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朝看佟文,“你去叫来就好,就说,就说让他来帮忙瞧瞧,去吧,他现在应该稳重的多,不会乱来的。”

    佟文哦了一声,“那我现在就去。”

    在山下休息了会,回到半山腰,同来这里治病疗养的人说话吃了午饭,阮今朝就搀着沈简朝着山上走。

    “看来顾喜医术还是不错的,只要找上门的病都会医治,也不喜欢人家叫她小神医。”阮今朝给沈简擦汗,“你要争气啊,我们能陪着你爬山,最后治病的是你。”

    沈简喘气,“你先庆幸我能活到她给我治病那天吧。”

    爬了三日后,顾喜就给阮今朝、勇叔都安排了伙计,让沈简自个去爬山,也开始每日诊脉,然后喝药。

    那药费下去,沈简身体立即出现不适,白日还能忍忍,到了晚间,就是全身疼的睡不着觉,阮今朝陪着旁边见他蜷缩成一团,眼皮是不是跳两下。

    她只能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沈简就会拉着阮今朝一道睡,似乎抱着她就会舒服些。

    又十日后,顾喜将阮今朝、沈简叫到了专门治病的屋子里头。

    沈简自从服用汤药后,身上时常都伴有酸涩痛感,顾喜直说这样才能知道哪里的筋脉有问题。

    “我今日开始给你走第一次穴针,你先在这里泡两个时辰的药浴,我会把你捆在里头,过程很艰险,你不能乱动。”

    沈简也隐隐的感觉到了这个顾喜是有些本事的,同阮今朝点点头,“没事的,你出去吧。”

    阮今朝听着捆担忧,“我留着这里陪着吧。”要是真的很疼,她还能把沈简敲晕。

    顾喜拒绝,“我需要绝对的安静,所以阮大姑娘不管听到什么响动,都请不要来打搅,你们可以说一会儿话,毕竟不知道一会儿这扇门打开,是不是只有清明节才能见到了。”

    阮今朝汗毛立起,沈简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顾大夫说话倒是风趣的很,我多大的风浪没有经历过的。”

    屋子外面,阮今朝静静的弄着手里的要晾晒的草药,听着一声闷哼,手指顿时捏紧。

    沈简是个非常能忍疼的人。

    勇叔知晓阮今朝一直都不放心,只是在找事情做转移注意力。

    “朝朝,没事的,沈简肯定抗的过去的,咱们不是都打听好了,顾喜说话吓人,其实医术很好的。”

    阮今朝微微点头,捏紧了手指。

    直到入夜,门打开的瞬间,佟文也带着程然驰出现了。

    阮今朝进去就见沈简脸色惨白,眉头跳动的模样,吓得不知所言,“他,顾大夫,他……”

    “他在疼!”程然驰直言,当即上去把脉,火力对准顾喜,“你怎么治病的,都不知上点止疼的东西吗,他这样如何受得了,他身子骨很薄弱你不知道吗?”

    他鼻尖动了动,拿起旁边沾血的银针闻了闻,声音透着不可思议,“你还用了毒针给他推筋脉了?你是不是有病,怎么凶险的法子怎么能够用到他身上!”

    顾喜满不在乎,“你有你的治法,我有我的治法,你能耐怎么也没把他治好?”

    程然驰活像将就手里的毒针给她扎到身上去。

    顾喜看屋里的人,“就因为你们一直在帮他止疼,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最不舒服的地方是哪里,身体是病人的身体,不是医者的身体,看病我不带私情,只关乎病情。”

    她看程然驰,“公子若是把病人的疼痛舒适放在首位,谁都治不好。”

    程然驰冷笑,直接过去抓着顾喜胳膊,把着她的脑袋,“看到沈简了吗,今日被你诊治的病人,他现在很痛苦,特别痛苦!”

    “你大约也和他相处了几日,知道他的性子,也明白他对疼痛很能忍。”

    “可你又做了什么呢,只管下药对症,不管病人是否能承受。”

    “再看看陪着他的人,你用药物将他们控制,让他们不敢声张情绪,你考虑过病人,病人家人的感受吗?”

    “撑的过去就是活,撑不过去就是死,难怪只能在深山老林治病,出去非被人打死!”

    程然驰气得大吼,“你一点医德都没有。”

    顾喜推开程然驰,怒骂过去,“可他熬过去,就能活!要治治,不治滚!我就好奇了,这人此前和毒物相伴,你怎么厉害怎么不知道的?”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程然驰的脊梁骨。

    顾喜看向阮今朝,“你若是管不好你们带来的人,我就不会在继续医治了,我同这位的正道医术向左,若是控制不住,来同我争执,我即便答应继续医治,恐怕也是一个手抖。”

    顾喜说完推门出去,勇叔收到阮今朝示意跟着出去。

    程然驰将随身的银针拿出来,阮今朝迟疑片刻,“我们陪着他,他若是真的太疼了,你在给他行针止疼好不好,我觉得你和顾喜说的都有道理,我们是来求人的,就退一步。”

    “你把我想的扁鹊下凡了?我都没看着她怎么走针的,怎么可能乱来,我在提沈简换套针法走一遍,这姑娘手段太野蛮,强行要把沈简的筋脉推通,这要能行,我祖父早八百年把沈简治好了。”

    程然驰朝着沈简几处下针,和阮今朝解释,“这些地方是沈简筋脉最薄弱的地方,且沈简最大的问题就是气喘,若是痉挛了,那就是大事不妙了,你要带沈简来寻医,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的。”

    阮今朝半玩笑半无奈,“因为你没用啊,都治了十几年了。”

    “可我是最了解沈简身体的啊,虽然你说的都对,众生平等,但这个……”

    他指着沈简,“是我当亲弟弟的看的兄弟,我怎么也要看的金贵些,这姑娘是对病不对人的,熬的过好,熬不过我去挖坑,你去哭坟。”

    程然驰看阮今朝,“我懂你的意思,我不会去干预那姑娘,但我是最了解沈简体质的人,我总的把把关吧,你让我来的目的不也是这样?”

    “程然驰,这药方怎么抓啊?”小佟走进来。

    “那姑娘字都丑的你都看不出来,我怎么能看的出来。”程然驰接过来一抖,拧眉啐道:“这娘们故意为难人是不是,给你写别称,罢了,我去就是,药在何处?”

    阮今朝道:“后面有个药圃,药圃旁边有晾干的药材,她写的一般都是有的,你去找吧。”

    程然驰拿着药方出去,佟文小声说:“夫人,顾大夫是不是故意坑程然驰当药童,他真的是个小纨绔德行,可是干得出忘恩负义的事,到时候哥好了,又把这里一把火给撩的可是干得出来的。”

    “不会的,程然驰知道轻重缓急,否则刚刚就说要把沈简带走了。”阮今朝给沈简盖着被子,“你去休息,我守着他就好了。”

    沈简直接睡了两日,睁眼时皱着张脸,“你们给我灌什么药了。”

    阮今坐在床旁做针线活,见他醒了眨眨眼,“顾喜说你下午会醒,还真的醒了,还是第一次见你起来怎么有精神。”

    “今朝,我好疼啊。”沈简说起不清楚哪里疼。

    阮今朝干干笑,“顾喜和程然驰换着给你扎针了,可把我吓得,但是他们两个一急一缓的倒是把你扎的有点精气神了,你有没有觉得你好点了?”

    “不觉得,我感觉我要疼死了。”沈简看她,指尖轻过她的眉,“我是不是应该说好多了,这样你听着会高兴些。”

    “我看你是的确是好点了。”阮今朝附身亲了亲他的脸,“睡觉吧,睡醒了你又要去爬山了。”

    沈简顿时脸色一白,“今朝,我觉得我很难受,特别难受。”

    阮今朝:……

    她就寻思佟文有时候那欠打小模样哪里学的,如今看来,绝对是有样学样,上梁不正下梁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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