃。”
二人还未行完礼,江月盈就让周欢过来坐,态度亲和客气,倒不像是对生意人,像是对闺中姐妹。
周欢那就更好意思了,本来她就不喜欢古代的礼仪,太繁琐,太有阶级感,拘束了反倒干不好活儿。
所以在喜刷刷的时候她至多负责收个银钱,和那些官家的夫人小姐们点头笑笑,问声好。
多的一句话没有。
但江月盈显然不是那种惺惺作态,以势压人的女子,周欢在她面前还算是放松。
尤其是李成蹊不在的时候。
“客人来了?”
周欢噎住,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说曹操曹操就真的到。
李成蹊整理着领子从后院掀开珠帘走了出来。
目光扫过周欢和周满姐弟,落在了江月盈的身上,“可还觉得烦闷?屋里闷,若不然我让下人去后院取冰来。”
江月盈酒窝浅浅,她哪有那么娇气,本来就是等人等的,现在人来了自然什么都好了。
李成蹊目光如水,替小夫人捋了捋额尖的碎发,转头问道:“你就是周满?”
顿了顿,看向姐弟两人,嘀咕道:“眉眼倒是有几分像。”
江月盈笑:“人家是亲姐弟,当然长得的像了。”
李成蹊不以为意,也不见得,那朱家的男娃就和家里的两个姐姐一点都不像。
周欢道:“回禀王爷,三两并非民女舅舅、舅母所出,当初在松树村,野狼下山,三两的父母遭了难,楼先生见孩子孤苦无依,带在了身边,后来才被民女的家人收留。”
李成蹊神色一顿。
那朱里长一进城便挂在嘴上的孩子竟不是他们真正的一家人。
江月盈推了推李成蹊,“好了,你忙你的去,我和周姑娘还有话说。”
也对,时间不等人,李成蹊冲着斜对角的方向招了招手,“你随我来。”
两姐弟对视了一眼。
屋子就这么大,他这是和周满在说话,周欢眼睛眨了眨,那意思:让你去便去,反正不去也得去。
于是,周满咽了口唾沫讪讪的随人身后去了偏院,此时,屋中便只剩下了江月盈和周欢。
江月盈见周欢神色,似是还不放心周满,两只细软的小手碰在了一起,笑说道:“他们男人说男人之间的事,咱们说说女人之间的事。”
既来之,则安之。
周欢还有别的路可选吗,她也不敢呐。
两人对坐,江月盈聊起那日周欢答应她陪她码牌的事情,过去许久了,等来等去等了一场空。
周欢轻晒:“本也是不该如此,可家里出了不少事,还请世子妃见谅。”
“无妨,我也不过是说了笑,我那夫君在,怕你们来了也玩不痛快。”江月盈轻摇团扇,眼眸低垂,静静的打量周欢的腰身。
“听说你的腰受伤了,方才见你走路的模样倒是看不出什么大事,但如今还不敢久站久坐的是不是?”
周欢点头:“正是,民女也没料到小小年纪这腰便这样不好,想来是逃难的那一阵冻的累的,幸好我家里的大妹妹懂医术,每日给我换药熬汤,我这才能恢复的这样快。”
“竟要每日换药这样严重吗?那你岂不是动不了。”
“是啊,下不了炕,让人照顾的滋味真是不好受,若不是舅母夜夜照顾我的起居,家里的弟妹白日里来给我端茶送水,陪我说笑,我怕闷也要闷死在炕上了。”
江月盈温柔的看着她,像听故事一样的听周欢将话。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出身簪缨之家,可偏就爱听她说的那些家长里短。
什么是一家人啊,像城里其他那些王府门院里,为了银钱,为了权势,为了爵位挣得头破血流。
关上门,自家人打自家人的事还少吗。
那在江月盈眼里就不是一家人,是冤家还差不多。
他们家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东西争个你死我活,祖父说过,人要活出一把骨气来。
凭本事得到的东西才留的长久。
勾心斗角得来的,那就得做好一辈子勾心斗角去守护的准备。
而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最不屑尔虞我诈。
他们家的日常生活,就和朱家人差不多,很是和睦。
且男人在外面打拼事业,女人也不做闺中蠢妇,她们聪慧,理智,是家里男人的背后的支撑,也是他们累了乏了能够栖息的港湾。
“我竟不知你家里的妹妹也这样出色。”
说起家里的女孩,周欢笑容都快裂到耳朵后面去了。
完全忘了“谦虚“二字,说道:“是出色,我大妹妹和以前我们村的郎中学医,青出于蓝更胜于蓝,那一双小手在我腰上一摸,就摸出来了哪里不对劲,很是厉害。
我家的小妹妹也是机灵聪慧的很,今日刚得了诗会比赛的第一名,楼先生都夸她巾帼不让须眉呢。”
一口气把话说完,周欢才发现江月盈的神色不似方才,下意识就在脑中过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
是不是太能嘚瑟了。
这出在人家看来是不是挺俗气的。
可她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她有没有拿自家孩子和别人家的比,天下的父母兄弟,自然是觉得自己家里的孩子是最好的呀。
堂堂的世子妃,总不至于因为她说了自家孩子的好,就觉得她太库长了吧。
当然不是。
世子妃笑了笑,“你舅舅舅母果真将你们养的一个赛一个的好,改日,我应该向你舅母请教养育之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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