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云半响才说出了两个字:“不必。”
——
吃过饭,沈轻白又邀请了墨织云在附近逛逛。
墨织云跟他并肩走在人群中,路边有不少推着车子买东西的小商贩,还有三三两两的情侣。
有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发光的气球,形状是个兔子。
墨织云觉得可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沈轻白注意到了,停下脚步说,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墨织云回头就看到他走向了卖气球的小摊贩。
没过多久沈轻白就拿着一个兔子气球走过来,“给你。”
墨织云接过来,仰头看了一眼发光的兔子,“谢谢。”
“你喜欢兔子?”沈轻白提布继续往前走。
“还好,以前看别人有,我就想要一个。”
可惜,那时候陆鹤云很穷,自己舍不得让他买浪漫却不实用的东西。
再后来,陆鹤云有钱了,送了她很多很多昂贵的礼物,但从来都没有送过她想要的兔子。
“你喜欢,以后每次约会我都送你一个。”
“不用。”墨织云牢牢抓住手里的气球,“有这一个就够了。”
有些东西,不是越多越好。
深夜。
墨织云洗漱后躺在床上,抬头便能看到沈轻白送的兔子,电源没关,关灯后独自亮着。
她终于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兔子,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也许是因为送兔子的人不是当初的那个,又或许……
她已经没有那么喜欢记忆里的那只兔子了。
………
清风医馆。
沈轻白刚准备开门,余光瞥到门上的影子,猛的转过身。
眼前的脸,很模糊,也很陌生, 认不出来。
“离她远一点。”陆鹤云薄唇轻启,指尖的烟蒂轻叹,银色的灰烬簌簌的下落, 沉冷的语调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别干蠢事。”
沈轻白皱眉,反应过来,“陆鹤云。”
陆鹤云盯着他的脸,声音幽冷,“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
话毕,转身离开。
沈轻白冷清的眸子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这双手拯救过墨织云,如今却也想推她入地狱。
***
陆鹤云的警告,沈轻白没有在意,而是继续与墨织云约会。
很快,他的医馆就开始出了事,动不动就有患者医闹,又或者地痞流氓上门滋事。
每次报警被抓走,过几天放出来又过来了。
他没有在墨织云面前提及过,但是墨织云还是知道了,亲眼看着那些人到医馆闹事, 患者被吓跑。
沈轻白神色清冷却无奈, 眉宇间萦满了疲惫不堪。
墨织云拨通他的电话, “你在忙吗?”
沈轻白拿着手机回头看着满地狼藉,声音平静没有丝毫异样,“嗯,有点忙,我晚点打给你。”
“好。”墨织云挂了电话就听到沧溟问,“小姐,需要我去处理下吗?”
墨织云闭上眼睛,想也知道是谁搞得鬼,几秒后睁开眼睛,声音冰冷,“去霄云资本。”
……
霄云资本,会议室。
陆鹤云正在开会,陈静忽然推门而入,走到他身边弯腰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他清润的眸子里涌上了欣喜,立即暂停会议,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推开门就看到站在办公桌前的墨织云,唇角的笑意愈浓,“织织,你来找我……”
他走过去,话还没说完,墨织云转身扬起手臂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颊上。
用尽全力,掌心都在发麻。
“陆鹤云,你这样有意思吗?”
陆鹤云神色怔住几秒,侧头看向她,菲唇机械的扯了下,“你是为了沈轻白而来。”
随着话音而起的还有眼底浓浓的失望和落寞。
“我和谁约会,跟谁在一起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墨织云仰起头看他,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爱意和崇拜,有的只有冰冷和厌弃,“就算没有沈轻白,也会有别人。”
陆鹤云舔了下泛着铁锈味的唇角,声音沉静而笃定,“没有沈轻白,也没有别人。”
因为他不允许。
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他的织织。
墨织云被他的话激怒了,“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只要跟沈轻白约会,我还会跟他在一起,以后还会结婚,生儿育女,白头到老。我看你凭什么阻止我!”
话毕,转身就走。
陆鹤云眸色倏地一紧,转身就攥住了她的手腕,声音紧绷,“织织,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他根本就……”
话还没说完,墨织云直接甩开他的手,声音冰冷,“你别碰我,别再去骚扰沈轻白,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
墨织云说完,扭头就往电梯的方向跑去。
陆鹤云追上去没有赶上电梯,直接从旁边的安全通道跑下去。
走到大厅的时候看到墨织云已经出去了,他急忙追上去了,“织织,织织……”
墨织云根本就不听他的话,快步跑向路边,不等沧溟下车,拉开车门就钻进去,“开车。”
沧溟余光看到从公司里追出来的陆鹤云,不假思索将油门踩到了底。
“织织……”
陆鹤云刚跑上马路,眼睁睁的看着墨织云的车子并入车流中,越来越远。
他一边喘气,一边要转身的时候,后面突如其来的一辆黑色车子笔直的朝着他撞过来。
没有鸣笛,没有刹车,更没有打方向盘,精准而快速的撞向了峻拔的身影。
事情发生的很快,陆鹤云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瞬间失去重心,脑子一片空白,然后是五脏六腑像被重大的压力碾碎了,而身体的每一根骨头好像摔的稀碎。
烈日灼目,陆鹤云躺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冰冷的无法动弹,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侧着的头眼神紧紧盯着墨织云车子离开的方向……
布满血丝的眼眶里缓缓流出豆大的泪水,在阳光下闪烁着心碎的光,满是鲜血的唇瓣颤抖,虚弱而艰难的溢出两个字,“织……织……”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名字是他留给这个世界唯一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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