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人,是那个在廊上与她说话的狂人!他是懔王?!
祁映抬头的一瞬间发现眼前的人竟是那日与自己在廊上说话的人!她还记得那人的神态口吻都与懔王如出一辙。刚才的问话,威严里带点戏谑,就是他!
祁映的爹爹是礼部官员,从小最重视对祁映礼仪的教育,哥哥也是谦谦君子。林儆也是,为人正直。她所见惯的男人都是这样谨慎守礼的,从来没有一个是和这懔王一样。他说话的神态总带着那么点威严,他的嗓音带着一种高人一等的疏离,他身体的仪态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放松,他问的问题带着一种耐人寻味的戏谑。好像老虎,捕捉了猎物,总要好好玩味一番,再一口将猎物吃了。她感觉,这个人是真正的老虎,危险,但是威严,自己就是他的猎物。祁映跪在地上,抬头看他,他坐在椅子上,俯身看自己,一高一低,自己正是跟待人捕食的猎物、砧板上的鱼肉一样。她看清了这个危险的捕食者的五官,那么鲜明,清晰,异于常人的尖锐,所有的五官都那么有棱角,个个好像在说这个人是多么的桀骜不驯,高高在上。
他原来就是那个起兵反叛,将天下差一点收到自己囊中的王爷,那个当今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懔王!自己竟然与他见过面?!还说了那些不合规矩的话!虽是他不守规矩在先,可也还是不太妥当。他是懔王,自己是他下属的妾,甚至差点为奴为婢,身份天差地别。况且男女有别,他们本来是不能私下见面,没有旁人在也万万不能互相说话的呀!那天最怪的是,两人身旁都没有下人!也还好是这样,这世上除了他们二人,没人知道那天的事。
懔王知道这个女子会认出自己,所以戏谑地问她这个问题,想看她的反应。她终于抬眼看了自己,如他所料,她认出了自己,有那么一刹那的发愣。懔王也借机看清了她。这个女子五官清秀,倾城国色他见的多了,她谈不上什么大美女。上次见过一面,他记得她身材高挑,今天一看骨骼清瘦,尤其眉宇见有一股英气和秀气。看着她时,好像她的眉宇间会说话一样,总是感觉她有很多想法,那些想法在眉宇间流露出来,却又不好好说明,让人想问个明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很直白,很倔强,甚至有一种高傲,即便自己是万人之上也不能轻视。她看着自己时,好像很专注,一时间好像世上所有的关注都在自己身上。懔王很喜欢刺激和挑战,他很享受这种小小的考验,像一种游戏。所以,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发愣,等她的回答。他甚至都想笑了。
祁映在诧异和回忆里半晌才回过味来,仓皇地说:“我。。妾身。。”一时不知道怎么样开口。不知道应不应该给自己辩解。
懔王妃是个心直口快的,看她又要支支吾吾搪塞过去,怒上心来。“还不老实说!支支吾吾,就是心里有鬼!你自己做了错事还不吸取教训,屡次三番再挑起事头,还嫌给你家侯爷丢脸不够?!真是没规矩!”
懔王敛了神色,一抬手,懔王妃便住嘴了。半晌懔王发话了:“林儆啊,今天的事,是你的家事,你自己断断吧,王妃今日这是越俎代庖了。”懔王妃急忙会了意,知道懔王这是在埋冤她驳了林儆的面子,清了清嗓子,急忙开口道:“啊,是,我,我这也是急躁了,我本是想帮帮婉言妹妹。”刘婉言也是急忙开口:“哪里哪里,今日多亏姐姐解围,姐姐替妹妹教导下人,妹妹感激在心。”
林儆看着这出闹剧,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祁映怎么又这样?她真的和人家理论这些风言风语,在自己寿宴上找事?!这懔王妃也是,怎么就在自己的府里作威作福起来,还动了手,拿他林儆的侯府当什么?!还好懔王还算通情理,听到懔王开口致歉,连忙开口:“无妨,无妨。”转而看向祁映。他这次得给这件事一个了断了。
“王爷!侯爷!”这时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从后庭传来,原来是采晴飞扑过来,一边哭一边跪在众人跟前。她因为害怕和紧张还浑身颤抖着,声音也是因为恐惧尖细了许多。“不是小姐!不是小姐!”祁映见状,赶忙回身叫她不要在懔王面前放肆。王爷和侯爷没有问她话就没有她插嘴的份。“采晴!”祁映一边叫她一边示意她闭嘴别再说了。采晴大声说道:“小姐,奴婢得说啊!王爷,侯爷,这今日之事本就是景王妃硬要给小姐出头才有的这么一出!”一边说一边叩了一个头。
懔王看着采晴,一时陷入了沉思。林儆厉声道:“你把头抬起来,说清楚!”采晴便回道:“禀王爷,禀侯爷!那景王妃是小姐的旧相识,景王妃的父亲是大学士陆论,她与小姐从小认识,小姐还上过陆家的学堂。后来。。。”采晴想说兵变之后便不再来往了,看懔王在这才把快要出口的话咽回去了。祁映也是吓了个半死,就怕她口不择言,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还是把父亲的事说出来,才让她早些回去的。采晴继续说道:”今日来了,二人恰巧碰上,便到一旁话家常。谁知后来听到下人议论这些风言风语,小姐便拽着景王妃走,可那景王妃执意要跟那些丫鬟理论,这才,这才引来了那么多人,有了今天的事。绝不是小姐自己要与别人争论!侯爷,侯爷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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