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王宁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还让肖肆来科里拿了一板针灸针的,也没有事先向您报告,对不起!”
“嗨!小王,看你都想哪儿去了!我可不是叫你来兴师问罪的。再说了,不过就是几根针灸针嘛,根本不值一提。”兰草笑着说道。
没等王宁接话,兰草又笑眯眯地说:“小王呀,我想问问你,昨天晚上邓医生是不是痛经又犯了?”
王宁点了点头:“是的,疼得还挺厉害。”
王宁记得邓雯雯说过,因为痛经曾经找兰主任做过针灸,不过没什么效果。所以,兰草一猜就中也很正常。
“那你给她扎针后,症状有缓解吗?”
“嗯,效果还不错!”王宁又点了点头,如实相告。
“扎了就不疼了?”兰草瞪大了眼睛,显然一幅不敢相信的样子。
“差不多吧。”王宁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兰草顿时来了兴致,满脸激动地问道:“你选的都有哪些穴位,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没问题,兰主任,要不,我就在肖肆身上指给您看吧,其实就一个穴位。”
“一个穴位?”兰草更惊讶了。
王宁嗯了一声,然后走到肖肆身旁,看见他竟然双眼紧闭着,一动也不动。
于是笑着喊了一声:“老四,醒醒,别再装睡了!”
肖肆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不是在睡觉,兰主任给我扎上银针,让我闭目体会针感的。”
兰花连忙附和道:“对对对,现在正好没有病人,我就让小肖自己体验一下针灸的感觉。”
原来如此!
王宁这才惊觉,刚刚真有点错怪兰花医生了。
咳!都怪自己想象力太丰富。
这个时候,兰花已经上前一步,快速取下了针灸针。
作为专业人士,王宁发现,她的手法非常娴熟,不愧是有着近二十年临床经验的针灸科主治医师。
只是,王宁有些纳闷,按理说兰草医生的针灸水平不应该太差,但门诊病人怎么会少得如此可怜呢?
“小王,你帮忙回忆一下呢,昨天扎了哪个穴位?”
兰草的话把有些愣神的王宁拉了回来。
王宁瞅了瞅肖肆,发现他脚上还穿着一双黑色薄款中筒钢丝袜。
于是说道:“老四,赶紧的,自己把袜子脱一下。”
“脱袜子干嘛?不会是要在脚上扎针吧?”肖肆一脸的警觉。
作为学中医的,自然都知道,肉越少的地方扎起针来越疼。
王宁嘿嘿一笑:“你一个大男人还怕针灸吗?”
“我不怕针灸,只是怕被你扎针!咱们也就大二的时候学过一门《针灸学》课程,记得课后你还没有我练习得多呢,我可不想当小白鼠。”
肖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已经坐起身来,只不过犹豫着没动手。
王宁连忙宽慰道:“老四,你放心,我就是指一下位置,有兰主任在这里,怎么会轮得到我来给你扎针呢!”
肖肆一听很有道理,立马一把将袜子脱了下来。
王宁用右手食指点了点门金穴所在位置,也就是在足部第二蹠骨与第蹠跖骨连接部之直前陷凹中。
兰草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明白过来,满脸疑惑地问道:“小王,这是什么穴位,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王宁心道:这可不是你记不起来,是你压根儿就不认识!毕竟,此时的董氏奇穴根本还没在华夏内地流行,听过的人都极少。
突然,王宁的脑子灵光一闪。
心道:这个可是现成摸得到的“金手指”,应该好好利用才是。
之前只想着前世记忆中,有一位名叫张渔的经方大师,十几年后会横空出世。
张渔运用自悟的三阴三阳经方理论,治愈了好几个癌症晚期患者,立刻震惊整个华夏医学界。
所以,王宁一直琢磨着可以早一点接触到他的理论,直至拜他为师。
仔细一想,这个目标自然是极好的。
只不过,实现起来并不容易。
这是因为,王宁在大学校园时,中医基础课本来就学得很不扎实,甚至其中的好几门都补考了。
王宁学的是中医骨伤专业,所以,顺理成章的,毕业后,在j市仁爱中医院跟着做了一段时间的手术三助。
后来,混迹到k市,那边政策不允许中医骨伤专业的医师登上手术台。
所以,王宁只能在一家小得不能再小的中医诊所,一直从事针灸推拿的工作。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虽然王宁从16岁上大学开始,到重生前的38周岁截止。
从理论上讲,王宁学医和从事医学工作时间加起来将近22年。
但是,说句不好听的,关于中医内科临床,把脉开方治病什么的,王宁几乎一窍不通。
再直接一点,如果让王宁开个方子治疗普通外感咳嗽,也十有八九没任何把握。
其实,像王宁这样的中医师并非个例。
别看他们都是从正规中医学院毕业的,但毕业以后,真正从事中医临床工作的,一百个里面也不会超过三个。
这也难怪,华夏的医疗界,近几十年来西医一直占据着绝对主导的地位。
根本不用说什么综合医院和综合门诊部了,就连挂着中医院牌子的,里面也找不出几个真正的中医。
远的不说,j县薛氏中医院不就是个鲜明的例子吗?
一个由全国名老中医创办的中医院,针灸科竟然没落至此,想想都不可思议!
看见王宁半天不吱声,兰草有点着急了:“小王,是不是不方便说呀,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王宁回过神来,搪塞道:“当然不是,兰主任,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穴位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你可真会开玩笑。”兰草显然不相信。
“是真的,这个是经外奇穴,医书上一般查不到。”王宁一本正经地说道。
“经外奇穴也有名字呀,一般都出自古典医籍里,我也都比较熟悉的,可是这个位置,我连一点印象都没有。要不,你告诉我,是在哪本书里看到的吧?”兰草眉眼之间,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我不是在古书里看到的,是跟老家一位赤脚医生学的。”
“赤脚医生?那我就明白了,应该是祖传的吧?”兰草恍然大悟道。
“没错。”王宁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小王,如果方便的话,下次你回老家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引见一下吗?”
王宁心道:没想到,兰草医生求知欲还真够强的!不过也难怪,但凡从医的,谁还能对快速提高医术的捷径无动于衷呢?
当然了,这个赤脚医生本来就是杜撰的,王宁可变不出这么个人来。
不过,这根本难不倒他,王宁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只见王宁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说道:“兰主任,这个我恐怕办不到。”
“咋啦,他不愿意见外人?”兰草瞪大了眼睛,充满了失望。
这种情况很多见,世外高人往往都有这种怪脾气。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前两年就已经去世了。”王宁略带伤感的语气,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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