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一见到她,很是高兴的样子,红着脸跟她打招呼:“王姑娘,又见面了。”
王落花见是吴天亮,礼貌的回应道:“原来是吴公子。”
“想不到今日一过来,就撞见了姑娘,这可不就是缘分。”他转头对着妇人道,“娘,这就是儿子跟你提过的王姑娘,当年爹被蛇咬了,就是这位王姑娘救的。”
妇人轻眯着两眼,带着戒备之色,将王落花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笑道:“原来这位就是王姑娘,当真生得好模样。”
原来儿子一门心思想的就是她。
确实有几分颜色。
只是生得再好什么用。
不过就是个卖馄饨的农村野丫头,哪配得上她的儿子。
且不说门不当,户不对。
他儿子将来可是要考状元的,就她,也配得上状元夫人?
就是做个姨娘她都嫌身份低。
幸好,听说王落花已经嫁到李家了,否则,她整日悬着一颗心,生怕这个小狐媚子勾引儿子,儿子若真因为她闹的要死要活,到时可就难办了。
心里虽这样想,脸上却依旧笑着,“从前的事,我还没来得及感谢王姑娘呢。”
王落花见她脸上虽带着笑,眼睛里可没有一丝笑容,她懒得与他们周旋,只淡淡笑道:“婶子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妇人点头“嗯”了一声,也懒得再搭理王落花。
王落花离开时,吴天亮回头恋恋不舍的望着她的背影,气得妇人“咳”了一声:“天亮,走了。”
“哦。”吴天亮呆呆的转过头,有些担心道,“娘,你说王姑娘会不会在李家受欺负,儿子听说过李逢君的名声,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妇人更气:“她都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你还惦记着这些干么事,对你的名声不好,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儿子倒没什么,只怕玷污了王姑娘的名声,娘……”他犹豫了一会儿,“若有一天她在李家挨了打,受了欺负,被李逢君赶出家门,娘还能接受她不?”
妇人几乎快要气死了,只是不好打击儿子。
这么大的孩子就是这样,别瞧自个儿子平日里一副听话懂事的样子,反叛起来气得她肝疼。
她通共就这么一个儿子,怎能叫一个乡下野丫头祸祸了,好在王落花已经嫁人了,她也不用再担心什么。
如今,只要顺着儿子的毛抹就行了,她故作严肃的教训他道:“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若真对她心存感激,就应该巴望着她和她相公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怎反过来咒人家?”
“不是,儿子不是要咒她。”吴天亮急红了脸,“儿子只是怕她被李逢君欺负了。”
“与其怕,不如祝福,祝福人家小两口过得和和美美。”
吴天亮从善如流道:“对,娘说的对,是儿子多心了。”
话音刚落,吴天亮“咦”了一声:“王姑娘,你怎么又回头了?”
王落花突然想到昨儿在天香药铺买的几味药材,用来制作冰饮的,放在胖婶家里了,就要回头去拿,又被吴天亮叫住了。
她淡淡回了一句:“有东西忘拿了。”
说完,就急步走了。
妇人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欲擒故纵。
这丫头一定是使了欲擒故纵的手段。
好一个乡下野丫头,想不到竟有这般心计,竟真的打上她儿子的主意了。
她不是嫁人了吗?
怎么还这样水性杨花。
也是,听说她爹娘和离了,这样的人家能养出什么好女儿。
而且,李逢君不过就是个农村泥腿子,名声又不好,比起她家天亮来,一个是天上的太阳,一个是脚底的烂泥。
她家天亮是文曲星转世,将来要中状元的。
她必是畏惧李逢君的手段,逼不得已才嫁给他。
恐怕她心里只盼着能遇着一个比李逢君更厉害的人物,好带她脱离苦海,让她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不行!
她儿子是个实心实意的孩子,若王落花故意勾引,搞不巧还真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这九龙镇是不能待了。
她得将儿子送到县里去读书。
王落花不过是回头拿个东西而已,哪知道吴天亮的娘已经自动脑补了这许多,她只关心今日冰饮上市,能有多大的反响。
说起这冰饮,还是因为当时暑热难耐,外婆做给她和叶儿吃的。
与县里卖的冰饮,什么荔枝膏水,雪泡豆儿水,漉梨浆都不一样,叫果冻布丁。
外婆一直带着她行医在外,很少有空做东西给她吃。
唯一做过的冰饮就是一道荔枝果冻布丁。
如今天热,她正好做着尝试尝试,不过荔枝太娇贵,她就算能做的出来,这小镇也未必有肯人花大价钱买一道甜点。
不过也不必拘泥于荔枝,其它廉价的水果也可以,甚至可以用赤豆,绿豆代替都行,关键是要做成功。
她又另购了药材再多做些冰饮漉梨浆,当然,以后再新开发什么杏酥饮,紫苏饮,酸梅汤,五苓大顺散都可以。
她已经和胖婶商量好了,就算她以后经营医馆,将鸭血粉丝店交给胖婶经营,她依旧是鸭血粉丝店的幕后掌柜。
其实,后来她又问过娘,有没有意接手。
不出她所料,娘果然还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反倒又劝了她好些话,左不过就是那些陈词滥调。
说女子能不抛头露面就不要抛头露面,婆家又不缺她这一口吃的,留在家中服侍公婆,照顾相公才是正经。
等日后天宝有了出息,中个举人,她也能跟着享福不是。
她不懂,女人不依靠男人就不能活么?
她可不想将毕生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男人身上,万一李逢君哪天犯混,她想走就走,才不害怕出门会吃不饱,穿不暖,没地住。
她定要过得比他还潇洒,快活。
一回到店里,王落花就开始鼓捣起冰饮来。
胖婶也不知她要做什么,只笑着对着好奇的张长生道:“不管落花做出什么冰饮来,肯定好喝。”
厨房地方小,王落花听见了,笑道:“胖婶你可别急着替我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做出来是什么味儿。”
张长生满是好奇,同时又有些担忧:“我以前去县里,也喝过几次冰饮,好喝是好喝,只是有一次回来拉了三天的肚子。”
王落花一边忙着手里的事情,一边笑道:“一则是冰饮喝多了,二则是存放在地窖的冰不干净,亦或别的食材不干净,喝了都会拉肚子,我做的这个漉梨浆,口味现在还不敢保证,但一定不会让人拉肚子。”
胖婶笑道:“你医术这么好,做生意又这般实诚,做出来的东西自然不可能不干净,喝了叫人拉肚子。”
她冲着张长生翻翻眼,“偏你最爱没事找事,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对!我听小石头念叨过,叫杞人忧天。”
张长生挠挠脑袋,呵呵一笑。
王落花笑道:“长生舅舅倒不是杞人忧天,我们做吃食最要讲究个干净卫生,夏天到了,大家伙都喜欢吃生冷之物,的确容易拉肚子。”
“……”
“但漉梨浆不同,漉梨皮可以治疮癣,疥癞,漉梨是收涩药,原就可以预防腹泻,再配上几味开味又适合夏日养生的草药,喝了既能解渴,又能预防拉肚子,岂不美哉?”
张长生光听着就想流口水,脑海里已经幻想出,冰饮一出,店里一定客似云来,说不定排队还要排到在街上去呢。
想到这里,他信心满满,益发有了干劲,笑着道:“还是落花你想的最周全,到时店里的生意一定会越来好,坐都坐不下。”
“坐不下就再开一家店,开到县城里去,说不定到时还能开个连锁店。”
胖婶和张长生俱惊:“连锁店?”
胖婶又问道:“落花,这连锁店是个什么意思?”
王落花想到自己一时高兴,嘴快了,这新鲜词汇还是以前从外婆嘴里听来了。
她笑着解释道:“就是日后我们的鸭血粉丝汤店不仅开在九龙镇,还能开到梅花镇,开到县城,甚至开到省城,京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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