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庆澜尚未开口半句,沈辞疾便决然转身而去。

    在沈辞疾头也不回的一直走到洛府门口时,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鹤庆澜不远不近的站在她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可沈辞疾只顿步了片刻,并没有回头,抬步跨进了大门。

    鹤庆澜自从离开世子府,便再也不向之前那样夜里睡在房顶或树上,也不用背着奴仆与沈辞疾偷偷会面。

    但他似乎对走窗户这件事上瘾,即使是在奉南洛府,他仍是不声不响的从窗户跳了进来,站在沈辞疾身后连声也不出。

    沈辞疾正伏在案前看着金璞堂的账本,见烛火有些暗了,便打算去找剪子。

    可她还未起身,一直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小巧的铜剪打开了灯罩。

    过长的烛线被剪短,闪烁的烛火立马安静下来。

    温暖的烛火稳定的提供者光亮,也将光线映在了鹤庆澜的另一侧脸上。

    高挺的鼻梁和有棱有角的轮廓被烛火蒙上了一层温暖的光,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扇阴翳。

    他神情漠然,低垂着眼睑,视线落在沈辞疾不留神沾上墨迹的手背上。

    “小姐的手脏了,属下去打水给你擦擦吧。”

    鹤庆澜轻声开口,刚侧过身子便被沈辞疾冷漠的语气喊住:

    “不必了。”

    沈辞疾没有抬头,继续提起笔在纸上记着帐,淡漠说道:“擦了还是会脏,现在擦有什么用呢。”

    “小姐在生气。”

    笔顿了一下,在账本上迅速的晕成功了一小团墨团,将刚写完的字盖住了一撇。

    沈辞疾没有说话,只是又翻了一页,继续对着账本记着。

    “小姐是觉得属下罔顾人命吗?”

    “是。”

    “属下明白了。”

    一阵风从沈辞疾身边袭过,鹤庆澜离开了屋子,只是这次走的是门。

    随着门吱呀一声被关上,沈辞疾手里的笔终于放了下去。她偏头看着温煦的烛火,许久没有移开视线。

    随着秋老虎的大驾光临,日光灼灼草木渐枯。

    沈老将军军务繁忙,并不常在家中用饭。

    而洛衍贺最近在追不落月绑架少女的案子,本应十分忙碌,却日日赋闲,除了在家便是常出入各种风月场所。

    回到奉南的第三日,沈辞疾总算逮住了正准备出门的洛衍贺。

    “为何这么久了,关于不落月绑架少女的事情还没有传出来。”沈辞疾终于问了出来。

    洛衍贺把玩着佩剑上的剑穗一脸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是官府机密,再没有确实证据之前不能传出去的。”

    “可是我看见他们抛尸,我还知道他们把人关在何处。”沈辞疾焦急的说道。

    从不落月回来后,她总能想起那只垂落的带着累丝金镯胳膊,那张贴在公示板上白纸黑字的寻人启事。

    洛衍贺沉默了一下,还是抬起头神色严肃的说道:“小辞,不要想那件事了。你要知道,许多事情不是想当然便能去做的,你要学会对一些事情视而不见。”

    “表哥!”沈辞疾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要我对不落月上石屋的惨叫充耳不闻,对街口的告示视而不见吗?”

    “不落月的归属至今仍存在着很大的争议。”

    “一旦我们向不落月发兵,东彦就会以我们入侵边境为借口挑起战争。”

    洛衍贺向她解释道:“这次能把你救出来,潜龙军没有一人受伤确实是十分侥幸。可不落月经此一事,说不定已有防范,也有可能把失踪者转移了。若要再冒然行事,不仅一场空不说,还会挑起两国纷争。”

    沈辞疾忽然平静的可怕,她语气冷然带着一丝质问:“所以就算那夜我说刚开始就说了失踪者被关押的地点,你们也不会去营救她们对吗?”

    “不会的。”洛衍贺的神情认真且严肃,他看着沈辞疾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也在那座石屋里,我一定不惜全力救你们出来。可是那夜已经打草惊蛇,我不单是对奉南百姓负责,更要对我的将士们负责。”

    “可是幸存者该怎么办?难道就因为作案的是不落月,所以就不管了吗?”沈辞疾继续问道。

    “不会的,依照不落月的习惯,他们会给罹难的失踪者家属送去钱财和遗物。”

    “我已经派人日夜监视李氏布庄,一旦有可疑人员将李芝兰的手镯送过去,便能顺藤摸瓜,光明正大的把不落月揪到明处。”洛衍贺语气坚决。

    洛衍贺良好的态度得以让他被沈辞疾放出了家门,不落月的案子并未停止调查。

    今夜的酒局是王畅安排的,目的是让洛衍贺打消以江湖名义登不落月的想法。

    而事实上少尹王畅并不知晓洛衍贺已经以青衫门的名义上了一趟不落月,还从里面带出了两个人。

    奉南城最风流得意之地,名为不愿生。此楼建于昌明年间,至今已有百年历史。

    百年来,不愿生自月升启,月落闭。

    只因建此楼的虞美人一生信奉“若无花月美人,不愿生此世界”。

    因此,花、月、美人三者皆有,不愿生才开门迎客。

    月夜花朝,华灯结彩。一辆马车吱呀吱呀的在奉南城最大的酒楼外停下。

    一个等待许久的中年模样的男子上前,向车厢伸手。一只带着玉镯的素手盈盈搭在他宽厚的掌上,蔻丹鲜红,十指纤细。

    碧纱绿裙,绢扇锦履。

    一只小巧的锦鞋踩上了马夫的脊背,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扶着奉南少尹的手掌,半妖半仙般的女子抬眸展颜,如万花齐开。

    “花月娘子,你可来迟了。”奉南少尹王畅满面笑容,指腹轻轻摩挲着女子娇嫩的手背。

    不愿生每三年为一届进行花魁评选,每届魁首皆称花月娘子。而今年新晋的花月娘子名为胥泱儿。

    胥泱儿伸出手,轻轻捏起掉落在他肩上的一片叶子笑道:“是王大人来得太早了。”

    王畅嘿嘿一笑,低声凑过去道“胥娘子,我等得,那位将军可等不得。”

    “若不是大人相邀,泱儿哪里会来见什么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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