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待到二人下了马车,许问珺却是停步对沈温凉说了句:我们是朋友。
她定定的看着沈温凉,目光中满是坚定。
在许问珺的世界里,她认定的朋友,便会给予全身心的信赖。
而触及到许问珺有些炙热的目光,沈温凉则是有些怔忡的看着她。
对她来说,许问珺的友情来的突然又坚定,按前世的话说,沈温凉觉得,她们这种或许应该被称之为——闺蜜。
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沈温凉便展颜一笑道:“是,很重要的朋友。”
这一下,二人之间就好像是没有在一起嗯恋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一般,关系开始变得突飞猛进。
本是冲着明玉轩来的许问珺,一路上却是拉着沈温凉逛东逛西,足足买了一大堆的东西。
沈温凉觉得,许问珺简直可以说是充分展现了女人热爱购物的天性,偏偏文王府还特别不缺银子,这下购物里唯一的缺点也不是缺点了。
整整半个时辰,那到明玉轩本该一刻钟就走完的路,现下才走了一半。
站在街边的首饰店里,许问珺指着路斜对面的一家糕点铺道:“你不是特别喜欢吃那家的绿豆酥吗?”
沈温凉顺着她指的方向,转头看向那家挂着“酥心记”招牌的糕点铺,唇角上扬:“怎么?你也想尝一尝吗?”
许问珺含笑,却是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觉得那是个好地方。”
她和沈温凉,就是在那里遇见的。
看着许问珺,沈温凉的眉眼之间也不自觉的就缀上了笑意。
而后,她又想到两人自一大早到现在确实也没吃东西,便道:“那你在这挑着,我去那里买点吃的过来。”
许问珺闻言扬起手里的珠钗:“你去吧,我付了银子就过去找你。”
“也好。”沈温凉说完,便向着糕点铺的方向去了。
虽然玉棠和落竹这会儿回去马车里放东西了,但沈温凉也不是很担心放许问珺一人在这里。因为酥心记离许问珺买首饰的铺子并不远,差不多就是个斜对角的距离。
然而,意外总是突然就会降临。
许问珺付完了珠钗的银子,转身就要越过街道向着沈温凉这边而来。
但就在此时,离这里不远处的地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
细听之下,那是人群惊呼的声音。
那声音飞快的向这边接近,夹杂在其中的还有马蹄触地的声响和人的怒斥。
“速速让开!”
这快速逼近的危机感使得正在买糕点的沈温凉心头一惊,她立马就向着许问珺所在的方向看去。
然而当她找到人群中许问珺的身影之时,那高高扬起的马蹄就已经离许问珺只有半步之遥了。
“小心!!”沈温凉惊呼之下立刻飞身而起向着许问珺而去。
然而,却有一道金黄色的身影比她更快到了许问珺的身边。
那人拦腰一把圈起许问珺,紧接着一个纵身就将她带离了危险之地。
几乎是同时,扬起的马蹄落地,继而发出重重的一声脆响。
马蹄之下,许问珺刚刚买下的那枚珠钗已经被踩得粉碎。看着那珠钗的惨状,可想而知如果方才踩中的是许问珺,那她这会儿想必就算是不死也是重伤。
沈温凉长舒一口气,而后就急忙赶到了许问珺旁边扶着她道:“没事吧?”
许问珺摇摇头,但仍旧脸色煞白。
她无力的倚在沈温凉的肩上,不断重重的喘着粗气。
此时,刚刚前去送东西的落竹与玉棠也回来了。
一见许问珺如此,落竹立马失声喊道:“郡主?!”
人群中,许多不认识许问珺的人一听这名号便是一惊。
“那是郡主啊!”
“天哪,骑马的人是何来头?居然如此放肆?”
“那是文王府的舞阳郡主,你们居然都不认识?”
“那旁边那人呢?”
“你平常不出门吗?郡主不认识你也就算了,旁边那个可是当朝太子爷!”
“……”
沈温凉本就一向耳力过人,这些人群中的议论声她自然也听得清楚。
“闹市之中策马,该当何罪?!”
顾言墨将一个太子该有的威严拿了个十成十,他怒目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人,厉声斥道。
那人被吓得浑身一哆嗦,立马就匍匐在地上哭求道:“太子殿下饶命,属下是有急报要送入宫去,因为事态紧急,这才不小心惊扰了郡主,还望殿下恕罪。”
顾言墨闻言星眸一沉:“有急事,便可肆意纵马,不顾他人死活吗?”
不得不说,顾言墨长的确实一派皇室君子之姿。
顶着这张脸再加上此刻端着太子的架势,他说起这些话来,倒颇有一股令人臣服的气势。
“殿下饶命,属下知罪…属下…”那人已经被吓得不断开始颤抖了。
“殿下,算了…”许问珺在一旁弱弱的说了一句。
顾言墨闻声侧头看了许问珺一眼。
许问珺双眸含着水光,柔柔的视线与他的目光相撞。
顾言墨怔了一瞬,而后思索了一下对着那人沉声说道:“既是郡主替你说话,那便消息送到之后,自行去禁卫营领罚吧。”
那人不禁一喜,立刻朝着二人磕了几个响头:“多谢郡主,多谢太子殿下!”
“滚吧。”顾言墨长袖一扬,那人便立刻就牵着马逃命似的离开了这里。
处理完了这些,沈温凉侧头看向落竹与玉棠,又将许问珺交到她们手中,吩咐道:“郡主受了惊,你们二人先好生照顾着。”
落竹见状连忙扶过许问珺,玉棠也在一旁搀着。
安顿好了人,沈温凉这才去分心去看向刚刚救了许问珺的太子殿下。
她没抬头,只颔首转向顾言墨躬身一礼道:“臣女替舞阳郡主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顾言墨蹙眉,声音中带着些不怒自威的意味:“你是何人?陪同郡主出来却不好生照顾着,可知该当何罪?”
沈温凉闻言立马跪下,而后以额触地道:“臣女有罪,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在这个朝代生活了三年,沈温凉早已不觉得动不动就下跪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她表现的极为乖顺,但说起来她与顾言墨也算是头一回见面,然而她这会儿可一点也不想在这尊大佛面前找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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