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傻眼了,就这?这就突破了?我还没用力,你就原地那啥了?
突破化神期的韩月微微欠身,嫣然笑道:“妾身多谢公子提点。”
打破瓶颈,韩月内心不由一阵舒畅。因为她已经计划好了,把一般男性打脸状元郎的名场面转化为一桩美谈,再让那群文人墨客传播出去。
这样一来,广寒宫的旅游业一定能再度腾飞,四舍五入,自己这波又赚了好几个亿。
原本眼看就要被砸场子的春江诗会终于被自己盘活了,本圣女的金库终于不用被摧残了。
就让我,来实现这华丽丽的逆转吧!
韩月刚准备大显身手,让这位卧底上司知道,自己可不仅仅是个花瓶。
“可以宣布名次了吗?我赶时间。”
沈嘉头也没回,问向那位卧底圣女,还有意无意的瞥了台下的江蓠一眼。
显然,江蓠也被这首诗震撼到了,也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又中计了。
“好的,公子稍等。”
韩月刚准备用自己专业的话术将今日之事转化为一个官方版本,方便民间流传时。
高台上,突然传来一阵咆哮。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林退之歇斯底里地呐喊着,他不能接受这种打击。
“台下的小子,我要和你比画!”
沈嘉眉头一皱,他已经给足了这位状元面子了,自己还没嘲讽,对方却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风头被抢,长孙俊贤同样不悦,讥讽道:“运气使然让你做出一首不错的诗罢了,林兄可是状元,身蕴大才,绝不是一首诗就能超越的!”
即使稳如韩月,都有些控制不住场面了,她也不好直接动手,打人很毁人设的,圣女当然是温温柔柔仙女啊。
对方还是剑宗首席弟子,为了两方的面子,韩月也不好直接叫护卫。
沈嘉丝毫不掩脸上的不屑,淡淡道:“像你这种人,也只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找找存在感了。永远不会理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样的道理。”
林退之毫不在乎,他只想尽快找回面子,不依不饶道:“你不敢?”
韩月刚想开口控场,却再次被沈嘉打断,“比就比咯。”
一次次被抢台词,韩月满脸无奈,直呼太难了。
沈嘉刚答应下来,长孙俊贤便将佩剑取下,二人站上剑身,御剑凌空而来,逼格十足。
长孙俊贤更是不掩灵剑的锐利气息,丝毫不理会台上台下的普通人能否招架得住。
韩月单手掐了个法印,散发出的纯白光辉将剑气尽数化解,又歪头对沈嘉耳语道:“你可以吗?”
沈嘉微微颔首,全当回复。
和广寒圣女如此亲昵的互动,立刻就让台下的一众男修变成了柠檬的形状,空气中弥漫着嫉妒的味道。
“不对,怎么还有点火药味?”
沈嘉看到台下咬牙切齿的江蓠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太放肆了?虽然韩月也是任务目标,但这样当面搞暧昧,还是有些过分。
“得想个办法哄哄她。”
沈嘉正思考着如何补救,林退之却开口道:“你若是输了,便得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你不如我!”
沈嘉反问道:“那你要是输了呢?”
林退之狠狠咬着牙,像是做了多大的牺牲一般,“那我就承认自己不如你!”
就这?还为你要赌上棺材本了呢。
沈嘉见他雷声大,雨点小,也没继续逼迫,或许在这种人眼里,面子最大吧。
赌约成立,林退之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度,也不正眼打量沈嘉。直接取出了画纸,彩墨,以及他引以为傲的凤翎毫。
这支画笔,可是一把下品仙器,仙器品阶的画笔,不可谓不奢侈。这凤翎毫刚出场,便引得台下一阵惊呼。
沈嘉心里暗暗吐槽: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要是掏出把神器,你们还活不活了?
不过沈嘉还没傻到把阴阳判官笔展露出来,江蓠可不止一次叮嘱过他,不要在公开场合使用神器,会被人惦记上的。
那用什么作画便成了大问题,沈嘉看向一旁的韩月,这个圣女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你看,他们是来砸你们广寒宫的场子的,你就不做出点牺牲?”
韩月憨憨地点了点头,两颊微红,羞涩道:“让你白白辛苦确实不太好,要不你赢了我就亲你一下?”
这报酬立刻就让台下的男修满脸痛苦,就像夫前目犯,他们是“夫”一样。
啊这,馋我身子是吧?
沈嘉也被这憨憨圣女整得不会了,愣了半天才拒绝道:“妹啊,听哥一句劝。你值得更好的,但不是我这种最好的。”
看见到台下江蓠眸中的火光熊熊,沈嘉也不敢继续皮,“我只是想问你借点作画工具。”
韩月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把储物戒里的画笔,画纸,以及彩墨取出,“我偶尔也会作画,所以器具还算齐全。”
那就画这春江之景吧,顺便将诗题上去。
正在沈嘉准备之际,台下接连传来阵阵轻叹。
“林状元是在画龙凤呈祥吗?”
“这龙凤呈祥可是连当今圣上也赞不绝口的大作,没想到我们今日能有幸得见!”
“龙凤呈祥乃祥瑞之兆。龙与凤又是神兽,气势恢宏。寻常画作想要胜之,恐怕极难!”
……
沈嘉也没去理会台下的窃窃私语,提起笔,那被称作神级画术的惊鸿一笔被他驱使如臂,每一笔都落在旁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见沈嘉开始作画,台下的观众也不由自主的投来目光。
二人同时作画,巨大的画纸竖在空中,如同摆在书案上一般平整。
“他是怎么做到自信满满的胡画一气的?”
“看似什么都画了,可我怎么无法在画纸上找到一样完整的景物?”
……
“画完收工!”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沈嘉把画笔摔在桌上,“怎么样?”
不仅是台下的观众,连韩月都傻了,心中不由疑惑:他是怎么做到画的如此糟糕,但又那么自信的?这不就是一张涂满彩墨的画纸吗?
“哦,还差一步。”
沈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气海内灵液翻涌,抬手引来一旁的春江水。
一团春江水悬浮在沈嘉的掌心,众人都是疑惑地看向他,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林退之气的浑身颤抖,“装疯卖傻?我怎么会输给一个疯子?”
沈嘉不断给掌心上的水球施压,直到某个临界点,春江水化作一阵水雾,悠悠飘向沈嘉的画纸。
水雾散去,一副春江侍女图赫然映入众人眼中。
明月当空,春江之水东逝,潮水波光粼粼。花林、沙滩、夜空、白云、闺阁、镜台、海雾,一系列景象如同魔法一般缓缓浮现。
这幅画作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仅仅是盯着便让人感到时间长河飞逝,唯有春江与月亘古不变。
而在夜空当中,还题着那首《春江花月夜》,众人正想得知作者大名,却只看到了落款处的无名二字。
文人之谦逊,不言而喻,仿佛和哪里做出了强烈的对比。
见众人无声,沈嘉便自发道:“状元郎,你还要继续画下去吗?”
林退之早在众人的惊叹声中转移目光,他仿佛也陷入了那股魔力,沉浸于时间长河的飞逝,无法自拔。
林退之艰难的抬起头,盯向沈嘉,嘴唇颤抖,欲言又止。
刚想开口,准备出声,却是野兽般的咆哮。
而后他又歇斯底里地冲向摘月楼的边界,一头扎进春江之中,也不扑腾,任由自己缓缓沉入江底。
长孙俊贤愤怒地踢了身旁的剑宗弟子一脚,“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救人!”
长孙俊贤一声令下,只听一阵“噗通噗通”的入水声,数十位剑宗弟子义无反顾的跳下春江。
林退之被打捞起来时,早已因为缺氧而昏死过去。
沈嘉也没去为难于林退之,他能有多骄傲?不堪一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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