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西热络的跟专家用英语交流,两个人时不时还看向曲槐安。
谢予慕不懂发生什么事,只是看到穿着白大褂的老头不时的看向曲槐安,立刻联想到了妈妈,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
谢庭西最先发现他的异样,谈话暂停,切回母语问他,“你怎么了?”
谢予慕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在努力克制住什么,仰头问曲槐安,“你也要死了吗?”
谢庭西和曲槐安皆是一怔。
曲槐安摇了摇头,“慕慕,我没有要死。”
谢予慕不相信她的话,“你骗我!妈妈死的时候干爹干妈他们也给她找了医生,可是治不好……妈妈死了……现在你也要死了……”
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就往下掉。
“她不会死,我也不会让她死。”谢庭西看了一眼曲槐安,认真的跟谢予慕解释带曲槐安看医生的目的。
修长的指尖擦拭掉他眼角的泪水,最后问,“你希望她以后变成聋子,再也听不见你说话吗?”
谢予慕抽噎了下,摇摇头。
“那就让医生爷爷给她做手术,做完手术她就能听到你说话了。”
谢予慕还是不放心,“做完手术真的会好起来吗?”
“当然。”谢庭西回答的很笃定。
曲槐安一直看着担心自己会死掉的慕慕,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一时间又酸又麻。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担心自己死掉,会因为担心的掉眼泪。
她蹲下身子,轻轻摩挲他的脸颊,轻声道:“别担心,我不做这个手术了。”
谢庭西和谢予慕都愣住了。
“曲槐安……”谢庭西皱眉,不想她这般的草率。
她的耳朵是能治好的。
“真的吗?”谢予慕问。
曲槐安摸了摸自己完全没有听力的左耳,笑着点了点头,“拉钩。”
谢予慕立即跟她拉钩,“拉钩了,不能反悔,你要反悔我就再也不跟你玩了”
“我保证不反悔。”
教授得知她不做手术,虽然诧异惋惜,但没有生气,他最终患者自己的选择。
回去的路上谢庭西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倒是谢予慕高兴的很,中午多干了一碗饭。
书房,谢庭西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烦躁写在脸上。
曲槐安敲了两下门,缓缓推开书房的门,蹿入鼻尖的烟味让她咳嗽起来。
谢庭西望了她一眼,垂下眼帘,没过多久还是将手里的烟蒂给掐灭了。
“抽烟对身体不好,你少抽点。”曲槐安将参茶放在他的面前。
“为什么不做手术?”像这种教授级别的专家很难请,要不是他刷脸根本就请不过来。
“慕慕的反应你也看到了。”曲槐安的手放在平整的桌面上支撑,“我不想让他再经历一次手术的恐惧。”
谢予慕这么害怕手术,显然是因为当初云幼微生病的事。
“这次的手术没有生命危险,只要做成功了,以后你就能听得见了。”他想要让她听得更清楚一些。
“可是慕慕他还小,他不明白的。”曲槐安平静的语调道:“而且,我已经习惯了。”
听不到也没有关系,她已经习惯了。
谢庭西拉着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扯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仰头凝视,“你对慕慕这么好,为什么不能分我一点?”
曲槐安微怔,贝齿轻咬着唇瓣,一言不发。
谢庭西见她不说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为了慕慕不愿意做手术,自己也不能强迫她,只是——
“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吧。”
曲槐安抬眸看他,眼底满是疑惑。
“你是我的私人助理,忘记了?”谢庭西捏了捏她的指尖,“以后接送慕慕的工作交给管家,你全职做我的助理,按时上下班,迟到早退扣工资。”
曲槐安:“……”
好像不想做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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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之前做助理的经验,曲槐安回到公司也不会觉得陌生与拘谨,只是相比之前曹秘书对她的态度更加的恭敬和客气。
公司里的人都是七窍玲珑的心思,看曹秘书的态度就知道她和谢庭西的关系匪浅,默认她就是复谢集团女主人,每个人都对她客客气气。
嘴上叫着曲助理,眼睛明晃晃写着:总裁夫人。
曲槐安对此也没有澄清,也无从澄清,她的确是谢庭西名义上的妻子。
晚上谢庭西有一个商务应酬,曲槐安陪他一起去。
私人厨房,一天只接待一桌的贵客,包厢环境私密而优雅,餐边柜上点着檀香。
谢庭西坐在主位,曲槐安自然是坐在他的身边,而其他人都是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次聚会是为了一个新的合作项目,三言两语就达成合作意向,至于合作细节都是下面的人去详谈。
所有人都举杯,曲槐安也跟着举杯抿了一小口白酒,辛辣的液体烧得她眉头直皱。
谢庭西拿起她的碗盛了一碗甜汤放在她面前。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见谢庭西如此照顾一个助理,免不了要抬举她几分,端着酒杯要敬她一杯。
曲槐安不懂酒桌上的弯弯绕绕,但有人主动敬酒,她自然要端起酒杯……
只是还没有碰杯,旁边的手就伸过来那走她手里的酒杯。
“她酒量不好,我替她喝了。”谢庭西说完,爽快的一饮而尽。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有人打趣,“谢总,护的这么紧,莫不是……”
眼神饶有深意的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流转。
谢庭西也不藏着掖着,当着众人面握住曲槐安的手,“我太太,等办婚礼的时候都来喝杯喜酒。”
众人立即举杯恭喜他,对于曲槐安那是夸的天花乱坠。
曲槐安没想到他会表明他们的关系,手被他牢牢的攥在掌心抽不出来。
看着他被他们灌酒,来者不拒,黛眉微微蹙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
谢庭西跟他们推杯换盏也没有忘记关心她,将她喜欢吃的菜转到面前,给她夹到碗里。
一顿饭下来,谢庭西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曲槐安不知道吃了多少菜,撑得食物好像要顶到咽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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