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

    别离无外乎生离和死别,无论生离或是死别都是让人感伤的!

    有人说,所有的生离不再重逢都是另一种死别。

    对啊!人生能有几次久别重逢。

    朋友相逢是快乐的,如何表现快乐,酒!

    送别朋友也是要喝酒的,有时候更要一醉方休!

    酒已经喝了两壶,两个人,一个在坟里,一个在坟外。

    “老张,兄弟再敬你一杯!”

    拂去墓碑旁的野草,沈方鹤举起一杯酒倒在了坟前。墓碑上的“张广兴之墓”字迹上也长满了青苔。

    沈方鹤抓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一股辛辣呛得沈方鹤剧烈地咳嗽起来。沈方鹤弯下腰扭过头去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一个小山坳里,并排堆着三个坟堆,坟堆上长满了荒草,谁也想不到这土堆里埋着一位名动一时的贵妃,而且旁边还有当年的状元郎。

    谢华珍的墓碑上写的还是“侯门谢氏之墓”,很显然,沈方鹤的用意不想让更多人知道那件事,属于她的传说已经远去了,一切归于平凡,没人知道侯寡妇就是珍妃,也没人知道他和张广兴的真实关系。有的只是关于她陈年旧事,街头巷尾的风流传闻。

    沈方鹤给谢华珍坟上点着了纸钱,回过身也给余念生坟前倒上了一杯茶。

    “玉虚大师,你和老张已经走了一年有余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好寂寞呀!我想不久后我也会去陪你喝茶下棋了。”

    天边涌上了黑云,起风了,风吹动坟头荒草发出“哗哗”的声音,燃烧的纸钱被风吹起,化作满天的灰蝴蝶。

    酒已经喝了三壶,沈方鹤似乎有点醉了。

    “张哥,你走前把怜儿托付给我,可惜我没能……”

    沈方鹤话没说完猛地一回头向远处一片灌木丛喝道:“谁?”

    远处树影一晃,一个人慢慢走了过来。

    侯沧海?

    老侯!

    侯沧海走到坟前蹲了下来,抓过酒壶给张康年坟前倒了一杯,一仰脖将剩下的半壶酒喝个精光。

    “沈郎中,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方鹤笑了:“老侯,这点酒就把你喝醉了?我来侯家集三年多了,还不知道你是谁?”

    侯沧海没有笑,也没有醉,摇着头道:“你不知道,你不会知道!我姓侯没错,也叫侯沧海,但你不知道我跟他们的关系。”

    侯沧海说着指了指三座坟,他说的他们就是指坟里的他们。

    沈方鹤没说话,这时候还是不说话的好。

    弄不懂别人的意思,还是听听别人怎么说。

    侯沧海接着道:“我是余念生的表哥,我的母亲是他的姑姑,谢华珍假嫁的那个人是我亲哥,你明白了吗?”

    沈方鹤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一时糊涂,竟然没明白。但侯沧海用了“假嫁”这个他却听得明明白白。

    看来他是真知道那件事,心里想着嘴里却在打马虎眼:“余念生是谁?谢华珍又是谁?”

    侯沧海笑了,笑德满脸皱纹:“沈郎中,别装糊涂了,你忘了平时我跟康年的关系了?”

    也是,那时张广兴老是跟侯沧海、李东平混在一起,如果不是生死之交张康年不可能让别人这样接近自己。自己初到侯家集时张康年还不是试探了自己好多次。

    在心里转了好几个圈,沈方鹤才抱拳道:“侯老哥,见谅!兄弟也是身不由己!”

    侯沧海点点头,说:“沈郎中,我知道你是好人,康年曾经跟我说过了好多次你的为人。他曾说很对不起你的师门,为了那件事你的师兄丁神医也死异乡。我没想到你不计前嫌帮着料理我兄弟的后事,我谢谢你沈郎中!”

    侯沧海说着对沈方鹤躬身一礼,沈方鹤连忙还礼:“老哥不必如此!”

    侯沧海长叹一声,拨开荒草抚摩着余念生的墓碑,口中怪道:“念生啊念生!我侯家集几百年才出了你这么个状元,你却为一己贪欲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如今你去了,堂堂的状元郎就这样埋骨荒野,你叫我怎么去见舅舅跟舅母!”

    侯沧海说着老泪纵横,沈方鹤安慰道:“老哥别难过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侯沧海道:“对!他是过去了,别人呢?你呢?怜儿呢?这日子怎么过?”

    侯沧海提起了怜儿,沈方鹤心里一阵黯然。刚刚老侯没来时自己刚跟老张说了个开头,老侯来了打断了自己的话头,可这事该怎么说呀?

    侯沧海看沈方鹤脸色不对,问道:“沈老弟有什么心事?”

    沈方鹤唉了一声,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老侯呀!我对不起老张哥呀!怜儿丢了!”

    “怜儿丢了?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那天早上,我跟兰舟起床后开了门,看着秋离跟满月夫妻俩也开了栈的门,丁苗在厨房做早饭。唯独厢房的门紧闭着,我以为怜儿贪睡就没在意,等苗儿做好了饭叫怜儿吃饭,叫了好久也没有回应。我怕有事踹门进去这么一看……”

    “怎么样?”侯沧海紧张起来。

    “屋里没有怜儿,门是从里面栓着的,后窗开了一个缝儿。”

    侯沧海听完舒了口气道:“没事沈兄弟,听你所说这情形肯定是怜儿自己跑出去的,不会是被人劫走的。”

    沈方鹤表情一点也不轻松,面色沉重地道:“老哥,你可能不知道,当初那人走时对我说过,今生今世不允许沈家医馆的人走出侯家集一步,否则……”

    沈方鹤没说完,伸出手做了个手势。

    侯沧海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最后恨恨道:“当时康年就是怕我这火爆脾气,什么事都瞒着我和老李,五月十四那天他说跟华珍回贤集老家一趟,给过世的爹娘上上坟,我就信以为真了,到了十六那天早上看他家还锁着门我还以为他没回来,就跟老李去了火神庙。没想到那天就出了事,如果我在非跟……”

    侯沧海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

    沈方鹤摇头叹息道:“老哥呀!能出手我和老张会不出手吗?那样侯家集的百姓怎么办?”

    对呀!有时候你可以呈一时之快,怎么解决后顾之忧!

    天阴的越来越重,大片的乌云飘了过来,黑压压的遮住了天空,站在山坡上可以看到镇子里的人们在忙着收衣服。

    一场大雨要来了,大雨过后还是晴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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