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件香火法宝?”
“代价太大。”
“如今还是思考代价的时候吗,法宝法宝丢了,人人没有拿住,除了将功补过,我们回去都得受罚。你想十几年都在那个鬼地方受苦,我不想!”犴目已有些焦躁。
无面鬼却说了一句:“我怀疑这里是个缝隙节点。”
这样莫名其妙的话让犴目讶然:“什么?”
呆愣起来,直至半响。
无面鬼接着说道:“洞天的缝隙连接节点。不然的话,解释不了法宝突然消失不见。”
“除非是你独吞了。”目光转即,看向不远处还在愣神的犴目,说的信誓旦旦。
一听此言,犴目质问道:“我敢?!”
“正因为你不敢,所以这里肯定有个洞天连接节点,法宝并不是消失,而是遗落进洞天之中。”
“你的意思是?”
“知道的法宝的位置足以,不需要我们头疼。”
“现在呢?”
犴目稍有放心,但是依旧颇为急切。他们这回付出的代价不小,还没有建功立业。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任谁都不甘心。
无面鬼倒是并不惊慌,而是面带微笑的宽慰道:“至少我们做成了一件事。”
“他已经死了。”
涂山君身亡,陨炎真人的机缘就续不上,突破成为元婴真君的几率将会大大缩小。
“容我想想,他会将孩子送去哪里。”无面鬼沉吟着,掐着手指开始推算,从头开始梳理有关于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涂山君的情报。
“天鬼王那边怎么办?他的阴神……”
“有人在等他。”无面鬼耸了耸肩。
……
裹着黑袍的筑基修士刚走出天陷原。
拍手声响。
顿时让他警觉起来。
“原本我还以为无面是诓我的。”一位金丹中期的修士显露身影,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那个刚刚遮掩身形气息走出天陷原的筑基修士。
“在下好像并未得罪过前辈。”筑基修士拱手行礼。
金丹修士翻手取出一只罗盘道:“天王,莫要装了,这些许时日,在下已忘了到底拦下多少位筑基修士,拥有天王血脉可极为稀罕。”
“天王如何遮掩行踪,终究会被我这件法宝察觉。”
“圣灵教?”
天鬼王已不再伪装。
他本想靠着自己的隐匿术式离开天陷原,没想到圣灵教的修士早已经等候多时,也许这本就是圣灵教希望的结果。
其实不然,无面鬼原本是打算调动修士围杀天鬼王。
没想到最后天鬼王会被打成这样。
这样的修士除了寻找自己的血缘之外,不会随便找人夺舍,所以才安排了修士在此围堵。
能等到是意外之喜,等不到也无妨。
天鬼王已经废了。
没有百年的休养连原本的实力都恢复不过来。等百年之后,天下格局早就变了模样,天鬼王更不敢回到小荒域。
“在下,恭候多时。”
獐头收起法宝,拱手的同时面带微笑:“天王若是不想受苦,还是不要反抗的好。这样的身躯可无法发挥金丹修士的实力。”
“哼。”天鬼王眉目一沉,他知道自己遭了算计。
这些他早就意料到了。
正因知道圣灵教不怀好意所以他才没想拼尽全力,只觉得对付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哪怕能用秘法提升到巅峰也是手到擒来的。
谁料到,涂山君的实力会那么强。
在他领悟了真意后,竟还能凭着绝强的实力打爆他的身躯。
曾经他与人斗法,多数都是术法对轰。
如下棋对弈,双方攻防互动,落入下风后就会抽身离去,以期点到为止。大家都是金丹修士,有几百年好长生,没有必要拼上性命。
而且,以前斗法也多数是他取胜。
想不到现在他就见到了个敢拼命的疯子。
天鬼王觉得,涂山君虽死,却比他活着的时候还要可恨。
“轰!”
一道威风身影落在两人的面前。
将警惕沉思的天鬼王惊醒,更让獐头瞪大了双眼,周身法力化作罡罩牢牢护住自己的身躯。
风起。
烟尘动。
那魁梧身躯在浮尘中隐现随着他一步迈出,四周风止尘落,暗金色的发冠将一头苍苍白发束起,九阳炎神法袍覆盖身躯,长袍袖拂只见两只铁拳。
目光暗金神光威赫赫。
灵识与神识交融,好似一方大手攥住了所有。
獐头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吐沫,眼中闪过惊惧的神色。
这副仪态,这身暗金法袍,以及那磅礴的威压,根本就不需要回想,那个名字就自动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都没有勇气念出来。
“陨炎!”天鬼王看清对方的同时已经惊呼出声。
“天鬼王?我找了你很久啊。”
陨炎真人看向那散发着筑基修为的天鬼王,随后袖袍一挥,将天鬼王摄拿在手中。
獐头一看此景,赶紧化作遁光想要离去。
“你走不得,老夫还有事要问你。”
陨炎真人转头一看,那已经奔袭出一里外的金丹修士,顿时神色不悦起来,最后又像是想到什么:“算了,问你的阴神也无妨。”
一拳递出。
拳意好似星陨产生炙热。
獐头只觉得自己的身后滚烫,回首看去,一轮阳光在他的目光中放大,赶忙求道呼喊道:“真人饶命!”
“嘭!”
肉身被拳意碾碎。
化作一片血雾。
拳风化作手掌将那想要逃走的阴神和金丹握住。
在陨炎真人招手的同时落在他的手中,随手盖上符箓封进玉盒之中。陨炎真人抬头看向天空,那是蠢蠢欲动的雷劫。
“你……”天鬼王看傻眼似的瞪大自己的眼珠子。
杀一个金丹中期修士不是什么大事儿。
因为他曾经也可以杀。
但是这么轻描淡写,甚至连阴神都能抓住,简直颠覆了天鬼王对陨炎真人的想象。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将陨炎想象的足够强大。
今日一见,他才知道,他以前错了,错的很离谱。
陨炎真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对方的来历绝不简单。
相同地的修士,实力差距并不会很大。
唯有那种高宗修士,来到穷乡僻壤才会出现这么大的差距。
陨炎真人收敛了气息,直到天上的雷劫不再关注他,他才转头看向被他拿在手中的天鬼王,说道:“现在该轮到你了,说说吧。”
“老夫想知道很多事情,相信天王愿意和老夫讲一讲。”
天鬼王毫不犹豫说道:“只要真人不杀我,我什么都愿意说。”
“我甚至掌握了一个元婴大修士的心得照映手札,对于结婴很有帮助。”
陨炎真人神色平平,也没有再询问。
提着如今夺舍自己子嗣,只有筑基修为的天鬼王。化作一道虹光消失在天际,光芒微微亮起,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
“还需要走多久?”
灵舟上,身着法袍的女修神色落寞的开口。
也许是处于担心,又或是想让自己不至于憋着,所以她才说了话。
马陆在心中盘算着路程,又感受着灵舟的速度,说道:“如果我们用小灵舟赶路,三人来回驾驭灵舟的话,至少得五年的时间。”
夜灵娘娘叹了一口气:“这样赶路很危险,容易将我们暴露在人前。”
那些人的实力很强,说不定会有修士来追杀他们。
马陆沉默着,他总不能说不会有事。
事情已经发生,他们无力改变。
他不知道大黑山的战况如何,但是,连涂山君都要先将惊鸿送走,足以说明此番大战绝不会平常的结束,至少不会像原先那样有胜利的把握。
“殿下怎么样了?”眼看龙儿姑娘从内楼走至甲板,马陆关切的询问。
龙儿姑娘心疼道:“就是脱力,并没有大碍,已经睡着了。”
为了不打扰惊鸿她才选择出来,她也很怕自己会在惊鸿面前表现的脆弱。
他们三人带着刚筑基的涂山惊鸿,一路飞遁不敢停歇,如今早已经脱离了大黑山境内。
眼看着惊鸿实在撑不住才放出灵舟。
这条好似凡俗楼船的灵舟内部空间并不小。
有金丹修士坐镇,一般不开眼的也不敢招惹。
涂山惊鸿猛的惊醒。
她直挺挺的起身,茫然的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不是她的厢房,没有熟悉的气息,只剩下迷茫和噩梦带来的惊慌失措,那是无法言喻的心慌。
回忆自己的梦境,她看的的不多,就见到了一个背影。
挥拳的背影。
“爹!”
涂山惊鸿轻声呢喃,不自觉地,两行热泪涌出,打湿了衣襟,更让她多出几分不真实之感。
太突然了。
突然就让马陆叔和龙儿姨娘以及夜灵姨带她离开大黑山。
甚至最后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上。
就连所谓道别的话都没有。
更何谈见一面。
事竟危急到那样的时刻。
危急到,一位金丹后期的大修士,连见自己孩子一面都不能做到。
她多么想听自己父亲说明白。
似是缓了过来,涂山惊鸿抱着被子,蜷缩起自己的身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感应不到父亲的存在了,她拼命的想要压榨一丝法力,激发鬼影。
当鬼影出现在她的身后,她惊慌的伸出手,胡乱的挥舞着,想要抓住什么,也只剩下嘶吼:“为什么感应不到,为什么没有……”
“这到底是为什么!”
涂山惊鸿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痛哭出声。
鼻涕眼泪染了如峰峦山河的俊秀面庞。
她多么想让父亲帮她擦掉眼泪,然后告诉她:“不要害怕,爹教你练拳。”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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