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兵器时代,唯一能对甲胄产生重大威胁的远程兵器,恐怕也就只有重弩了。
不过这种武器无论是制作、保养还是使用,都不简单。
一个重弩兵要想上阵杀敌,那也得经过长久的训练才行。
可即便如此,重弩在破甲能力上,还是要远逊于火枪。
特别是如西班牙穆什克特火绳枪这样的重型火枪出现后, 火器的威能更是甩了重弩好几条街。
这种重型火枪的动能可以达到4000焦耳,就算你身穿厚达四毫米的板甲,若是被正面命中,也是瞬间被ko。
而战场上很少有穿这么厚板甲的士兵。
因为如果是全身板甲的话,四毫米的甲穿上后基本上就走不动了。
一般来说,欧洲的板甲也就两毫米左右。
但这点儿厚度, 在重型火枪面前,也就跟纸糊的一样。
别说重型火枪了, 就算是最常见的中型火枪, 其动能也能轻松超过2500焦耳。
这个动能,足以击穿三毫米以内的所有板甲。
即便你身穿厚达四毫米板甲挡住了中型火枪的铅弹,但在被命中后,也会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受到严重的钝器伤。
如此一来,就算不死也将失去继续战斗的能力。
欧洲的板甲在火枪出现后时倒是还最后挣扎了一下。
设计者抛弃了四肢,只保留胸甲,并将其厚度增加到了变态的一厘米。
其中的代表就是法国的“胸甲骑兵”。
可即便如此,也只是稍微增加了一点点骑兵在面对火枪时的存活率而已。
而为了这一点点存活率,还得因为重量的增加而牺牲掉士兵在马上的灵活性。
这显然得不偿失。
因而再厚的胸甲,也不足以支撑板甲继续存在下去。
于是,在十七世纪后期,板甲在欧洲战场上便差不多完全消亡了。
不过在其后的两百来年里,板甲倒是在各个殖民地被派上了用场。
毕竟那些土著还处于冷兵器时代,板甲对于弓箭的优势还是非常巨大的。
所以在殖民地战场上,经常能看见全身包裹板甲,手持火枪跟土著作战的欧洲士兵。
老式板甲在殖民地一直被使用到欧洲的存货被耗尽, 才最终退出历史的舞台。
到了一战时,欧洲倒是出现过一种工兵板甲。
但它的出现是为了让执行最危险任务的工程兵不受弹片伤害,因而使用范围极小。
随着一战的结束,这种板甲也就跟着消失了。
防御力再强的板甲,到了以火器为主的战场上,它也只是一口铁棺材,几乎没有多少防护性可言。
所以火器发展的过程,也就是传统铠甲走向消亡的过程。
直到二战之后,现代防弹衣随着科技的发展被孕育出来,才算是又有了能为士兵提供一定防护的新“甲胄”。
大明的甲胄,单就防护能力来说,是不如欧洲板甲的。
明军将士所穿戴的甲胄种类倒是不少,什么铁甲、皮甲、布面甲和绵甲等等都同时在使用。
南方因为潮湿,使得铁甲和加有铁片的布面甲容易生锈,所以士兵更爱使用内部添加牛皮和纸等物的绵甲。
而北方也因为绵甲御寒性好,也受到了士兵的欢迎。
所以大明军士身上穿戴最多的,就是绵甲。
这种甲因为用料和填充物的缘故,在防护火器上,效果其实还要强于铁甲。
当然,随着火器的进步, 这点儿效果也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吧。
在朱宸濠所铸造的燧发枪中, 绝大部分也都属于中型火枪。
还有少量的超长燧发枪,则足以跟西班牙穆什克特大口径火绳枪这样的重型火枪相提并论。
也就是说,当龙虎营和神机营装备大量这样的火枪后,不管敌人穿着什么甲,在他们面前都是渣渣。
就算你手持大盾护住全身,可在前进到跟火枪手的距离不足50米时,也有极大概率被一枪秒杀。
并且火枪跟弓箭不同,你一个弓箭手射个十几二十箭就已经很疲累了,最多也就能射到三十来箭,就不得不休息。
火枪则只要弹药充足,那就可以一直射击,直到敌人被消灭干净或者枪管炸裂为止。
连续不断的打击下,任你再凶悍也都得玩完儿。
身穿重甲的敌人尚且不能对抗火枪的攻击,那么对于那些最多只披点儿皮甲的草原骑兵来说,燧发枪日后绝对将成为植根于他们内心,永世都难以忘却的噩梦。
“好,换军装这事儿就先放一放,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绵甲还不错,至少以后跟那些蒙古人作战时,不用再准备什么保暖的棉衣了。”
在咨询过严嵩的意见后,朱宸濠决定不急于为即将装备新火枪的龙虎营和神机营换军装。
朱宸濠做出决定后,严嵩却说道:
“陛下,臣觉得吧,像我大明的军士,若真换上如同后世那样的军服,似乎也不太好看啊。”
“不好看?
怎么可能,你看后世那些军人,穿上军装后不都一个个身姿挺拔,又酷又飒么。”
朱宸濠一想到那些威武雄壮的人民子弟兵英姿便连连摇头,完全不同意严嵩所说的话。
“呵呵,陛下您不妨想想袁世凯的新军,虽然他们的军服远不如后世的子弟兵好看,可单就外观而言,大体上还是差不多的吧。”
严嵩听后却笑了起来,还让朱宸濠拿换装后的大清新军来做对比。
“袁世凯的新军?”
朱宸濠还真就回忆了一下,随即便恍然道:
“你是说鞭子么?”
“是的,清人都拖着一根丑得要死的辫子,所以戴上大檐帽后并不好看。
可咱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您看看这头上的发髻,那种帽子清人还能戴上,而我们根本就是想戴也戴不上啊。”
严嵩说着还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官帽,然后指着头上的发髻让朱宸濠看。
“还真是啊,这么久了,我都差点儿把这个给忘了。”
看着严嵩的脑袋,朱宸濠脸上也露出了一缕苦笑来。
他想起了刚穿越来时的情形。
当时正值炎炎夏日,他就是因为太热,而对头上的发髻抱怨不已。
可后来倒是慢慢的习惯了,也就忘记了这点。
要是严嵩不提的话,或许等过两天进入盛夏后,他才会再次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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