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奇踏上返程的同时,离阳城城主府内,太阳已经日上三杆,唐右秋缓缓睁开眸子。
下一刻,她条件反射般伸手按在胸口,发现心脏终于不再疯狂跳动,这才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一瞥,发现吴奇已经不在枕边,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习惯是个奇怪的东西,当你长时间习惯一件事之后,突然有一天发现它不在了,心里会莫名地空落落的。
就好比唐右秋已经习惯每天早上醒来会看到熟睡中的吴奇。
从床上坐起身体,听到声音的秋月走了进来:
“夫人,您起来了。”
唐右秋眨了眨眼睛,问道:“城主呢,他什么时候起的?”
秋月笑道:“老爷他很早就起了,还嘱咐奴婢不要吵醒您,老爷对夫人的体贴还真是无微不至呢。”
唐右秋闻言心中有些暖暖的,看着秋月,她忽地开口问道:
“秋月,你被男子盯着看的时候会产生什么感觉吗?”
她已经从曾大夫那里确定了不是自己心脏出问题了,而且结合昨天晚上的经历,唐右秋已经基本确定她的心跳加快是由吴奇造成的。
但她想不明白其中原因。
正好看到秋月,寻思着同为女子,对方说不定有相关经验可以供她参考。
“嗯,”秋月沉吟了一会儿,才认真道:“那要看盯着我看的男子到底是谁了?”
“此话怎讲?”唐右秋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好比私塾里面认真听讲的学子,而秋月就是那讲课的先生。
“如果盯着我看的人是个丑八怪的话,那我会十分愤怒,想要打人。”秋月挥了挥粉拳道。
“那如果是个长得好看的男子呢,你就会很高兴吗?”唐右秋适时问道。
“嗯,那当然了。”秋月点头如捣蒜。
唐右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不太明白秋月的逻辑,为什么被好看的男子盯着看就会高兴。
她前世见过不少长得好看的男子,然而当那些人偷看她的时候,都被她一拳捶飞了。
丝毫没有那种高兴的感觉。
唐右秋不死心,又继续问道:“秋月,那你被长得好看的男子盯着看会心跳加快吗?”
“心跳加快?”秋月抬头向上看了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才低下头来:“这个倒也不一定,主要是要看我有没有心上人。”
唐右秋顿时来了兴趣:“怎么说?没有心上人又怎样,有心上人又怎样?”
她感觉自己好像快要触碰到真相了。
“若是没有心上人的话,那很大概率会心跳加快,若是我有喜欢的人的话,就不会了,只会有些高兴。”
“这又是为什么呢?”唐右秋孜孜不倦地问。
“若是有了喜欢的人,那我就只会因为他而心跳加速,小鹿乱撞啊。”秋月说的理所当然。
唐右秋却瞬间愣住了。
自己真的喜欢上吴奇了吗?
她不确定地问道:“秋月,怎样才叫喜欢一个人?”
“怎样才叫喜欢一个人?这还不简单,就是很在乎那个人咯,不想离开他,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就会很莫名地高兴。”
莫名高兴,不想离开……
唐右秋忽地想起吴奇陪她逛街时,自己嘴上说,但心里真的挺高兴的。
想起不久前面对吴奇的那场不战自败,自己非但没有多少遗憾,反而有一丝欣喜。
当时剖析内心的结果就是自己不想离开离阳城,不想离开吴奇。
但是那时候她不知道这种感觉就是喜欢的表现,所以强行压下了自己的感情。
如今细细想来,自己好像,大概,可能,应该……真的喜欢上吴奇了。
“唉,”唐右秋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叹了口气,“真是冤家。”
这一世她本来准备一心修行,只求报仇雪恨的,没想到却碰上了吴奇这家伙。
日常羞人的言语,生活中的温暖瞬间,让她糊里糊涂地就习惯了对方在身边的感觉,最终陷在了离阳城,不想离开。
这一次她不准备再逃避,她是女帝,自有自己的骄傲,她要直面本心。
不能因为上一世的伤痛就不敢付出,不能因为作恶的坏人而错失珍贵的感情,哪怕再受伤一次又如何!
她是敢爱敢恨的轮回女帝!
想通了这些之后,唐右秋很快起身下床,洗漱之后用过午餐,便往城外行去。
她昨天已经与应觉晓约好,无论刺杀成与不成,都要今天下午来回复。
来到老地方,没等多长时间,便见到对方如初次相见时一样戴着面纱飞了过来。
“觉晓参见始祖,此次任务幸不辱命,已击杀秦寿秦怀仁二人!”
唐右秋扶了一手:“做地好,你且走上前来。”
待到应觉晓走到身前,唐右秋以手指于其眉心一点,将自己修炼《轮回天功》前五境的感悟传授给了对方。
“多谢始祖指点!”应觉晓顿时心花怒放,一拜到底。
不要小看这点感悟,古语有言“道无经不传,经无师不通”,尤其是那些高深的功法,更是微言大义,晦涩艰深,若是没有人指点,恐怕连功法都无法参悟,更别说修行了。
如今她有幸得到始祖的修行经验,和自己的修行感悟相对照一番,只觉得以往积压的一些修行上的困惑瞬间便茅塞顿开,对于《轮回天功》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这是你应得的,但是你也要谨记,这是我的修行经验,你可以当作参照,但不能完全按其来进行后续修行。
需知‘学我者生,像我者死’,唯有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路,才能走得更远。”唐右秋随意点拨了一句。
“是,右秋姐姐。”应觉晓语气轻快地回道。
她察觉到唐右秋的心情已经恢复,于是悄然改变了称呼。
不过与此同时,应觉晓也感到有些纳闷,自己就是杀了两个平庸之辈,怎就得到了如此重赏。
那两个平庸之徒又是如何让始祖那般恼火的?
忽地,她想起了秦怀仁死前所说的话,再结合始祖之前的表现,心中顿时有了些猜测。
不过应觉晓也暗暗咽了咽口水,因为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过于大胆,对于始祖是一种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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