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忱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向她的眼神里,多少有了几分冷冰冰的威胁,但还是勾起了唇,道:“不能?说一个理由,说服我。”
迟念缓了缓神,脑子里闪过了一千个理由,但是贺忱闻这样的人,似乎哪套都不吃。
紧接着,贺忱闻说出了她内心深处那被她绝口不提的五个字:“去找钟尔尔?”
迟念匆忙避开贺忱闻的眼眸,用了另一种方式来否认:“离开一中太久了,想回去看看风景。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总是幻想,日后有了另一半,要带他回去看看一中的风景。”
这一番话,被迟念说的顺理成章,无懈可击,还不咸不淡。
正是这份不咸不淡,把迟念那份想要跟贺忱闻一起的迫切希冀压抑得恰到好处。
一个被“迟念”缠烦了的男人,可太吃这一套了,若即若离永远是最暧昧迷人的距离。
贺忱闻没有再搭理迟念。
迟念也不走,站在他身边静静等着,直到贺忱闻重新点开那封邮件,迟念弯腰蹲下,双手不自觉地扒着贺忱闻的手臂,颤颤巍巍地等着贺忱闻回复邮件。
直到贺忱闻在文字框里打出【有幸受邀,定当准时赴会】一行字,并发送成功之后,迟念开心得一把搂住贺忱闻的胳膊,摇啊摇,摇了好几下之后……
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再连忙放开,清了清嗓子,道:“多谢贺先生,祝你心想事成,长命百岁,早生贵子……”
迟念一溜烟跑了,贺忱闻拿出手机,拨通仲醒的电话。
“清空下周二的日程。”
……
……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自从被贺泱泱拍到照片之后,最近这些天,9076也安分了不少,一条短信也没再给迟念发。
转眼到了屹川一中誓师大会那天。
那天,是校长亲自来迎接的他们。
在她的印象中,他们一中这个校长,四十来岁的年纪,外形上优雅得体,是典型的文艺并精干的女青年的长相,但是也因此,对谁都特别冷漠,对谁都不屑一顾。
没想到,面对贺忱闻时,也会如此热情。
“贺先生百忙之中莅临本校,是我们一中的荣幸。”
迟念的心思不在这里,于是低声跟贺忱闻说:“我去趟洗手间。”
以迟念的身份走在学校里,和多年前确实不太一样。
这里有太多承载了她和几个好友青春岁月的地方——
那个小花坛,她曾经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那里等过宁嫣,等了她一个小时,冷哭了。
那条有地砖裂开的小路,她们为了抄近道都从那儿去食堂,许梦渝在那儿摔倒过。
那颗歪脖子桂花树,秋天十里桂香,但是顾堂太高了,路过的时候总是被它磕到头。
如今桂花也快开了,空气里已经能闻出期待的味道。
迟念走着走着,来到了操场。
那个正在打篮球的身影,不正是顾堂吗?
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就已经是将近一米八的大高个,却比其他人的身手更为灵活矫健。
“顾堂!把球给我!”一声男声从球场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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