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阑歪了歪头,坐在原地纹丝不动,饶有兴致地开口:“坐?哪个坐?”
说哇,手再次伸过来,这次伸向的是迟念的衣袖袖口。
迟念的心里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这周围除了他们,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这个地方真的太大了,导致明明宅子里有那么多佣人,却很难见到一个人影。
在贺衍阑进一步靠近的动作里,迟念盯准了室内花园另一侧的一个出口,不是刚刚来时那条路,刚才走的路并不能出去,还不如换个方向试试。
迟念咬咬牙,趁着贺衍阑没有准备,起身就跑。
空旷的室内花园,除了她的脚步声,只剩她急促的呼吸声。
她没敢回头看贺衍阑,但她知道他并没有追上来。
只是没想到……
这条路,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绝路。
或许是因为靠近地下室,她也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里,越跑越黑。
直到再也没有一扇窗户能够供给阳光……
“呼……哈……”
“呼……哈……”
“呼……呼……哈……哈……”
除了一片黑暗,只剩下她被无限放大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声。
她好像,出不去了。
救命……
放她出去……
“侄媳妇,你怎么跑了啊?”
突然,贺衍阑的声音出现在她的面前,甚至在这之前,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也有可能是她太害怕,根本没听见……
迎着贺衍阑来的方向,有一点光,本能告诉她,那是出口。
但是贺衍阑已经把她钳制住了,单手握着她的肩膀,控制了她大半个身子。
迟念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努力保持清醒和胆量。
贺衍阑的声音,在黑暗中,与魔鬼无异:“侄媳妇,你好香啊。没有浓郁香水的馥郁袭人,却比香水更为魅惑……”
她脱下了自己的高跟鞋,抬手拿鞋跟敲在贺衍阑的手背上,力度很大,她没有丝毫留情。
“啊……”贺衍阑吃痛的叫声传来的同时,他的手松开了。
迟念趁机向着光的方向拼了命地跑,脱掉鞋子之后,跑起来轻松了许多。
只是周围太黑了,太恐怖,太令人窒息。
终于,在她跑到路口的那一刻,她正要松一口气,却撞上了一个人。
适应了走廊里阳光的亮度,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会不会又是那个鬼一样的男人——贺衍阑?
“迟念?”伴随着这个熟悉的声音,一股熟悉的清香窜入她的鼻息。
她以前总觉得这股香味像是皑皑雪山上,雪地枯木间的那朵白色的花苞,在新一轮雪花落下时绽放出的清雅淡香。
但是这一刻,它分明更像是照进黑暗里的那束阳光,在它曾经略过云层时,捎带着来的那缕来自云朵的圣洁和清冽。
两者有着一个共同点,凛冽中藏着几缕孤品一般不可见的温柔。
“贺忱闻……”她喃喃开口,牙缝里都是委屈,但她自以为没有表现出分毫。
贺忱闻不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他低头看了看她赤裸的双脚,皱眉道:“走,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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