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莜瞅准机会上前,一手拎起一个,转身就跑,这才没有被天雷劈中。
获救的两人直到被送到家中,精神都是恍惚的。
他们对仙凡的概念并不明确,可经过此事,他们深刻地认识到——
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举头三尺有神明,并非前人诓骗后人的假话。恶事做多了,真的会遭报应的。
经过此事,整个黎都城都知道公良莜跟着君道长修行,已经成仙了。
没过多久,远在梵阳的皇帝也知道了黎都出神仙的事,命史官不远千里从梵阳赶到黎都,邀请君道长做北雍国的国师。
然而,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但公良莜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愿意很简单,她暴露自身修为的事被君曜知道了。
他生气了!
后果就是,公良莜被禁足了,半年不许出府。
“师父,是您说要积德行善才能积累仙缘的呀,我救人一命,难道不是行善吗?”
君曜脸色越来越黑,只见他的戒尺打在公良莜的手心上,怒斥:“还敢顶嘴,半年改三年。再多狡辩一个字,加罚一年。”
公良莜难得的倔强,看着如此陌生的师父,心里委屈地不行。
臭老头,真是莫名其妙。
君曜似是看不得她这般神情,拂袖而去,徒留公良莜一个人自省。
回到自己房中,君曜看着眼前的镜面,里面映射出自己的容貌。
逐渐恢复年轻,恢复成在仙界时的那般——
绝世无双。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模样,脑海中又浮现出小姑娘方才的委屈神情,一时神色复杂。
此次出门一趟,虽说法力恢复了两成,可始终无法摆脱这方天地的天道威压,无法回去仙界,着实恼火。
方一进城,就听说小姑娘居然趁他不在,同男子外出幽会。
一时间,心头压着的火气越发浓烈,直接封锁了宅院,不许她再出门。
可此时冷静下来想想,小姑娘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呀!
情窦初开的少女,经不住情爱的诱惑,也是人之常情,他又气什么呢?
气什么呢!?
第二日一早,君曜想着昨日自己过分了些,打算做点好吃的安抚小徒弟,可谁知叫了半天,也不见人开门。
君曜以为她还在睡,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去,发现床上并没有小徒弟的身影。
心中一紧,刚要出门,余光瞥见了屏风上挂着的一块布。
颜色粉如桃花,是上好的绸缎。
仔细一看,是女子的贴身衣服。
刹那间,君曜背过身去,不自觉红了耳垂。
紧了紧身后的拳头,轻咳一声,出声提醒:“沐浴完了出门,为师做了吃食。”
君曜说完,直接出门去了。
可他在门外站了半个时辰,饭菜早就凉透了,愣是不见人出来。
思来想去,君曜还是挪步,重新推开房门。
那块粉色的绸缎依然挂在屏风上,未见移动位置。仔细探去,呼吸微弱,像是睡了,又像是伤了。
想到什么,君曜神色一凛,不做他想,转身越过屏风后面。
这一看,君曜气血上涌,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徒弟面无血色地躺在血水中,难以想象这一夜,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探过她的脉搏,君曜只觉得胸口的那颗心脏,彻底寒了。
想他堂堂天道之子,跺跺脚,三界都要震一震。可到了这凡尘,却连个徒弟都教不好,何其失败。
虽然挫败,却也不能放任小徒弟真的剃了她这一身仙骨。
还是要救的!
七日后,公良莜悠悠转醒,她看着对面容颜绝世的男子,怔住了。
感觉到她的动静,君曜缓缓收工,睁眼看她。
接触到那一双深不见底的幽瞳,公良莜沙哑着声音问他:“公子,是何人?”
君曜心里有气,冷着一张脸,没有答话。只默默地扶她躺回去,改为从臂腕输送灵力。
感觉到她的抗拒,君曜拧眉瞪了她一眼,警告:“别乱。”
公良莜眼皮微抬,看着那张脸,似曾相识。
完美无瑕的五官,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子都要俊朗。眉心一点朱砂,位置倒是跟她那个糟老头师父一样,但效果,截然不同。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匀称,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公良莜看痴了,闭了闭眼,再睁开。
俏郎君还在。
“凡人修行万年也未必修得仙缘,你,为何不愿要?”
听到他的话,公良莜闭了闭眼,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她说:“没有这一身仙骨,就不会耽误师父得道成神了呀。”
君曜一愣,她的仙骨仙缘,与他何来耽误一说。正要说什么,听她又说。
“我说师父捡来的,他抚养我长大。师父道法深不可测,且心无杂念,一心向道。而我呢,只是一个离不开世俗的凡人。总会拖累他的。”
君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暂时安慰她:“道分、法、缘,每个人感悟各不相同。你的成就,与旁人并无干系。”
却见公良莜微微一笑:“原来公子也是修行者。你说的道理我自然懂,可如果我只是一个凡人,师父便无需花费时间教导我修行,她自己也就有了更多的时间专心修行了呀。”
顿了顿,公良莜神色落寞,自嘲说道:“其实,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师父不喜欢我。也是因为我,害他四处流浪,耽误了修行。”
君曜眸色逐渐深沉,他看着公良莜,冷哼:“这些只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得出的结果,并非他的真是想法。他若不喜,谁也奈何不了。”
公良莜哑然:“感情你跟我师父,还是个相好的呀。呵呵,我觉得做一世凡人,也挺好的。求仙问道什么的,太满烦了。”
君曜眸色冰寒,起身离开床边,背过身,冷笑说道:“说来说去,你是对那梁家公子动了凡心,不想修行了吧。”
公良莜眉头微蹙,只觉这人莫名其妙,但见他又转过身来,幽冷的眸光冷清,前所未见。
“你才刚及笄而已,就这么急着嫁人了?”
公良莜两眼茫然,但心里也有些气不过,难道得暴躁。
“我嫁人与否,与你何干?”顿了顿,她苍白的唇角微勾,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冷冷地说:“就算是我贪恋凡尘的情爱姻缘,你又奈我何?”
君曜气笑了,广袖一甩,那张屏风瞬间四分五裂。
“看来为师教你的礼义廉耻,你是一星半点都没有听进去。”顿了顿,君曜十分恼火地甩上房门,留下一句话后离开了房间,不带走一粒尘埃。
“既然我这个做师父的没教好,那便从此刻起,为师重点教导你礼义,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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