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正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即便是交朋友也要看,是不是值得交,就黑条而言,他的定义仅仅只是朋友,除此之外,不会和他有任何其他方面的关系。

    但是,黑条却不这么认为,在李国正走出手术室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感觉都这个年轻人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亲和力。

    至少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像李国正这样单纯的朋友关系,在他们的眼里,黑条是他们的保护伞,是他们的领头羊,能够为他们带来实际利益的存在。

    黑条这样一个大佬突然死亡,对石市的地下势力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黑天如今不过才四十来岁,正当壮年,这突然的死亡,不少人都嗅出了其中的味道。

    …….

    黑条的“遗体”被直接拉回了堂口,李国正毕竟是一个圈外的人,不方便参合,只是作为朋友他还是被允许送一程。

    正月初十,永恩集团的地下仓库一片肃穆,白色的绸布蜿蜒的挂在四周,样式各类的花圈堆满了角落,这个仓库被临时征用作为此次追悼会的灵堂,正后方的墙壁上扎着深色的花牌。

    花牌正前方置着一张灵桌,黑条那黑边镜框的黑白遗像便放在上面,两支大香烛和一座香炉被摆在遗像的前方。

    再往前便是被摆布覆盖只露出脑袋的黑条遗体。

    一盏盏燃烧着的白蜡烛将现场的气氛染上了丝丝悲痛,黑条的家人早已远在国外,如今正在哭丧披麻戴孝的的便是他的义子——张一尊。

    昨晚忙着筹备丧事,甚至连青狼抢地盘都没有注意,一晚上熬下来,张一尊的眼睛又红又肿。

    李国正被安排在最后一个行礼,今天的他手持白花一身黑色西服,显得庄严肃穆,满脸沉痛的向黑条告别,弯腰的瞬间却看见了张一尊眼中的笑意。

    连忙轻声叮嘱了一声“别让人发现了”,便若无其事的站在了一旁看起了好戏。

    作为帮派二把手的马叔,是这次追悼会的发言人,只见他拿着一份白色的稿子,语气沉重的念道,“很遗憾,我们的扛把子,永恩集团董事长黑条先生于昨日不幸去世……”

    追悼会的流程速度很快,毕竟黑条已经死了,这帮人更多关心的是,谁才是黑条的接班人。

    作为义子,诚以待人的张一尊自然有着他得天独厚的优势,而马叔作为二把手也有着自己的班底,只是这毕竟是**,不是人大公选,不讲究投票选举那一套。

    昨日在医院的几名帮中元老,直接道出了黑条的“遗嘱”,共同拥立张一尊为新任的首领,只是话音刚落,马叔这位二把手立刻发难了。

    “慢着,我有话说!”

    昂首阔步登上灵堂,瞪了眼几位元老,马叔傲然道:“各位兄弟,咱们帮派这么多年的强大与黑条大哥的带领离不开关系,可是昨晚在我们都在为大哥准备后事的时候,青狼那帮家伙已经开始吞并咱们的地盘,这无疑是对我们的挑衅。

    如果黑条大哥还在的话,他们一定不敢这么做,而今将咱们帮派交到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手上,他能够维持住咱们的荣光吗?他能带领大家打败青狼吗?”

    一番话问的底下乌压压的一片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确从帮派的角度出发,将这么大的组织交到一个毛头小子手上实在有些儿戏,毕竟这是**社会,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每一块地盘都是帮众拼命换来的。

    顿时,支持的声音出现了,“帮派是大家的帮派,不是他一家的,从长远考虑,我支持二当家做大哥。”

    有了这么一个声音的指引,底下这群家伙立马跟着起哄,一声声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看的马叔异常满意。

    角落里的李国正看着这马叔,心中赞叹不已,不论从话术还是考虑问题的角度,这马叔都算的上市各中老手,即便有着黑条的“遗嘱”又如何,他直接一个从大局出发就给反驳了,再加上内里安插的家伙,这一会儿红脸,一会儿白脸,实在是厉害。

    反观张一尊,却依旧沉默的呆在一边,既不表态也不支持,这让他非常好奇,黑条昨天究竟和一尊说了什么,竟然能让这小子这么沉的住气。

    不过这又和自己有什么事情呢?反正是来看热闹的,看下去就是了。

    几位元老忍不住了,昨天黑条大哥临死前,将一尊和帮派交到他们的手上,而今这姓马的竟然公然造反,这无异于**裸的打脸,当下几人挺身而出,厉声道:“姓马的,你这是打算违抗黑条大哥的遗命吗?”

    “违抗?不,我只是就事论事,他张一尊进帮才几年,大大小小的场面又见过几次?凭什么他就可以,而我不能坐那个位置?”

    耸了耸肩,轻蔑的瞟了眼欲言又止的几人,马叔接着道:“试问一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黑条大哥的功绩大家有目共睹,他做大哥无可厚非,可这小子凭着黑条的一句话就能坐上大哥的位置,这也太不把大家放在眼里了吧!”

    此言一出口,拥挤的人群中瞬间响起一片掌声,如果说原本马叔仅仅只是安插了几个小角色带头起哄的话,那么现在却是有了一大半的人都在支持着他,**终究是势力说话。

    如今的马叔是完全的有恃无恐。

    几位元老此刻极度焦躁不安,马叔如今已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想要弄倒他除非有这可以颠覆这一切的力量,面面相觑,他们终究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张一尊的身上。

    “一尊,你倒是说话呀!”

    “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大哥的事业,被这姓马的夺走吗?”

    直到这一刻,张一尊终于有所动作,将一身白色的孝服脱下,镇定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马叔我就问你一句,如果你做了大哥,你会怎么处理我们?”

    “按照道上的规矩,我会让你们颐养天年,好好过日子。”马叔和蔼的笑笑,听见张一尊这个问题,他已经感觉对方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意思,这胜利的果实终于入口了。

    张一尊听完,看向几位元老再问:“几位叔叔,马叔这话,你们信吗?”

    “不信”众人摇头。

    张一尊点点头,做了一个令人费解的动作,只见他面向黑条的遗体,接着问:“义父,您信吗?”

    众人奇怪,这黑条都死了,就算再和他说话,他也听不见了,张一尊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正想着,谁知躺着的黑条突然睁开了眼睛,摇头大声道:“不信,这姓马的跟了我二十多年了,什么为人我心里清楚的很,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下得了手的家伙,品性好不到哪里去,他要是做了大哥,绝对会第一时间干掉你们!”

    熟悉的话音勾起了众人对黑条的记忆,凝神一望,躺那的黑条怎么坐起来了!

    几个胆子小瞬间吓得四处奔走逃离,恨不得自己多长了两条腿,口中狂呼“诈尸了!”。

    有甚者更是直接跪了下来痛哭流涕,“黑条大哥,我们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啊,不是想违背您的遗嘱,您还是回去吧,别来找我们。”

    灵堂正中的元老和马叔,同样一脸的震惊,诈尸这种事情听说过,可这亲眼所见还是头一回,不过马叔倒也是心思缜密之人,瞬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黑条,你…没死!”

    “废话,老子当然没死,死了还怎么在这和你说话啊!”黑条起身道。

    “可是,昨天你伤的那么重怎么可能……”马叔吃惊的问。

    黑条嘿嘿一笑,招呼了一声不远处的李国正,“那得要感谢我那国正老弟了,人家可是医仙谷的弟子,一手医术活死人肉白骨也不过是手到擒来,我没死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听完这话,马叔一拍自己脑袋顿时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黑条布下的局,装死骗自己上钩,这么简单的俗套自己居然还真上钩了,这辈子真是白活了!

    不过他可没这么简单就认输,佯怒道:“黑条大哥,竟然你是装死,那么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你还是我们的大哥,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马某告辞!”

    刚刚转身,黑条却开口挽留,“老马啊,这么着急回去干吗呢?正好大家都在,我也有些事情想和跟你问个明白。”

    “大哥有话直说!”

    “我自认为对你不薄,为什么你要投靠青狼的人?”黑条慢悠悠的问,好像唠家常一般。

    底下的帮众不知何时沉寂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起哄,也没有刚才的惊恐,如今的他们只是定定的望着灵堂中的几人,等待着马叔接下来的话语。

    “大哥,你胡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投靠青狼呢?”马叔死不承认,但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早已有所预料的黑条并不吃惊,看着多年的兄弟道:“别不承认了,没证据我会瞎说吗?看在以往的兄弟情分上,你说清楚了我就放你走。”

    听完这番话,马叔突然一改面色狞笑起来,“哼,知道又如何,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两次遭到暗杀,都是我出卖的,我在你这里做了这么多年了,你何时把我放在眼里?青狼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正好把你们这一群家伙给一网打尽。”

    “恩,这倒挺符合你马叔的风格的,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替自己祈福吧!”

    黑条面色冰冷右手一挥,两位元老就待上前抓住他,却见马叔突然一个闪身,以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伸手,快速的出现在李国正的身边,一把黑洞洞的手枪端在右手,死死顶住了李国正的脑袋。

    “黑条啊黑条,你也太小看我了,要没有万全的准备我会跟你翻脸吗?这小子是你的救命恩人,想要他不死就放我离开!”

    被劫持了?!

    李国正无语的看着马叔,想不到自己居然还会有被劫持的一天,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趁着马叔说话的档口,身体快速微蹲避过枪口的支线,一个直拳直接命中马叔的腹部,轻而易举的就将那支手枪给缴了过来。

    掂量着这手中分量足十的枪,李国正道:“马叔啊马叔,我有没得罪你,你拿我做人质干什么,咱有话好好说行吗?动刀动枪的多不礼貌啊!”

    言罢双手一掰,手枪直接散成一堆零件,玩枪李国正还没怕过谁。

    最后的依仗都被李国正无情粉碎,马叔终于认清了现实,面对黑条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只是死死的盯着对方不再言语,但谁都看的出那眼中的仇恨有增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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