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几个月过去,来祁映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这一片的妇道人家都知道了,家里男人也知道,都是一些妇人在一起做女红,遂也不管。这些女子不仅好学,因着有活才能开出钱来便到处找活计,祁映这里的绣活也多了起来,大家齐心做。有没什么绣活底子的就从一般针线开始做,有些底子的,祁映就教着绣一些寻常花样,也能做些简单物事了。
祁晴看着人渐渐多起来,心里开始有点打鼓了。祁映以前做绣活的事她还记得,那次也惹了不少闲言碎语。这眼下这样大张旗鼓地网罗人可怎么好?万一有那好事的联想起来,再兴起以前的浪来,可就麻烦了。
祁晴这日和祁映送走了几个妇人,便想找妹妹谈谈,看她是怎么想的。
祁映刚要回房,只听姐姐叫道:“映儿!我那儿泡了壶新茶,咱们俩在这院子里品品?”
祁映转身回头笑道:“好呀,姐姐今日怎么有闲心品茶?”
“我哪日都有这个闲,可不像你,忙得四脚朝天的。”祁映说道。
祁映过来走到了小桌前,说道:“姐姐,最近人越来越多了,起先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都想来!”
祁晴说道:“可是,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你这招揽了这么多人,不怕兴起什么浪来?!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我看这半个京城都知道这二三巷有个绣娘了!”
祁映回道:“姐姐,我也先前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多人来,有点招架不住。不过后来我想通了。她们都是可怜人,我们能帮一点举手之劳,可是对她们来说就意义非凡了。何况你看,她们给我们出去一说,我们这里的绣活也是不断,最近也挣了不少银子,和以前赤手空拳单打独斗也是不一样了。那些主顾也是看着我们做了善事才上门的,要不然人家何不去找大绣坊做东西?所以你说这利人利己的事,我们为何不做?”
“话虽这么说,可是,映儿,你可记得,之前,在府里的时候你做绣活被人拿出去卖的事,当时也是好大一番风波呢!虽说我们现在不是那侯府的人了,可是我们毕竟是从那里出来的。现在你这样随便卖绣品,可也,总是怕被有心人联想,搅了我们的安生不是?!”祁映说道。
祁映一时没张口,这件事她不是没想过,可是,也不能为了以前的事,现在的事也不办了呀!再说她们又不犯什么王法,哪条律法规定不可以挣钱养家了?
祁映开口说道:“姐姐,你说的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是,我们是皇上定了罪,逐出来的。我们现在是庶人,我们该受的罪罚已经罚过了。即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能不让我们活吧!即便那有心之人再拿我们出来说事,我们也已经是皇上降了罪的,罚也罚过了,他们还能说出什么来?”
祁晴没说什么,看来祁映是打定主意要这么做了。
祁映看着手中的茶,她嘴上是这么说,心里也是打鼓,官家会不会说他们不安分守己,静思己过,反而出来抛头露面,因而再降罪责呢?祁映心里本来有意开一个民间的纺织作坊,这样能给更多无路可走的女子一条路走,现下又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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