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静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是给了贺洲一个安抚的眼神。
她朝贺洲浅浅一笑,贺洲的火气当即平复了下来,他在心里发出一声冷哼,阴着脸闷不作声。
那成员嫌弃的把鱼肉塞进嘴里,只是刚一进口就呆住了,那本该肉质粗糙的鲤鱼肉竟然一点不输杜夕的酸汤明炉九棘鲈滑嫩,丰富的口感比九棘鲈更纯粹!
他睁大了眼,险些拿不稳筷子,一只筷子脱离他的手心从虎口掉了出去,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又把筷子握住。
他震惊而又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旁边的妙食社小弟们犹豫不决的盯着自己筷尖上的脱骨鱼正准备吃,一听这话赶紧放下,连连问:“哪样,是不是特难吃?”
在他们的脑子里,没有“贺静的鱼比杜夕的鱼更好吃”这个选项。
那成员迟迟没回答,又拿筷子夹了一点,放进嘴里,这次的鱼肉比上次的味道还要浓了,好像从“一鲜”转到了“两鲜”,他惊愕的看向贺静,不明白为什么这世上还有这样的鱼。
其他成员们焦灼催促:“快说呀,到底是好不好吃,你看她干嘛?”
杜夕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一改漫不经心的态度,眼神变得警惕起来,吐了泡泡糖,也拿筷子去夹了鱼肉。
妙食社小弟们生怕杜夕吃了踩雷,紧张喊了一声:“杜夕师姐!”
杜夕利落将脱骨鱼送入了口,清新的火腿香气和同样清新的冬笋笋香一秒将整个口腔填满,那鱼肉的原味混在其中不起半点修饰作用,反而像是陪衬,三种口味混为一体,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纯净得没有一点荤腥味儿。
这股比蔬菜还素淡的口味是怎么回事……
杜夕唰地看向贺静:“你做了什么?”
贺静摇晃着食指,轻轻一笑:“秘密。”
杜夕缓缓搁下筷子,沉静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回神,她惋惜道:“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法做出这样的鱼,但仅以它的味道来说,还是胜不了我。”
她的酸汤明炉九棘鲈还是比她的鱼更好吃。
可惜了。
尽管如此,她觉得出省前师父说的那句话说得没错,于投的徒弟果然是他们对手当中最强的。
要是在比赛上贺静再加以创新……
想法还没划过,之前那名品尝了两口的成员又夹了一筷子,吃完表情已经从“这什么玩意儿”变成了“果然如此”。
“两鲜”变“三鲜”,三鲜脱骨鱼不愧是三鲜脱骨鱼,少一鲜都不可能。
他好像吃到了一道极其不可思议的料理。
他怔怔的看向杜夕,低下了头,就跟自己背叛了妙食社一样,为自己臣服于别人的厨艺而感到难堪。
紫阳大饭店的厨师们齐齐精神一振,看向那平平无奇的三鲜脱骨鱼,心道:还有什么转折吗?
于是,他们一致放弃了再去吃杜夕的九棘鲈,抄起筷子去吃脱骨鱼。
霎时间,厨房里传出截然不同的评价:
“鱼蘸汤汁,浓淡适中,好正统的水煮鱼。”
“口感有点像花椒鱼,但没花椒鱼那么冲。”
“清淡,真是清淡,清淡到不可思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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