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阮此时不仅脸色难看,  手心里还全是细密的汗水,闻言她也不知道是摇头还是点头,目光求救般看向走进屋的阿紫。

    阿紫此时也有些慌张,  她没想到三皇子会赶上这个时间点来这里,  她故作镇定的道:“小姐跟柔妃娘娘叙叙旧而已,  三殿下何必如此紧张。”

    齐允言看都没看她,  视线瞥了一眼秦阮阮,  张唇道:“出去。”

    秦阮阮脸色一变,  却也没说什么,  她起身就要出去,  结果目光一划看到了他脸侧的伤,顿时问道:“三殿下你的脸……”

    她有些心疼,那么完美的脸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的受伤了。

    齐允言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招手叫侍卫将她们都撵了出去。

    若不是齐州词说秦阮阮入宫去看薄柔恐怕他都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也就他那种没有脑子的人会相信秦阮阮只是单纯的来找薄柔叙旧。

    “你还动了什么东西没有。”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转头询问着薄柔。

    薄柔指了指桌上的甜点道:“还吃了几口枣糕。”她说完这才反应过来三皇子这一番打量是为了什么。

    “三殿下在怀疑什么?”薄柔询问道。

    齐允言摇摇头,并不与她多说,  直接对她道:“你好好休息。”

    然后把桌上剩下的枣糕也端走,  亲手交付去检验。

    秦阮阮回到了丞相府心里一阵慌慌,阿紫也连忙将这件事告诉了丞相,  丞相没多大反应只是眸色深了深道:“计划要加快了。”

    “丞相的意思是?”阿紫迟疑问道。

    “陛下已经开始怀疑了,  要让他知道那个假账跟丞相府有关怕是不会放过我。”

    说完这话后他又问道:“放儿呢。”

    阿紫回道:“少爷似乎不在家。”

    “让他过段时间走吧,这件事与他无关,  别让他受了牵连。”

    丞相叹了口气,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顺便给自己留个退路了。

    至于那个薄柔,  既然杀不了,  就希望放儿能早点忘记她认清现实,  不要因为一个妃嫔把自己搞成那副样子。

    此时醉心楼二楼的一个包间里,齐允言姗姗来迟,到这的第一句话就是:“水里有毒。”

    看着那几个座位上面色骤变的男人他接着道:“所以你们还要争谁能保全她吗?”

    在座的人都沉默不语,许久以后秦放才道:“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齐允言缓缓道:“不出意外的话你父亲这几日便会计划着逃跑,你觉得他能跑得掉吗。”

    秦放沉默不语,半晌后才说道:“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不可能。”齐允言淡声道,“我不会拿她做赌注。”

    场内气氛沉默良久,还是齐屿第一个出声道:“我没问题。”

    齐州词瞥了一眼临危正坐的大哥然后扇了扇折扇道:“我也可以。”

    齐州词心中轻嗤,他从未想过有今日这一天,他们兄弟几个会友好的坐下来会谈。

    而如今为了她却是做到了。

    他们几个正在这边谈着方案,而薄柔那边也久违的迎来了景诏帝。

    他来的一声不吭又悄无声息,正在睡觉的薄柔本来是不知道的,结果就被脸上微凉的触感惊醒。

    睁开朦胧的眸子她抬眼看去就看见了坐在她床前的景诏帝,她心下一个咯噔,立马攥紧了手里的被子。

    看她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景诏帝松开摸在她脸上的手,“醒了。”

    被他这么一吓可不就醒了,薄柔摸着手里的被子问道:“陛下怎么过来了。”

    景诏帝道:“正好得空过来看看你。”

    他最近忙碌许久也没有时间过来看看她的情况,如今好不容易有些时间自然要来看看她。

    “最近朕有些忙,忽略了你的感受,等这阵子过去就好了,到时候朕必定好好补偿你。”

    他说着又伸手去摸薄柔的脸蛋,结果被薄柔避了开。

    他也不在意,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然后起身走了。

    看得出来是真的忙了。

    薄柔起身看他确实走了,这会也不困了,召来宫女询问道:“二殿下的成亲日子定了吗?”

    她现在只想确定女主什么时候嫁人,然后她就可以找个机会下线了。

    “本来是定在一个月后,但是好像提前了,定在了半月后。”

    这提前的主意自然是齐州词发起的,而他这个主意也正合丞相府的意思,当下一拍即合,风风火火的准备起了婚礼。

    秦阮阮还沉浸在马上要嫁人的幸福中,没注意到匆匆回来的大哥容色冷峻,而秦放本来还想提点她几句,最终却也还是没开口。

    他也没问秦阮阮为什么要去害薄柔,因为现在问这些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他只说道:“齐州词并非良人,你嫁他不合适。”

    虽然他现在知道父亲大概是想保秦阮阮平安,但是她完全可以嫁的普通一点,远一点,这样日子虽然会苦了些,但也会好过一些。

    “我知道的。”秦阮阮微微低头道,“我不会在意二皇子以后的三妻四妾,我会做好自己应该做的。”

    她既然都这么说了秦放也没什么好劝的,只好随她了。

    毕竟他知道的也太晚了,如今他们已经成亲的日子都已经定妥,他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马上到了秦阮阮嫁人的日子。

    火红的长毯扑了长街,鞭炮和祝福的声音不绝于耳,毕竟这可是个大日子。

    丞相府的小姐嫁给皇子,也算是个值得惊动城内百姓的消息了。

    隔着老远薄柔这边就听到了鞭炮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很热闹。

    她其实很想去看的,但是她被大皇子和三皇子嘱咐不要出门,所以也只好留在阁楼里。

    眼看着日头一点点滑落,不一会就到了傍晚,她从阁楼的窗户望去,只能见到二皇子殿的位置一片灯火通明,却听不到丝毫热闹的声响。

    她心里有几分怪异的感觉,正感到奇怪,耳旁传来宫女的声音:“娘娘,该就寝了。”

    薄柔只好放弃了心里怪异的感觉上床入睡,而等她睡沉了没一会,窗外便插进了一个细小的竹管,管内飘散道道烟雾,等管内的烟雾散开在整个屋内后过了片刻这才从窗户外面翻进来个人影。

    月光打落在这人身上,映着他身上那件鲜红的衣服更艳上几分。

    他徒步走到床前端详着少女的睡容,她的脸色红扑扑的,看上去睡得似乎有些热了轻轻的翻了个身,妙曼的曲线透着她轻薄的衣服映透了过来。

    他端详了好一会这才上前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印上了一吻然后抱着她出了阁楼。

    一路上通顺无阻,他顺利的回到装饰的大红色的房屋内,将怀里睡得无所只觉的少女放在红色大床上。

    屋内燃烧着红色蜡烛,烧的劈啪作响,墙上摇晃着跳动的烛火阴翳,打造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旖旎氛围。

    他轻轻靠近陷在红色被褥里的少女,指尖捏起她黑色发丝在指尖上缠绕几圈后松开指尖任由其滑落。

    “眼下他们都在忙着对付父皇,所以我才有机会靠近你。”

    他声音低低,凑近少女泛红的眼梢轻轻印上一吻,“若不这样做,以后怕是我再也没有接近你的机会了。”

    他轻轻扣过少女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去十指相扣,在她发间印下一个又一个吻。

    “所以,原谅我的鲁莽。”

    他说着伸手探向少女的衣领,在她光洁圆润的肩头上印下浅浅一吻。

    “今夜的新婚之夜你同我一起,好吗?”

    烛火昏黄下齐州词面容一脸柔和,如果忽略他眼眸低凝结的黑暗的话。

    他手指探向少女腰间的衣带上,刚准备将其拉下,就听门外一声咣当声响,他转眸就见一高大的身影踏着夜风进到屋内,到他身前给了他一拳,然后行云流水的抱走了床上的少女,没给他一个眼神。

    “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吗?”齐州词舔了舔泛着血腥味道的唇角出声问道。

    齐屿的身子顿了顿,侧过头看他冷声道:“那你至少在她清醒的时候询问她是否愿意。”

    “还有,你的新婚妻子正在等着你。”

    说完齐屿就转身走了,只留齐州词黯然的站在那,不知道想着什么。

    齐屿将她抱回自己寝宫放在床上看她睡得沉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知道是齐州词下了某种助眠药物。

    将她微微敞开的衣领给她合上后他转身走出房内,季庆柏在门外等候见他出来问道:“殿下,陛下要怎么……”

    “先将他软禁起来,等他愿意写退位书的时候再说。”

    季庆柏沉默,要他说自家殿下心还是太软了,这种情况下万一有什么变通,可是会掉脑袋的,不如直接一气做到死。

    但是这话他没说出口,毕竟自家殿下心软,三皇子可不是个手软的主。

    果不其然,没等到第二天这退位圣旨便昭开了,等薄柔清醒的时候外面早已经翻天覆地,进行过一遍大改革。

    被水泼过一遍又一遍的地面纵然看不出丝毫痕迹不过依稀还是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被大换血一茬的宫人更是战战兢兢的不敢啃声,本分的做着自己该做的。

    而薄柔恍惚的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穿着明黄色龙袍的齐屿道:“大殿……下?”

    齐屿不在乎她如何称呼,伸手在她睡眼惺忪的眼角摸了摸道:“以后你都不用担惊受怕了。”

    “大哥不应该去安抚安抚臣子心吗。”门口处传来淡淡的声音,薄柔抬眼看去就见一袭白衫的齐允言站在门口瞧她,那张如谪仙般的容颜神色淡淡的,脸上的那道疤痕也褪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痕迹。

    “安抚娘娘这种事,就交给弟弟吧。”他说着,很不客气的抬步走进室内坐在床边,眼梢微抬便赶齐屿走。

    齐屿沉默下没吭声,然后摸了摸薄柔的发丝,抬脚就出去了。

    不过是过了一夜而已,薄柔却发现他们中间似乎多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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