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就是特意告诉我这个?”大皇子府外的马车上,大皇子心情复杂的看着捧着汤婆子都冷的瑟瑟发抖的顾阿蛮。
后者直接毫无顾虑的给了他一记白眼。
你老子要准备立太子了!本姑娘大半夜不睡觉,千辛万苦的过来给你送消息,你还想怎么样!
大皇子讪讪的看着车壁坐下,他该怎么回答,三更半夜飞雪连天,离京多日没有任何消息的人突然约自己见面,还是一个姿色不错的姑娘……
他乱想一二,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难为他还换了衣裳,梳了发,好好收整了一番前来赴约。
外面实在太冷,马车虽能阻挡风雪,却阻隔不了这寒冷的天气,“既然你我身为盟友,这么重要的消息自然是要来亲自告诉你。姬博谦,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大皇子自然知道这其中轻重,只是不管顾阿蛮说的夺一本正经,他都有些忍不住怀疑,“你特意过来告诉我这个,真不是为了让我想方设法拆散柳宣芝跟姬雪薇?”
他人虽然在府里,这高高院墙却不能阻隔,柳宣芝跟顾阿蛮的流言蜚语。
更何况,“父皇有意让两人结亲的消息,我在宫里的探子都没有探听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总不能告诉别人,这是她跟柳渊谈心谈出来的吧!
要知道,这位现在可还躺在她闺房里哪。
提起这事顾阿蛮就一言难尽。
前一秒她还打了鸡血一样,拉着这位文臣魁首,正道标杆造反,下一秒,柳渊就摸了摸她的发,对着她微微笑了笑,“睡吧。”
感情,我在这里,为着造反大业高谈阔论,连着失败的十八种死法都想好了,结果你来一句洗洗睡。
瞧不起谁哪!
顾阿蛮掩唇清清嗓子,“谁告诉我的重要吗?就像我问你,你的魏帝身边安放的眼线是谁,你会告诉我吗?”
顾阿蛮皱皱鼻子,“你只要想好,接下来如何应对,六皇子来势汹汹多有准备,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和别人联手。”
刚还笑着的大皇子,眼皮往下一垂,人虽然还在温文儒雅的笑着,可是眼底却再没了温度,“看来我并不是你唯一的结盟对象。”
那是自然!
鸡蛋怎么能放在一个筐里!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备胎,多个未来!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顾阿蛮不赞同的盯着大皇子,“你觉得我是吃饱了撑的,大半夜不睡觉,一个个的在外面,挨个溜达!”
标榜自己是最优秀忠诚合伙人的顾阿蛮,一脸谴责,“我只是想要给你多些胜算而已。
希望你找个人帮你是真,希望你赢到最后也是真,反正消息我已经传给你了,愿不愿意把消息分享出去,找几个盟友那是你的事!”
顾阿蛮不高兴的对着姬博谦身后的门抬抬下巴,言下之意,你可以滚了。
大皇子也没想到,不过就是短短一句质疑,怎么还把顾阿蛮给惹毛了。
他想了想,从衣袖里抽出几张东西递过去,“这是我新得的几间铺子,最近忙,没顾上,你若喜欢就送给你开着玩吧!”
顾阿蛮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上京为数不多的几家好地段商铺,还有几个带田的庄子。
这大皇子看着不显山漏水的,一出手比谁都狠。
“哼!”
顾阿蛮抱臂冷笑,“希望他日,大皇子莅临天下,能比今日大方一些。”
这话不怎么中听,可大皇子却越听越觉得高兴。
大皇子弯了腰,从鬓边垂落的发落在顾阿蛮脸颊上,他依旧在笑可是野荻野心却如出笼巨兽,野心勃勃,“若真有那一日,我将半壁天下送你。”
他声音太过低哑,以至于让顾阿蛮无法分辨,这话里几分真心。
“好啊,我等着那一日。”
马车离开了大皇子府外的隐蔽角落,车夫询问顾阿蛮是不是要即刻回去。
可是,顾阿蛮却给他指了另外一条路。
那是三皇子的府邸。
作为一碗水端平的,高端合作对象,让重要的消息传遍每一个盟友的耳朵,难道不是她的义务吗?
顾阿蛮摸着渐渐冷却的汤婆子,冷风吹进来,冻的人浑身打哆嗦,可她的情绪却前所未有的高涨。
“姬修玉,我是不会让你登上那个位子的。”
“这一世,我要让你连摸他的资格都没有。”
顾阿蛮不悦的甩了甩头发,她今日才刚晾好的柔软长发,被她一甩,猫儿尾巴那样轻轻的扬起来。
隐约间,顾阿蛮好似听见一声喷嚏声来自自己身边,可等她转头去看时,周围又空无一人。
顾阿蛮狐疑的看看周围,“难道是马车外的车夫?是自己听错了?”
顾阿蛮皱了皱眉,不再过多考虑,从三皇子府邸出来之后,她又接连不断的去了其他几处地方。
一直紧紧跟随的柳渊可算是开了眼界。
他竟不知,顾阿蛮的脉络不知从何时起,竟然遍布小半个上京。
再给他一段时间,恐怕连宫里都能插进眼线去。
想到自己去之前,她无忧无虑看雪的模样,再看看这一会冻的嘴唇发青也冷静下令,坚持下一家的姑娘。
柳渊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她逼迫太过?
明明再给她些时间,她也能缓慢生长,达到自己预期。
可是时间不等人。
柳渊只能将她从花房里的娇软玫瑰,催成遮天蔽日的大树。
“蛮蛮儿。”柳渊垂下眼睫,面上凝重罩在化不开的阴影里,“对不起。”
顾阿蛮没忍住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诧异的看向周围,“是我今天睡的太少了吗?还是今天发的誓太多了,怎么老是感觉柳渊在旁边盯着我?”
她却是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柳渊一直都在跟着她。
而她那些暗伏的引线,隐藏的人脉,全被对方看了个清楚。
揉揉鼻子,拍拍脸,顾阿蛮终于重新停在了自己的院子外。
夜已过半,在马车上晃荡了半夜,可是把她累的不轻。
顾阿蛮打个哈欠,蹑手蹑脚的钻进自己屋里,她一进来不是去自己的榻上注意,而是先去看,榻上的柳渊是不是还睡着。
“我人都走了,你都没有发现,看来你的少师不过如此嘛。”
顾阿蛮嘴上多得意,手下就有多小心,她替柳渊又盖了一床被子,看见那沉睡的,被自己如此动作都没有睁眼男人。
顾阿蛮叹了口气。
“苦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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