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园这一次真的是因祸得福,非但彻底和张家人撇清了关系,还平白得了这么大的好处。
当下请孙从文和孙恒两位爷进屋里喝杯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人家,喝杯茶歇歇脚,请人家吃些糕点之类的还是应该的。
“二位公子爷,不若进我家歇歇脚?”
“喝杯茶!有几样新做的点心,给二位爷尝尝!”
陶园其实很想给银钱做谢礼来着,不过那样的话显得有些小瞧人。
都是不差钱的主子,这是埋汰谁呢?
孙从文神色微微一愣,转过脸扫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马车,笑了笑道:“多谢陶家嫂子,我还有事儿不方便叨扰了。”
“哦,那这几日孙公子便是住在孙家吗?”陶园忙问道,今儿承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怎么也得送礼道谢才行。
孙从文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马车,这才转过身压低了声音冲陶园道:“陶家嫂子,在下想问的是,你之前做的那些布偶还做不做了?”
陶园顿时明白了过来,也望了望不远处停着的马车,果然马车里还有那位金主爸爸没有下车。
她也是奇怪,那么大的男人居然喜欢布偶。
今儿那人都没有下车露面,想必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她忙笑道:“有有有,我不做糖葫芦的生意了,就做了几个布偶准备换些银钱,孙公子放心,要多少有多少。”
孙从文眼底一亮忙从腰间取出了钱袋子,便要给陶园取钱。
“这布偶多少钱?”
陶园哪里能收钱一把按住了孙从文的胳膊笑道:“孙公子,这可就见外了。”
“今日你帮了我们母子这么大的忙,我若是再收你银子那还是人吗?”
“你若是给我银钱,以后都没办法做朋友了。”
一边跟着的孙恒眼底微微掠过一抹嘲讽,做朋友?
这个农妇怕是想多了吧?
孙从文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世家出来的贵族子弟,不过这个女人说话办事倒是带着些难得的爽快,给人感觉很是舒服。
孙从文就喜欢陶园这样的性子,不扭扭捏捏,心头暗自叹气。
如果是个男儿身就好了,说不定他直接带到自己身边来,做个得用的小厮也挺解闷儿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再要是掰扯这钱的事儿反而显得有些矫情了。
“好,你帮我拿了来。”
陶园神色顿了顿道:“您看要多少?”
她其实也还想留几个去镇里卖,若是孙从文要的少她就能留,如果要的多她今儿得和如兰姐一起熬夜缝了。
孙从文笑了出来:“还能有多少?罢了,我去你家瞧瞧!”
陶园忙侧过身请了孙从文和孙恒进了院子,外面的人已经散了。
王如兰也带着品梅回家做饭去了。
宝姝看到孙从文和孙恒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眼底掠过一抹畏惧小心翼翼躲在了哥哥福生的身后。
福生倒是眉眼平和,没有一丝惧怕,将发财栓好绳子挡在身侧,看向今日帮了娘的两位恩公。
孙从文看到福生的那一瞬,登时心头觉得怪怪的,这孩子长的和陶园很像,可眉眼间的那一抹清冷韵味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陶园忙拉着福生和宝姝过来给孙从文和孙恒见礼。
“福生,宝姝,快过来谢谢两位恩公!”
“恩公福安!”福生和宝姝冲孙从文和孙恒行礼。
“嚯,这两个孩子当真是长得好看,活脱脱玉雕的人儿!”孙从文笑道。
“罢了,也没别的见面礼送你们两个,这个拿去玩儿!”
孙从文摸出来两颗金瓜子儿送到了福生和宝姝的手中。
“这……万万不可,”陶园惊了一跳,金瓜子儿她之前在电视剧上见过,那可是宫里头的贵人打赏人用的。
也有贵族家里放着这东西,可也仅仅是顶尖儿的几个贵族才有。
她登时都吓懵了,难道孙从文不是普通贵族出身?
孙从文笑道:“给孩子玩儿的,我好不容易给人当一回叔叔,你不要看不起我?”
“不敢,不敢,”陶园笑得唇角有些抽搐,知道孙从文是个好人,可还是有些怕。
因为桃源村太小了,小的像是一粒尘埃,如果京城顶级世家的人来,那就太可怕了。
谁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狂风巨浪?
身后的孙恒也送了两块儿刻着书画的牌子,上面的纂刻刀功深厚,配的诗词也有韵味。
不过宝姝喜欢金瓜子,福生却拿着孙恒的牌子爱不释手。
两个小家伙,一个爱财,一个爱才。
二人先后进了陶园的屋子,里面收拾的干净利落,虽然有些寒酸可摆着的一些小玩意儿却让孙从文微微一愣。
绣着可爱动物图案的桌布,灯罩也做得很奇怪鹅黄色的外壳,上面用画笔画了一些毛茸茸的小鸭子。
他站在厢房门口看了一眼炕上放着的布偶,大约有二三十只多,是粉色的熊。
熊这种东西他曾经在北疆游历的时候见过,凶狠异常,若不是他们人多怕是都被那玩意儿吃了。
从未想过竟然还能做成这么可爱的样子,毛茸茸的熊爪子上捧着一颗红色的心,倒是憨态可掬。
不对!孙从文转身看向了身后小心翼翼跟着的陶园。
陶园只是个村里面的村妇罢了,哪里见过熊?
莫说是她,便是京城里的贵族子弟见过这种动物的也少,这个女人从哪儿见到的?
“陶家嫂子,你老家是哪儿的啊?”
陶园愣了愣神,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哦,我是定州人氏。”
孙从文眉头一挑,定州距离京城很近,距离熊出没的北疆那可是千里之远。
这个女人有点儿意思。
“我要两个便是,都是一个样儿的,以后你若是做出来别的花样儿再卖给我。”
陶园明白了,那位马车里的金主爸爸估计喜欢每一只布偶都不重样儿的。
这她就明白了,先把这一批布偶卖出去,等以后得空儿再做新花样。
这边陶园和孙从文说的热闹,那边孙恒却是看向了窗前放着的一张小桌子,上面摆好了笔墨纸砚。
他缓缓走了过去,却看到一张纸上写着一首诗,倒是来了兴趣。
字儿实在是看得不入眼,不过内容……
孙恒凝神看了一眼,接着放下了纸,忙又拿起来仔仔细细一句句琢磨了起来,随即脸色变了几分。
他忙看向身边跟过来的福生:“这诗是你写的吗?”
“不是的,是娘亲写的让我和妹妹背下来!”
孙恒猛地转过身看向了不远处站着的陶园,眼底满是震惊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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