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为什么?”墨织云苍白着一张脸,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强忍着痛意,咬牙一字一句的控诉。
“你处心积虑的让我爱上你,利用我一步步往上爬,你拿着从我身上压榨的利益去让闻星辰过上更好的生活,把我的一颗真心肆无顾忌的摔在地上, 恣意踩碎,贱踏我的尊严,你还想要让我生下你的孩子,陆鹤云你真当我是没有痛觉的木头吗?”
“你要离婚,我答应了,你要股份我也还回去了, 这些还不够吗?”陆鹤云掐着她的肩膀, 声音从喉骨里挤出来,“你为什么连我最后一丝念想也不留下?”
“不够!”墨织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恨你,我不能杀了你,但是我能杀死你的孩子,我不要生下一个身上带着你骨血的孩子,因为你不配……”
话音还没落地,陆鹤云豁然起身,骨骼分明的手指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墨织云!”
满目猩红,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墨织云任由他掐着自己的脖子,哪怕是呼不过来气,也没有挣扎反抗,嗤笑道:“陆鹤云, 得到又失去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难受, 是不是很想杀了我?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漆黑的眸子里布满红色的血丝,满身都散发着一股寒意,紧紧咬着牙关没有松口。
“你不摸摸ta吗?再不摸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她虚弱的露出笑容,声音都在颤抖。
陆鹤云顺着她的捂住小腹的动作, 低头就看到她的裙子下缓缓流下的红色液体。
刺目的痛。
“陆鹤云,我祝你此生再也听到“爸爸”这两个字。”
嘶声幽冷,卷裹着无尽的恨意。
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连带着男人的目眦欲裂都逐渐模糊成了担忧。
单薄的身子犹如暴雨中的白蝶,狼狈而下,跌入泥泞。
“织织,织织……”
陆鹤云掐住她脖子的手改为抱住她,愤怒的五官也骤然变成了无尽的担心和紧张。
墨织云闭上沉重的眼睛,心想自己一定会痛出幻觉了。
否则,她怎么会在陆鹤云的眼神里看到慌张和浓浓的担心。
他应该恨死自己了,就像自己恨他一样。
既然不能相爱,那就相互憎恨,谁也别放过谁。
……
墨织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窗外暮色沉沉,房间里只有一盏橙色的床头灯。
“织云,你终于醒了,你真是吓死我们了。”
耳边响起轻柔的声音。
她回过神来, 侧头就对上许呦呦担忧的鹿眸, 声音虚弱又沙哑, “对不起。”
“别说这种话。”许呦呦握住她微凉的手, “你没事就好。”
“陆鹤云……”她抿了下唇,欲言又止。
许呦呦知道她想问什么,“大白让沧溟把他打出去了,你放心吧,他靠近不了你。”
墨织云眨了眨眼睛没说话,门口传来声音,墨深白走了进来,将女儿递给许呦呦,“你抱伽月去车上等我,我跟她说几句话。”
伽月黏许呦呦,不带出门在家里谁也哄不住。
许呦呦接过女儿,给他使了个眼神:织云,身体还虚弱,你悠着点。
墨深白避开她的眼神,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送她们出病房的门,折身回来坐下。
“大哥,对不起。”开口还是道歉。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自己。”墨深白薄唇轻启,声音温淡不带多少情绪。
“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我拿回来了。”
墨深白冷峻的眉峰倏然皱起,“你觉得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我看在眼里?”
他既然敢给出去就有的是办法压制住陆鹤云,根本就不需要她用这样的办法伤害自己换回那百分之五的股份。
“我知道……”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是忍不住哽咽住,“我就是不甘心,他骗我,利用我,伤害我这么深,凭什么还能拿着墨氏的股份全身而退跟闻星辰双宿双飞!”
她就是要陆鹤云也感受一次被人欺骗,感受得到又失去的痛苦!
“我可以让他从墨城消失。”墨深白沉默许久后,淡淡出声。
“不需要了。”墨织云惨白一笑,“我和他之间两清了,以后就各不相干。”
“随你。”墨深白不是一个热性子,他做了自己该做的,剩下的他尊重墨织云的选择。
墨织云没有说话,抬头看着天花板,双手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只觉得这里空荡荡的,身体里好像被人拿走了什么东西。
墨深白知道她在想什么,淡声道:“药流的不干净,做了清宫,你子宫膜本来就薄,以后可能很难再有身孕。”
“无所谓。”她机械的扯了下唇瓣,“以后我也不想再要孩子了。”
什么都不想要了,就这样挺好的。
墨深白坐了一会就起身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墨织云侧头看他,没有血色的唇瓣轻启,“大哥,谢谢你。”
他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我,把我当你妹妹,很抱歉我让你丢脸了。”她低垂下眼帘,神色愧疚,“以后你不用再担心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再被人骗了。”
“好好休息吧。”墨深白弯腰,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离开了。
走出病房,刚把病房门合上,里面就传来了悲恸的抽泣声。
失去孩子,痛的何止是陆鹤云。
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
***
翌日,墨深白抱着伽月,许呦呦拎着管家熬的汤走进病房。
病房里空无一人,被子被折整齐放在病床上,好像从没有人在上面躺过。
窗帘被风吹起,一室的冷寂。
许呦呦懵了几秒,转身就去护士台,人呢?
护士也表示不知道,没有人办理出院手续,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白,怎么办?织云不会出什么事吧?”许呦呦担心不已道。
墨深白神色沉静,没有半点意外或者惊讶,牵着她的手,道:“走吧,回家。”
许呦呦:?
墨织云失踪了。
谁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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