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努力程度,决定了这个人的下限。

    但一个人的天赋,却决定了他的上限。

    武学一途,乃是一条无止境的道路。

    武学天赋再高的人,若是不努力,也终究会泯然于众人也。

    百年来,江湖中多的是天赋惊艳之辈。但最终,这些昔日被誉之为天才的人物,大多数也不过是在短暂的辉煌过后,迅速陨落,令人惋惜。

    究其缘故,这些天才虽天资出众,但大多骄傲自负。加上年少成名,被吹捧过度,心性尚未成熟,又被江湖名利繁华所诱惑,最终荒废了一身天赋。

    可另一方面,倘若没有天赋,即便再如何努力,也不会有太大成就。

    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

    唯一的区别是,努力是可以后天养成的,但天赋这玩意,先天就决定了,是天生的。

    即便后天再如何努力,也无法追赶。

    所以,当之前李北风打算拜李素衣为师时,她并没有答应。

    一来,李素衣并没有收徒的兴趣。

    这些年来,她习惯了独来独往。自从师傅离开之后,她便习惯了孤身一人。

    天下之大,于李素衣而言,却并无任何牵挂。

    收徒,对于她来说只会是个累赘。

    二来,李素衣的眼界极高。

    江湖中不知多少人想拜入她门下,其中不乏天资出众者,但却无一人能入她眼。

    虽说李北风的身份来历神秘,和他深不可测的医术水平,的确让李素衣惊艳好奇。

    但在武学一途……李素衣一眼便看出李北风的身体素质不行。

    手无缚鸡之力,羸弱不堪一击。

    正因如此,在这方面,李素衣自然瞧不上李北风的。

    但李北风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

    再加上这段时间,她住在李北风家里,吃喝睡全部都是李北风负责。

    李北风对她的照顾几乎算是无微不至……他本可以不必如此的。

    但他却如此做了。

    这份情谊,李素衣看在眼里。

    所以,虽然拒绝了李北风的拜师请求,但她还是答应了教李北风功夫。

    一开始,李素衣只是打算训练加强一下李北风的身体素质,再教他些基本的功夫。

    至于李北风能学会多少,那就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若是他坚持不下来,自然是知难而退。

    若是他能坚持下去,即便李北风天赋不行,李素衣也能让他有所成就。

    或许成为不了高手,但自保的话,绰绰有余。

    然而,几天训练下来,让李素衣颇为意外的是,李北风竟然真的坚持了一下。

    而她,也在其中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李北风的身体看似羸弱不堪,但却很是坚韧。

    换成是一般人,在李素衣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之下,恐怕坚持不了几天,便会拉垮受伤,甚至还可能伤筋动骨。

    然而,李北风虽然累到瘫痪,但第二天醒来时,却仍然还能咬牙坚持爬起来。

    并且,他身上虽然每日也会因训练而添加伤势,但却并没有伤及根骨。

    而第二天的时候,伤势也会恢复好上不少。

    这等恢复速度和持久能力,让李素衣很是意外。

    这等能力,绝对不是后天能训练出来的。

    李素衣隐隐意识到,李北风的根骨,绝对不低。

    根骨不低,也就意味着他在武学方面的天赋,恐怕也不会低。

    不过,具体如何,还有待考证。

    此时,李素衣瞧了一眼院子里,仍然在咬牙坚持训练的李北风。

    更加坚定了某个念头。

    ……

    在经历了足足一个礼拜地狱般的训练折磨之后,李北风终于短暂的获得了一天时间的解放。

    当然,解放的原因并不是李素衣发善心,放了他一天的假。

    而是……苏家来人了。

    距离李北风上一次给苏杉解毒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

    正好又到了该再次给苏杉解毒的日子。

    这一日早上,苏长钧早早的便再次来到了李家村接李北风。

    不过,相比于上一次的大张旗鼓。这一次在李北风提前刻意要求打的招呼下,苏长钧低调了很多。

    他也意识到,他如此高调的出现,可能会给李北风引来一些麻烦。

    于是这一次,他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我今天要去一趟县城,给那位苏小姐解毒。”

    房间里,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李北风,跟李素衣招呼了一声。

    房间里,李素衣瞥了李北风一眼。

    没有说话。

    面色平静,不惊不喜。

    没有任何表情。

    本打算离开,已经走到门口的李北风,瞧见李素衣的模样,又停下了脚步。

    他又看了李素衣一眼。

    不对劲。

    她的反应,好像不是很高兴?

    李北风略微思考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上一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于是,李北风又开口道:“你放心吧,今天我绝对不可能在苏家留宿的……”

    交代完之后,李北风才终于放心的离开。

    房间里的李素衣,原本平静无波澜的美眸中在听到李北风最后的话时,微微一闪。

    面色依旧平静。

    但不知为何,她的心情,却像是很愉悦?

    “……”

    李北风走出来,苏长钧已经在院子外等候多时了。

    “走吧。”

    李北风摆摆手。

    虽然他说了不需要这位苏老爷亲自上门来接,但苏长钧却很坚持。

    李北风乃是救他女儿性命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恩重如山,他自然要亲自来接才诚意足够。

    李北风来到早准备的马车旁,准备上车时,突然脸上露出了几分痛苦的神色,扶着自己的腰,龇牙咧嘴。

    苏长钧瞧出了不对:“李神医,你这是怎么了?”

    “这几天,有点累……”

    李北风揉着腰,叹息。

    这段时间,被李素衣如此折磨之下,李北风如今的身子饱受摧残,惨不忍睹。

    动作幅度稍微大了点,便扯到了腰间受伤的肌肉。

    “快,来个人扶我一下……”

    旁边的下人赶紧上前去搀扶起李北风,上了马车。

    紧接着,马车悄然离开李家村。

    马车上,苏长钧瞧了一眼揉着腰,满脸腰酸背痛的李北风。

    眼神意味深长,若有所思。

    然后,便是欲言又止。

    “苏老爷,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苏长钧又看了李北风一眼,好心提醒道:“年轻人火气大我能理解,但是……”

    “年轻人……要节制啊!”

    ……

    李北风的院子坐落在李家村村尾后山脚下,地理位置偏僻,幽静。

    平日里很少有人会出没。

    正因如此,更显得安静。

    等到门外的马车离去之后,李素衣才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

    望着李北风离去的方向,她若有所思。

    随后,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

    手掌心上的毒素,已经很微弱了。

    这段时间的调养,她的身子恢复了不少。

    那原本致命的五毒散,也渐渐的被抑制住。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李北风。

    若是没有他的悉心照顾,恐怕她没有那么容易恢复。

    按照现在的清醒,再用不了多久,伤势就大概不会再影响她的行动。

    不过,想要伤势完全痊愈,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她受伤太严重,遗留下来的后遗症自然也不小。

    想要完全痊愈,没有几个月恐怕不行。

    李素衣正如此想着之时,突然,她清冷的眼神猛然一凝。

    回头看向身后,后山入口处。

    下一秒,后山入口处,出现了两道身影。

    这两道身影无比矫健,迅速离开后山,靠近了山下的李家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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