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吩咐”
杨易巧小心翼翼地询问,江同光那一声近乎破音的嘶吼,让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本来还想吐槽花朵集团的作风问题,眼下哪里敢提。
“在通达,与你相当情况,又比你有能力的人不在少数,唯独让你代理负责了通达的整个亚太地区,其中我需要顶着多大的压力,我想你是可以想象到的。
现在摆在你眼前的机会,是你人生最为关键的转折点,亦是我的重要时期,希望你能够把握得住!
如果通达的市场占有率达不到预期,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别说承诺给予你的原始股份了,怕是连你的职位都保不住,而且我也有连带的责任。”
紧接着,江同光开始向杨易巧施加起极大的压力,更像是一种警告。
“我明白了,江先生,感谢您信任我,给予我此次机会,我也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势必达到公司的考核指标,力争超额完成!”
杨易巧急忙表态,猜测着周于峰与江同光的关系,应该并不融洽,甚至两人之间有仇恨。
“毕竟是华夏的个人企业,能有多大的能耐,而且花朵服饰的代加工业务,主要市场就在米国,还有海耳冰箱、随身听等等业务,出口主要都在米国!
所以我们不需要在芯片和半导体的事情上,与那周于峰过多的交谈,就直接警告他,花朵集团旗下其他的子公司,想不想失去米国市场!”
江同光继续说着,咬牙切齿的声音,释放着危险的信号,在教杨易巧如何与周于峰交谈。
“我也不会去见周于峰,他远远没有达到这个级别,不过是一家华夏的个人企而已,他不配!
杨易巧,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代表着通达,与周于峰的交谈方式,要让他求着你合作,而不是让你迎合他的要求!
如果对方不配合,那必然就会遭到众多米企的联合抵制,让他自己考虑后果。
你听懂了吗?”
金丝框眼镜掉落在地上,江同光却是一脚踩了上去,镜片支离破碎的同时,那副儒雅的样貌消失不见,此刻一张老脸阴沉可怕。
狰狞的那一瞬间,就如多年以前,在六排乡谋财害命的时候一样。
“我明白了!”
杨易巧重重点头,心中不禁懊恼,下午与周于峰的第一次会面,气势完全被对方给唬住,自己几乎是被牵着鼻子走的。
真是太无能了,怎么能配得上这代理人的身份。
尤其还主动把通达的价目表拿出来,以表诚意,现在想来,自己可真是贱。
杨易巧表情痛苦,使劲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掐了一把,留下淤青。
两人又说了许久之后,江同光才是挂断这通电话,但早已经是满身的虚汗,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嘴里不断呢喃重复着:
“怎么查到通达的?他们怎么查到的?为什么又是这个周于峰掺和进来了?啊?为什么又是这个短命的?你害老子损失了多少!
为什么六排乡的那些贱人,都死了多少年了,还阴魂不散!”
“为什么啊?”
“啊!”
“周于峰,你最好是不要作死,不然让你的花朵集团遭到最严酷的制裁,我可是代表着通达!”
最后,江同光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如此抓狂的样子,是心虚吧
而这个晚上,杨易巧整宿未眠,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身份,江同光的那番话,点醒了她,是否对这次机会有足够重视?
这可是关乎自己人生的转折点,一定要把握住,而最为关键的,是花朵集团对米国市场的依赖性,务必要让对方感到压力
次日。
天微微亮时,一间四合院里,灯光从屋里的窗户上溢出,打在院子里,原来地面上白蒙蒙的一片,昨夜下了一层很薄的雪,但怕是让北方的孩子们玩不尽兴。
北方的冬日,阳光总是偷懒,天亮的很迟,孩子们需要摸黑去学校。
“呀,哥,你快出来,下雪了,哦哦,下雪了。”
狗剩推开门,不由得欢呼起来,随之一个滑铲冲向院子里,立马摔了个狗吃屎。
小虎接过他妈递给他和弟弟的早餐,然后急不可耐地冲到了院子里,只听得这小子的抱怨声:“才下这么小的雪,得,不能溜街了。”
“你们两个动静小点,你爹还睡着呢。”蒋小朵站在门口皱眉提醒,这两个孩子,到了狗还嫌弃的年龄,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两个孩子也没应他妈一声,快步跑出了院子。
“哥,为啥人家说我的名字特老,像给你当叔的?”狗剩把手钻进哥哥的口袋里,迈着小脚问道。
昨天小家伙就想问这个问题来着,可回来一玩就忘记了,这又要去学校了,才想起昨天在学校里的事。
“这你得问咱爸,但名字老气点好,老师是不是上课不点你名?不然也像称呼他叔,这多不合适。”
小虎安抚着弟弟,说实话,他在外头,也不好意思提弟弟狗剩的这名。
“不是,因为特殊,老师啥问题都点我名,害我都不敢走神。”
狗剩仰起头委屈道。
“你看,这不就是原因嘛,说明咱爹妈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想让你好好学,上课多回答问题,所以才费劲地想的这名。”
小虎紧紧攥着弟弟的手,张口就来。
“是这样啊,那好吧,不过应该是咱爸想的这名字,有道数学题比较难,咱妈不会,就借口说有事出了屋,然后是大姑进来教的我。”
狗剩点点头。
“嗯,反正别问咱妈题了,有道题教都错我了,我都不好意思跟老师说,是妈妈教的。”
小虎一脸嫌弃,随之两个小家伙的步伐越来越快
“孩子们把你吵醒了吧。”看着男人从床上坐起,蒋小朵轻笑着走了过去。
“睡不踏实,这两个小兔崽子,一点也不心疼他爹。”周于峰笑骂道。
“今早想吃啥?昨天乾叔来家里了,对了,于峰”
“叮铃铃叮咚咚”
大哥大的突然响铃声,打断了蒋小朵的话,周于峰蹙眉拿过电话,心里疑惑,大清早的,天还没亮通透,是谁的来电。
而接听后,却是传来一道趾高气昂的女声。
“周董事长,是我,杨易巧。”
杨易巧此时故意音高拔调,想要为昨天的挫败找回场子,更是想重新树立自己在周于峰面前的威信。
周于峰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沉默不语。
“急着给您来电,是向你说明两点!”见对方不做声,杨易巧继续自顾自地说起。
“第一,通达有关在华的所有业务,是全权由我负责的,与贵公司的合作,您也只能通过我来进行。
这第二点,是通达商务部让我向您转告的问题,如果贵公司不与通达合作芯片和半导体业务,那有关花朵集团在米国的业务,将不会获得支持。
我的话,你听得明白吗?”
“滚你妈的臭傻逼!”
周于峰实在是无法以他当前的身份地位来跟这个女人好好交谈,只有这么骂上一句,心里才能够解气,随之直接挂断了电话。
“是江同光的意思吧”周于峰冷冷呢喃了一句,杨易巧之所以态度转变这么快,肯定是背后的江同光,不过,正好。
“是谁呀?怎么语气听得这么冲?”蒋小朵担忧地问道。
“米企的人,呵呵,你也听见了,跟咱们这里的人交谈,是如此气势,何况咱们还是华夏最大的民营企业,这要换做是其他的小企业,还不得吃了人家。”
周于峰缓缓说着,起身穿着衣服。
只有经历了这个年代,才能真正感受到,那些引以为豪的民族企业,迫不得已把股份让给米企时,是有多么不甘心,周于峰现在感同身受。
“我怎么听见刚刚说话人没有口音的,是咱们这里的人吧?代表着米企?”
蒋小朵问着,给男人递着衣服。
“就是这样的人才可恶,吃里扒外的东西。”周于峰叫骂了一句,随后下床,与蒋小朵一起张罗着吃了起来,温暖的阳光很快爬满了整间屋子。
担心小朵累,周于峰多次说起聘请保姆的事,但呆妹这个人实在是不习惯被人伺候,心里会很过意不去,一直有一道坎。
小朵觉得这样最好,人嘛,总得累一点,不然脚步不着地像什么话,她也是这样教导孩子,以及于正和于月的,一家人谁都没想到,呆妹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格外坚决,于峰都得听她的。
于是,小虎和狗剩这两个小家伙都在帮着干家务,没有养成懒习惯。
一家人一起柴米油盐,磕磕绊绊,吵吵闹闹,忙忙碌碌,这才是生活。
“小朵,有你真好。”
突然,周于峰说了这样一句。
“嘿嘿。”
小朵眯眼呆笑,于峰说起柔情的话时,她总是这样回应的,甜蜜的话,自己讲不出来,但心里甜的就像蜜一样,都发腻了。
两人坐在餐桌上,靠在火炉边,开心地吃着、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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