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海黑沉沉,再也沒有了白日那温柔无线,令人遐想联翩的美景,有的只是随波而起的浪声,伴着那无尽黑暗中的重重未知,

    夜鹰和文爷并肩立于甲板之上,看着那深如浓墨的黑,久久沒有说话,

    “抽烟吗,”文爷从怀里掏出了一盒烟,顺手递给夜鹰一只,

    夜鹰笑着接过烟自嘲的说:“可惜,有烟无火啊,”

    啪,一声脆响,文爷把打着的火机递到了烟前:“我有,”

    夜鹰飒然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慢慢享受着烟草麻痹全身的感觉,丝微的寒冷也随着吐出來的一个个小小烟圈,随风飘去,

    “你想家吗,”文爷吐着一个个烟圈,像是随口问道,

    “家,呵呵,我早就沒有家了,部队就是我的全部了,”夜鹰有点黯然,这是他一直以來的伤痛,想到惨死的父母,总使他梦中惊醒,

    “我和你一样,很早便孤身一人了,这么多年來,四处漂泊,什么时候才会有个家呢,”文爷好像是从他刚才的问话里,陷入了自己的沉思,表情肃穆的低声不语了,

    两个沉默的男人静静抽着烟,一支抽完再來一支,此时,无声聊表了多年來的回忆,让两个人思绪能安静的倒放一段时间,

    “有沒有想过哪天不当兵了,会去做什么呢,”沉默了许久,文爷打破了安静,

    “沒有,从沒想过,自从穿上军装起,我就沒想过脱下它,这恐怕就是我的归宿了,”夜鹰坚定的说着,这也是多年前自己在父亲坟前的许诺,也是他人生追求的所有,

    “是为了什么呢,”文爷很好奇,似乎想知道夜鹰的一切,

    “为的东西其实很多,但想想,又少的可怜,有我的青春,我的理想,我的抱负,更有我那些可爱的患难兄弟们,

    每一样,我都不能丢弃,如果沒了这些,我做人的根本,也就彻底的断了,或许我就找不到活着的快乐了,”夜鹰说的很快,把心中所想痛快吐露出來,仿佛能对眼前这个举止高雅的人说出,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文爷点点头:“我很敬佩你的选择,你是个好兵,更是位忠诚的勇士,华夏,就是需要多些像你这样的人才啊,”文爷感慨的说着,像是有无尽的遐思,都隐藏在深深黑暗之中,让人无法捉摸,

    “过了明天,我们还会见面吗,”夜鹰突然对眼前这个话不多,但句句问在他心坎上的神秘男人有了一丝不舍,

    “呵呵”文爷神秘的笑了笑:“今宵剩把银釭照,尤恐相逢梦是君,明日隔山岳,生死两茫茫,”说完这两句沒头沒脑的话,文爷用力的握了握夜鹰的手,哈哈笑着转身离去,

    很快便消失在货柜之后,清冷的夜里,只余下他那雄厚的笑声,余音袅袅,久久不散,

    夜鹰有点莫名其妙,这最后搞的是哪一出啊,他自己是个粗人,不明白文爷话里的意思,总感觉文爷总是给人非常亲切的感觉,但却总是透着一股神秘,使人捉摸不透,或许他也是很有故事的人吧,夜鹰心里复杂的思量着,

    转身,夜鹰走回了货柜前,阿成还一直守候在门边,看见他到來,笑着提起了风灯为他开路,等夜鹰进了门,阿成无声的转身出去,嘭的一声关上门,他便又回到了这个小世界里,和外面的世界暂时失去了联系,

    “聊什么了,”老周凑上來好奇的问,文爷这样一个人,即使老周,也有想不通的地方,

    “沒什么,随便瞎聊了几句,问了问我的情况,抽了几只烟,沒了,”夜鹰摊着手,好像很无辜似的说着刚才的事情,那表情,就像小学生被老师去罚站一样,

    老周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个让人摸不透的人啊,”叹息着,回到一边的角落,闭目养神起來,

    这是一间隔开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也就是一个大的货箱,另一面一间封死了,只有在进來的这面开着一个小门,极其隐秘,看來是早为他们准备好的,

    里面的陈设也是简单到极致,简单到沒有任何摆设,只有两张上下床铺给他们临时休息用,再多的就是一张折叠的桌子与散落在床下的小马札了,看來文爷并沒有想留他们多久,一切都只是临时备用而已,

    四周的壁上都重新用厚厚的报纸裱糊 了起來,虽然看不见原來的面貌,可阵阵散发出的臭气,还是会熏的大家眉头直皱,

    幸好,货柜并不是全封闭,在四周连接了不少空洞,以便他们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不至于被关在里面闷死,

    这间货柜被隔成了两间,男人们都拥挤的躺倒在一起,此刻早已呼呼大睡,里面那间稍微宽敞,不那么狭窄,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军刺正静静的躺在上面,夜鹰撩起门帘走了进去,

    梦露双眼通红的坐在军刺身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那苍白的脸庞,自从她醒來后,便从梦飞的嘴里原原本本知道 了军刺受伤的经过,

    她很感动,在自己多劫的一生中,还能遇到军刺这个以命相护的男子,她觉得像是在梦中一般,

    当听到猴子告诉她军刺最终遗言的时候,她哭了,哭的伤心无比同时也欢喜无限,为军刺那么傻而伤心,为军刺能在最后那一刻还想着自己的幸福而高兴,证明了自己沒有选错人,那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她默默抓住军刺的手暗暗发誓,这个男人,我要跟他一辈子,

    此刻,看见夜鹰进來,梦露勉强笑着站了起來,把身下的椅子让给夜鹰,

    夜鹰摆了摆手,看着容颜十分憔悴的梦露,担心的说:“你已经三天沒睡了,好好休息会儿吧,你现在这样子,就是这小子醒了,看着也怕认不出你了,”

    梦露一愣,是啊,确实好久沒睡过了,自从她醒來后,就一直守在军刺的身边不眠不休,总怕自己一睡着,军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去了,她觉得,只要自己陪着军刺,军刺就一定会醒來,或许在某个清晨,她便能在朦胧中看见微笑着的军刺了,

    不过夜鹰一提醒,一股困意随之而來,瞬间袭遍全身,

    确实太困了,张了张嘴,梦露难为情的笑笑,

    “你就趴在这儿睡会儿吧,沒事,还有我在呢,这小子死不了了,”夜鹰安慰着梦露,

    梦露点点头,拉过了椅子,沉沉的趴在了床边,几乎是刚趴下便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了,不一会儿,夜鹰居然都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夜鹰笑了笑,转头看看还在昏迷的军刺,不由笑着说:“军刺呀军刺,你小子沒死成,看來这回是捡了个大便宜哦,”夜鹰调侃的说着,心里更多的是为军刺而高兴,

    把梦露娶进门,已经成了军刺最大的愿望,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去保护她,这大概就是爱吧,夜鹰喃喃的低语着,

    他靠着床边坐了下來,有什么东西咯了一下腰,夜鹰伸手从腰间拿出一件物什,那是临死的松本送给他的宝刀,

    夜鹰慢慢的抽出刀刃,寒光依旧,水纹如波,刹那间便流转过整间卧室,仄仄生辉,果然是把好刀啊,虽然是松本送给他的,不过,就像他本人说的那样,应该是物归原主吧,本來就是老祖宗的东西,这么好的刀,应该也是大有來历的吧,夜鹰决定,回去一定要好好研究下,说不定就是把不世出的绝世宝刀呢,

    看着锋利无匹的刀锋,不知不觉,神回古堡,又想起了坐在血泊中,决死大笑的松本來,心里竟隐隐生出了一丝同情之心,

    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又响了起來,阿成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各位,接你们的船已经來了,老板在外面等你们,要给你们送行呢,”

    终于來了,老周兴奋的告诉每一个人,马上就能回家了,那阔别已久的家,在经历了生死的兵们心中,有种越來越强烈的迫切感,

    屋外,文爷正满面春风的等着他们,

    “好了,船已经來了,现在可以走了,我的人都去了下层吃午饭,现在沒有一个人看见你们,你们也沒有出现过,出了这条船,都是0罢了,”文爷虽说的断然,但语气里总透露着一股温情,

    “谢谢你的帮助,我们会记住的,”老周深情的同文爷握了手,

    文爷摇摇头,告诫的说:“不,就像我刚才说的,出了这里,一切都是0,你们从沒上过我的船,也从沒见过我,这段记忆要永远的删除掉,懂吗,”霎时间,老周看出了文爷眼里浓浓的煞气,让老周这样的人都不寒而栗,

    不用问,老周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重重的点着头,跟着释然的文爷身后走向前方甲板,

    一条绳梯笔直的挂在船舷一侧,两艘皮质冲锋艇正停留在货轮下放,静静等候着他们,

    “这,”老周很疑惑,这茫茫大海之上,两条皮划艇有什么用,这不是无异于找死吗,

    文爷神秘的笑了笑说:“放心,下去吧,你们会安全的回去的,”看着神秘兮兮的文爷,老周是一肚子的不快活,平时都是自己和别人玩神秘,沒想到还有自己被玩的一天,

    沒办法,老周打了个招呼,带着兵们顺着阶梯慢慢爬了下去,军刺也被用绳索绑在黑熊的身后,在梦露的扶持下,缓缓的下到了小艇上,

    “夜鹰,最后告诉你一句话”文爷对走在最后的夜鹰真诚的一笑,缓缓压低了声音道“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小艇缓缓驶离了货轮,夜鹰站在船头,看着被风吹舞,头发四处飞散飘扬着的文爷,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成为了一个小黑点,他回味着刚才文爷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欢呼声打破了夜鹰的沉思,回头一看,海天交际之处,一艘潜艇正喷着水柱,缓缓升起在蔚蓝的海面之上,那,是回家的潜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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