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黑衣人齐齐低下头,没眼看自己家的傻少爷。
宋宛月什么话也没说,伸出手薅住他的后衣领,拖着人进了院子。
宋宛月来到门前,侧耳听了听屋里的呼吸声,知道他们全被迷昏过去了,然后朝着黑衣人点了点头。
顾义被拽的身体斜斜楞楞地偏向宋宛月这边,刚要说什么——
“闭嘴!”
几个黑衣人身体齐齐一颤,同时看向自家的少爷。
顾义被呵斥了,却一点的恼怒都没有。
他不但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还不忘监督地看了几个黑衣人一眼。
黑衣人齐齐收回视线。
其中一个麻利的拿出匕首,伸进门缝中,几下就把门闩拨开了,然后,后退了一步。
宋宛月放开顾义,抬脚刚要进去,却被顾义拉去了身后,“我在前面,你躲我后面去。”
宋宛月朝着几个黑衣人比划了一下手势,几人立时散开:有去柴屋的,有去厨屋的,有在院子里借着月光四处瞧看的。
顾义蹑手蹑脚的进了东屋,一脚踏进去,脚下软绵绵的一片,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抓着宋宛月的手猛然收紧。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反应,宋宛月轻声问道。
“好、好像有东西。”
“你别动!”
宋宛月蹲下身体去摸,感觉到像是被褥,示意顾义退出来,她弯腰把被褥拽出来,借着月光一看,正是白天扔在院中的那些。
“在东屋地上。”
她话声落,几名黑衣人迅速聚拢过来,进了东屋,把地上的东西全部弄出来,连碎布屑都没有落下。
钥匙模既然是放在炕洞里的,那被褥和衣服和鞋子都不用检查了,剩下的也就是那几块破布了。
宋宛月把破布铺在地上,一块一块的仔细摸,摸到第三块的时候,感觉边角处有异样,她一把抓起,捏着那个角递给一边的黑衣人,“撕开!”
黑衣人接过,两手用力,刺啦——
布角被撕开,有东西从里面掉落出来,宋宛月眼疾手快的接住,一眼看清上面印着钥匙的模样,“找到了。”
几名黑衣人抱起地上散乱的东西迅速的放回屋子里去。
宋宛月拽着顾义回了马车上,把得来的东西放在了小桌上。
马车内点了灯,顾义看的清楚:真的是钥匙模!
大眼睛兴奋的直眨,“我们真的找到了。”
“都是你的功劳。”宋宛月夸奖了一句。
顾义咳嗽了一声,坐正了身体,挺高了小胸脯,等着她后面的表扬。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她后面的话,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就瘪了,漂亮的大眼睛哀怨地看着她。
宋宛月正在看钥匙模,察觉到他不高兴的情绪,抬起头来看他。
“你……没有别的话要说?”
宋宛月莫名其妙,“说什么?”
“夸我啊!你刚才还说能找到东西是我的功劳。”
“对啊,是你的功劳,没有人跟你抢。”
顾义,……
我说的是这个吗?我说的是让你夸我,狠狠地夸的那种。
“那你……”
他委婉的提醒,“不应该再多夸几句吗?”
说完,又挺直了小胸脯,做好了被夸的准备。
“哦,对了,今日你的手下做得也非常好,谢谢。”
顾义,……
盯着宋宛月的眼睛,想要看清楚她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了?”
宋宛月更加疑惑,眉头都微微皱起来。
顾义立刻收回目光,“没什么。”
宋宛月又重新低下头去看钥匙模,却在低头的瞬间微微勾了勾嘴角。
马车直接驶进酒楼后院,还没停稳,宋思便迎上来,掀开车帘问,“如何?”
宋宛月把钥匙模递给他。
宋思拿在手里,快步去了屋内,把自己的学院衣柜的钥匙拿出来放在上面,完全重合!
他把钥匙模紧紧的攥在手里,转身往外走,”月儿,我们去找院长。”
宋宛月拦住他,“今日太晚了,咱们明天一早再过去吧。”
宋思哪里等得了明日一早?
他迫切的想要让院长知道自己的清白,“我已经等不及了,咱们现在就去。”
当初被赶出学院的时候,他看到院长眼中浓重的失望。他现在要去告诉他,自己没有做过偷盗之事!是章怀冤枉他的!自己没有让他失望!
“光凭一把钥匙模,说明不了什么的。”
宋思愣怔住,“什、什么意思?”
“这钥匙模,你说是从章怀让小厮弄的,你说是就是啊?人家凭什么信你说的?不光要有物证,还要有人证,否则,我们不可能说服院长和那些夫子。”
宋思仿佛被人浇了一桶凉水,从头凉到脚,他跌坐在椅子上。
是啊,他说这钥匙模是章怀让小厮弄的,章家还会反咬一口说是他自己弄的。
“我们明日一早带着院长……”
宋思眼中又燃起了光亮,他怎么就忘了,那两名小厮还活着,他们就是证人。
……
翌日。
天刚亮。
学院的大门就被拍响。
守门人被惊醒,瞬间弹坐起来,动作迅速的穿好衣服,连询问都忘了,过来打开大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宋思,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是你?”
宋思书读的好,文章做的也漂亮,在这书院里上到院长,下到打扫的人都认识他。所以,他做出偷盗之事后,不仅院长痛心,就连他们这些人也很痛心。
“我找院长。”
看门人在心里叹了口气,“宋思啊,你现在不是书院的学生了,不能随便见院长的,你还是回去吧。”
“我有话要对院长说。”
“院长不会见你的,你还是回去吧。”
看门人说着,就要转身回去,重新关上大门。
“这位大叔……”顾义笑眯眯的喊住他。
还没等看门人反应过来,他手一挥,两名大汉上前来,一人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去了门内。
顾义倒背着手,大摇大摆的站进了门内,“大哥,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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