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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就是晋重臻的两个儿子?”白衣特使指着颓然坐在牢中靠在一起的兄弟俩问牢头,此时距晋重臻死亡已过去数日,大牢内依旧潮湿充斥着霉与血腥气息,但其尸体显然已经运往他处,只剩零星血迹斑驳在稻草与地面。
“禀告大人,年长的这个叫晋元羽,年幼的叫晋元阳”牢头顺着白衣特使手指方向迎合着说道。
“怀璧其罪啊,灵犀果这珍贵的秘宝引起厮杀也属正常”白衣特使看着两个可怜的孩子,顿了顿,摆了摆手接着说:“放了吧”。
“遵命”老头说着就去打开牢门,“大人心善释放你们,还不速速出来”。
十四岁的少年晋元羽木然的抬起头,眼色无光,声音沙哑:“谢..谢..大人”接着便轻轻拍打了下靠着自己肩膀的弟弟晋元阳说道,“哥..”弟弟晋元阳揉了揉眼睛,被哥哥拉着走出牢房,“大..人..为何..我父亲..会被杀”当走到白衣特使面前时,晋元羽拉着弟弟突然跪下,声音依旧沙哑,看情形这两天也是把眼泪哭干了。
“也罢,告诉你也无妨,你父亲本是史书编撰,但无意间发现一枚灵犀果的消息,至于此果,你只要知道对练武之人来说异常珍贵就好”看了看眼前跪着的孩子,白衣特使继续说道:“但有人将消息外泄,你父亲怕有杀身之祸。。如此这般,最终身死”
一炷香后。
“谢大人告知实情”说着晋元羽“咚”的一声,重重的磕了个头,身旁同样跪着的弟弟看哥哥磕头也跟着磕了下去。
“此事已了,你等今后好自为之”白衣特使说完之后便没了声响,当晋元羽抬起头的时候,面前之人早已离开此处。。
“哥,往后。。往后我们该怎么办”弟弟晋元阳望着身旁的哥哥,仿佛现在所有精神寄托都在其身上,“先。。处理父亲的身后事,之后。。那个出卖父亲的人我一定要查到。。然后杀了他。。报。。报仇”哥哥晋元羽沙哑的声音越来越小,在牢头的带领下向大牢外走去。。
暮城城南一处院落前,晋元羽与晋元阳看着那晚被气劲碎掉的大门残骸,微微发愣,晋元羽上前用力扯去‘擅入者以罪论处’的封条向院内走去,旁边的行人听到声响诧异的望过来,“这是我们家!”弟弟晋元阳倔强的喊了一声便也小步跟着哥哥走进院内。
“这群天杀的奴仆与管家,看我们父子三人出事,便墙倒众人推,卷跑了家里所有细软和值钱的东西”晋元羽在几个屋内搜索了一刻钟,发现没有任何值钱物件,丧气的想到。
“不对,爹爹以前跟我说过的,地契应该在。。”,自言自语间,晋元羽来到父亲的房间内,用力推了推父亲的床榻,然后走到一处床脚,用手敲了敲床榻未移动之前压着的地板,“咚。咚”两声清脆传入耳中,“果然是空的”接着他跑到院落中,捡起一把破烂生锈的铁刀走进屋子,插入地板缝隙,“吱”的一声,敲开了地板之后,约两掌大小宽高的小坑出现在晋元羽面前,一张地契与十个银元宝(一个银元宝=三十两白银)放在其中。。
“晋家子弟可在家中!”突然院落大门外传来了声响,晋元羽快速合上地板,拉着弟弟走了出去,大门外,一仵作打扮的老者放下手中推着的架子车看着走出院落的兄弟俩,车上正是晋重臻的尸体,于是怜悯的说到:“小伙子,生死有命,莫要过度悲伤”,兴许是这老仵作见惯了生死,“爹。。爹。。”俩兄弟又泣不成声。。
暮城城外南方一里地是个墓园,埋葬的大多都是暮城的亡者。
墓园边缘的一处墓碑上写着“先父晋重臻之墓”,墓碑前跪着一大一小俩人,正是将父亲安葬于此的晋元羽与晋元阳俩兄弟,“父亲,我会将弟弟带大,然后找到那个将灵犀果泄密给外人的罪魁祸首替您报仇,以告慰您在天之灵”跪着的晋元羽揉了揉身旁弟弟的头,看向天空,随即眼神里充满了仇恨,身旁的晋元阳盯着墓碑,昂起头也大声说道“爹,我会好好听大哥的话,然后和哥哥一起报仇!”
片刻之后,“父亲,这次事情要是咱们家有一武道高手,也就能能坦然度过,谁也不敢打咱们主意,从今往后,我弃文从武,另一方面也能更好地保护弟弟”晋元羽仿佛下定决心,“咚”的一声又磕了一个头之后,站起身来将手里往日最喜爱的文墨等物重重向地上扔去,随即踢入身前还在烧着纸钱的小火堆,一阵“噼噼啪啪”声音后,拉着弟弟向着暮城走去。。
两日后,暮城一武馆门口,“小伙子,你确定要习武?”武馆教习是个四十多岁左右,白净、强健的中年人,晋元羽坚定的点了点头,“看你年岁也差不多十四了,现在习武的话,入九品可能都难,基本不会有什么大成就”武馆教习见身前年轻人一副书生打扮,手上都没什么茧子,确定他没握过武器然后继续问道:“你以前没有什么武学底子吧”
“没”晋元羽回答之后还没等教习说话,便牙齿咬了下上嘴唇坚定地说:“教习,我就是为了习武强身,以前的身子太过虚浮”武馆教习看着眼前少年坚定地目光,点了点头:“我叫江正原,你叫我江教习就行,武馆这里只能教最低黄品拳法、剑法等武技与心法,你每三个月缴纳一两白银,最终能学成什么样,学多久,我可不能保证”,说着便引着晋元羽向武馆内走去。。
武馆内是一个两百平米空旷的露天大厅,靠墙的地方摆着一个长五米的架子,上面竖插放着各种武器,大厅内零零碎碎有不同年龄的几人正在练习着拳法,晋元羽与江教习的到来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都看什么,不要走神”,江教习严厉的看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瓶儿,过来收钱”。“爹,来了”随着一声轻盈的回应,一个年芳十三岁左右的身着红衣,红头绳、冲天马尾、面容姣好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从大厅右边的厢房内出来,“这是我女儿,江瓶儿,你登记缴纳了学费就到那边找我”江教习先是指了指走到眼前的少女,然后朝着那几个练拳的人走去。
“好的,江教习”晋元羽点了点头,将一两碎银从袖中取出递给眼前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啊”江瓶儿看着眼前白净羸弱的少年,问道。
“姑娘,我叫晋元羽。。”“噗。。你这一身可不好练武啊。。你再多给我十文钱,我给你一套束口衣裤”江瓶儿皎洁的目光看着眼前书生长衫打扮的少年,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好吧”晋元羽没在意姑娘的笑,想了想,这身习武确实不太方便,便就又从袖中取出十文交给江瓶儿。。
“好了,这是你的衣服,左边小屋方便你更换,换完之后你就去找爹爹吧”,江瓶儿用细毛笔在一个小本上登记完晋元羽的名字与日期,快步返回厢房之后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晋元羽说道。
“谢谢瓶儿姑娘”江瓶儿没在意的挥了挥手,走到武器架子旁的小石凳处坐下,拿出一本名为《江湖奇谭》的小人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扎马步,你会吧?”江教习看着眼前已经换好了束口衣裤,羸弱的晋元羽,问道。晋元羽点头之后,江教习又说到:“那。。你扎一个给我看看”。
晋元羽当即就跨开双脚,双手握拳横于两腰间,腰身下沉,扎起了马步,“腰挺直,眼睛望向前方”江教习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细竹棍,敲了敲晋元羽的背,晋元羽快速挺直了腰杆,眼神直视前方。
“嗯,就这样先坚持一炷香时间”看到晋元羽姿势趋向标准,江教习点了点头说道。
一炷香之后,看着眼前满脸汗水,浑身不停发抖确依旧扎着马步的年轻人,江教习笑了笑,说道:“年轻人,第一次扎马步吧,好了放松下身子,我讲些武学方面的知识给你”,闻言,晋元羽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依旧在抖,他用手不停擦拭着通红脸上不停流着的汗水,但眼神确依旧坚毅,“武道修为分为一品到十品,一品最高,反之十品最低,每个品阶分为前中后期,这十品武道修为各有各的名称,分别为:十品淬皮境,九品塑肉境,八品炼骨境,七品凝筋境,六品易血境,五品洗髓境,至于五品以上。。”江教习看着晋元羽希冀的眼神,停顿了下,笑了笑接着说:“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知道五品洗髓境就已经是城主才能达到的境界了,四品以上一人能破城,千人不敌啊”江教习感叹道。
“江教习,那您是什么武道修为?”晋元羽好奇的问。
“我今年四十一岁,不久前突破至八品炼骨境,与城守侍卫一样的武道修为”,晋元羽突然从江教习脸上看到了一丝落寞之色,“要不是。。唉”江教习叹了口气,继续说:“我想我这辈子也没有太大机缘突破至七品以上的武道修为了,所以带着瓶儿在这里开了武馆”,“江教习,那我多久能到十品淬皮境”,晋元羽默默的听着,突然问道。
“你?你体质虚浮,十四岁之后也就是今日才开始习武,骨骼、经脉等好多已经长成型,所以在武馆门口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至于能到什么武道修为境界,这么说吧,如果没有富裕的钱财,或者灵株妙药,你二十岁之前很难突破至九品塑肉境,二十岁之前没有到九品的话,二十岁之后武道修为就更难往上提升了”。
可能是看到晋元羽有些失落,江教习又说道:“很多事情说不准的,小伙子,你要是运气好的话,可能就会遇见灵株妙药之类的了”。
“江教习,我知道了,我会坚持下去的”说着,晋元羽又扎起了马步,江正原看着面前的少年,点了点头,随即指导他人。。
日暮时分,武馆内只剩下晋元羽一人还在努力扎着马步,江教习整理了下武器架子上凌乱插挂的各种武器,然后走向晋元羽:“好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晋元羽咬着牙晃动了下酸疼乏力的四肢,虚弱的说:“江教习,那明日见”。
“明日?你可能明日都无法自己起床”江教习看着眼前已经像一个软虾一样的少年,无奈的说道。
“爹,这个我懂”不待晋元羽说什么,不远处的江瓶儿合上手中那本名为《江湖奇谭》的小人书,蹦蹦跳跳的走近,继续说道:“穷文富武,他本身身体就羸弱,今天这么大半天的马步下去,明日身子就全乏了,肯定无法动弹,富家子弟对于高强度的锻炼,有药浴与药膳等双重补充,自然体质更上一层楼,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富家子弟,所以。。”江瓶儿解释完之后,看着晋元羽,拍了拍自己胸脯,露出自己知道的很多,爹爹怎么还不表扬她的神情。
“宝贝瓶儿懂得真多”,江教习无奈的笑了笑,对着女儿竖起了大拇指。
“江教习,那我该。。”不待晋元羽说完,江教习朝着他扔出一白一灰两个小包,说道:“白色的粉末是养肤散,灰色药丸是舒肌丸,一个泡药浴,一个内服,十品淬皮境的武者就是用它们来滋养、恢复身躯,你现在连入门都没,这一小包养肤散你分十次用,每日夜间一浴,舒肌丸也是如此,共十颗,你早晚各半颗,也是十日剂量”。
“谢谢江教习”晋元羽听着江正原的话,面露喜色,躬身道。
“爹,这在外面至少要五百文呢,更何况这可是女儿去城外山上采的药材。。”江瓶儿有点不乐意,嘟着小嘴说道。
“好了,细水长流,晋元羽后面身体坏掉了,不来咱们武馆习武,不是更亏了,今天就当酬宾了”,江教习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晋元羽笑道。
“那好吧,算是便宜你”江瓶儿转动了下眼睛,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谢谢瓶儿姑娘了,江教习,那我就告辞了”晋元羽向江瓶儿与江正原作了个揖,然后迈着疲惫的步子向武馆外走去。。
“哥,你回来了”待晋元羽走到自家门口院落外的阶梯上,弟弟晋元羽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向哥哥跑来,“元阳,等好久了吧,走,先回家,哥哥今天练了大半天基本功身子有些受不住了”晋元羽看着跑到面前的弟弟,笑了笑,疲惫的说道。
“哥哥我扶着你走”说罢,晋元阳将哥哥的右手压着自己的小肩膀向屋内缓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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