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涛被别人叫去问话了,所以我一个人留在这儿。”阿芥和第一次见面时很不一样,卸下了防备后有些孩子气。

    丁烟甚至觉得这个姑娘自己都不清楚她怀孕的真相,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阿芥,你们的宝宝已经几个月了?”

    阿芥仍在不停地吃着桌上的“食物”,含着鼠尾含糊着,“好像已经有十四个月了吧,我也记不太清,涛他知道具体的时间。”

    “十四个月,这么久嘛?会不会有时候觉得身体不适?”,她的肚子再怎么看起来也没有七个月,阿芥没有常识难道冯拓涛也没有吗。“你知道冯拓涛去哪儿了嘛。”

    阿芥抿着嘴唇想了想,“好像是说局子里的人找他有点事问,我也不懂。不过二楼的人体模型里被涛安装了摄像头,用电脑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怪不得刚刚她和覃彧上楼时这里的门是开着的,很难想象在上一次的会面如此不愉快的情况下,阿芥会给他们留门,“你……不怕我们?”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曾经是住在走廊里的,尽管只有很少的人在特定的时间看得到我,但那时可热闹啦。不过和涛关系好起来之后,我几乎一直被困在这间房子里,不久前还有人时不时来看看我,这段时间也没有见过了。”阿芥她和泪姬与覃彧不同的地方是,人们并不需要过了特定的时刻才能看到她,而是一切随机。

    这种情况使得医学院的学生众说纷纭,有人讲她描述成贞子样式的女鬼,有人则将她描述成可怜的孤女,潜移默化下让阿芥的性格和相貌出入极大,冷漠孤寂的外表下藏着纯粹的心,给人的第一印象和亲密接触后的感受截然不同。

    “咚、咚、咚。”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扣门声,阿芥飘到猫眼处往外看,是那个她所熟悉的身影,迅速拧开门把,侧身给他让出一人进出的位置。

    冯拓涛说什么也没想到这二人会趁着自己不在来找阿芥,顿时亮出一个防备的动作,冷着脸,“你们来干嘛”

    丁烟原本有很多事想质问他,但刚刚和阿芥的一番话后又不知从何说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她作为旁观者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指责他呢?“今天你被叫走的事,跟曾威的女朋友有关吧?”

    冯拓涛换遮阳外套的手一顿,“看来你已经知道不少了,又何必来问我。阿芥孕期身体不适,心中有数就别来打扰。”

    “我没事儿的,身体可好啦~宝宝也很乖,就想有人能陪陪我。”阿芥一脸天真,坐在椅子上两条细腿抬着交叉上踢,十分活泼。

    “哼嗯。”冯拓涛半天从嗓子里哼出一声,看着桌面上已经被吃得差不多的“食物”,问道,“阿芥饱了吗?”

    “嗯嗯,饱啦,这些留着下次再吃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阿芥其实是感觉不到饱腹的,这些东西对于她而言就是溪流汇海,影响甚微。

    冯拓涛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攥紧拳头半晌又缓缓松开,“阿芥,不能随意相信别人哦,就连我也有可能会骗你。”说完他转头送,请丁烟和覃彧出门。

    “我送送他们,很快就回。”阿芥当然是乖乖点头。

    丁烟有些纳闷他是怎么做到在实验楼能轻易拥有一间教室的,她和冯拓涛一起迈出去后,主动反手将门带上。

    “咔”地一声,落了锁。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把“孕妇”给掺杂进来,她向覃彧使了个眼色。

    电光火石间,冯拓涛被覃彧和丁烟夹在死角处,心里暗道不妙,准备从两边脱身却又被覃彧的藤蔓缠住,“你们想干嘛,我那天可是什么都说了。”

    丁烟拿下刚才带笑的假面,板着脸,“阿芥怀孕足有十四个月了,这事你绝对比她知道地还清楚,再说了你一个医学生绝对会想法设法给她拍b超吧,她肚子里的到底是个啥拍不出你还猜不到吗?”

    冯拓涛见丁烟脸色一片阴沉,似是真的在生气,自己一个人也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好硬着头皮道,“这是我们的事,你可管的真宽。丑话说前头,现在还不到门禁,甚至还在上课时间,若是被监控拍到……你的饭碗保不保谁都说不准,呵,说出去搞笑,美院讲师对医学院学生企图做不轨之事。”

    “啪。”话音刚落,一枝藤条照着冯拓涛的脸侧抽去,覃彧伸手擒住他的下巴,“睁大眼睛看清楚,烟烟可没靠近你。摄像头拍不到阿芥自然也拍不到我,她大可先走,留我把你杀了。”

    下巴被捏着讲不了话,冯拓涛只能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沉默着,继续听覃彧威胁他,“放心,想你这种对世间深深留恋又身怀阴气的人,是阿芥宝宝极好的养料,烟烟保证不会亏待她。”

    被威胁地一时忘了呼吸,冯拓涛开始胡乱的往地板上蹬脚,脸也憋得通红,覃彧这才放过他。

    “你说曾威和范东城贪婪,他们贪的是财。而你呢?明知阿芥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还借此害人性命,这又算什么。”丁烟知道自己要表现地又怒又气才能出效果,给他造成自己已经知道全部真实的假象。

    冯拓涛这种容易被激怒的人,真假掺着说,他很有可能会在假话处反驳。眼见着他越瞪越大,越来越惊恐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已经上钩了,“楼下的南门进出,就像是服用□□,不能一击致命,却是以消灭尸体为目的、最好的杀人方式。四处搜集残魂和精气,自以为比曾威、范东城高尚?”

    丁烟顿了顿,眼前的冯拓涛低下头,两只手还有些微微的颤抖。正所谓洗脑要下猛料,她微微抬高声音半真半假地用怒音道,“曾威和范东城都比你优秀,你就是极度的自卑!泪姬的精气被偷给阿芥,虽然看起来确实是对阿芥痴情一片,但其实无法拒绝任何对你好的女生吧?之后明可以选择继续欺骗泪姬用以供养阿芥,却害怕深陷泥潭难以自拔,所以临阵脱逃是吧?你引以自豪的痴情,其实早就被证实作假。”

    “嘴上说着不杀曾、范,他们却因你而死!嫉妒是肯定的,最后留在心里的是愧疚多还是暗爽更甚?”

    “我……不、不是这样的,曾威的事真的和我没有半分关系……”冯拓涛竟然断断续续地抽泣了起来,“我、我真的只爱阿芥,她却被困在这栋阴森的大楼里面,任、任人指指点点。我想带她出、出来……修炼到一定境界,精气饱和就能摆脱束缚了,我只想带她出来,能一起看看阳光,一起真正有个宝宝。”

    “呜呜呜……泪姬,我、我真的对不起她。”

    被覃彧挽在冯拓涛手臂上的藤蔓已经撤下,他就像摊软肉似的顺着墙面滑倒地面上,软成一滩烂泥,脸上的泪水肆意淌着,鼻头通红一片。

    “吱——”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阿芥正站在门边。

    她挺着肚子艰难地蹲下身,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涛涛别哭啦,越哭越丑啧啧啧,小心我和宝宝都不要你了,让你去和那个泪姬过。”

    听了这话冯拓涛才还真停住了抽泣声,但眼泪还是往外直掉,声音有些哑,“你都听到了?”

    阿芥没直接回答,伸手将他的头抱在怀里,“乖~涛涛不哭!我本来也不想听到的,哪知道有个傻子之前硬是给门口安了个摄像头。说是出来帮帮你免得被欺负,然后就知道了很多事情。”

    冯拓涛在阿芥怀里张嘴,半天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丁烟说的不对,你是个很自信的人啊,在我面前温柔又帅气,还能为我遮风挡雨。不然这么傻的我早被别的残魂吞噬了,别看这栋实验楼,其实最为凶险。我什么都不想要,包括肚子里的宝宝,只想要你而已。”阿芥抚摸着他刺刺的短发,蹭的手心痒痒的,“泪姬是谁,我不知道,也没见过,所以不计较。”

    冯拓涛听完这话又缓缓攥起拳头,任由阿芥轻柔的吻落在面颊的处处。

    “要想放阿芥自由,今夜十二点前三号楼阁楼见。”丁烟留下一句话,随着下课铃声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

    打完饭,一路快步走到办公室。

    办公室没人,覃彧拉起丁烟汗涔涔的手,“很紧张吧?”

    “是呀,不过还是演的不错吧,快夸我。”,丁烟一人打了一份半,坐在椅子上没一会儿就将配汤喝了个干净。

    覃彧神色莫名地倚在一边的沙发上,微微皱眉,看着她吃饭的侧颜,“嗯嗯,已经很棒啦,夸奖你。”

    大锅饭不同于家庭小灶,有一股说不出的香味,炖菜相比之下也更酥烂,“盯着我看什么呀,你又不能吃。”餐盒被扫了个精光,只剩下几根排骨骨头。

    覃彧又酝酿半天,才轻悄悄地问,“这么能吃,不会真的和阿芥说的一样,有了吧?”

    第一世的事在他心中就是根拔不掉的肉刺,在她弥留之际把脉,发现一尸两命,还一直不敢告诉烟烟。

    丁烟睨了他一眼,“我是人类,你还处在未定义阶段,生殖隔离知道不?”,她姨妈走的不算很久,怎么可能嘛,而且这么多次任务,也没有哪一次说怀孕的,除了第一世外她都有吃药,连自己的命都不能把握,做妈妈是不负责的行为。

    “我还是要说一句,生殖隔离不代表不能有后代……”覃彧觉得这个知识必须给她普及,弱弱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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