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宝现见此,不得不佩服她那好四嫂的神机妙算,她说,薛婉清自视清高,一定不甘愿为妾,若是四皇子待她以珍重,那就罢了,可如今,四皇子与四皇子妃有了子嗣,若薛婉清不对那孩子下手,那她就有希望带薛婉清回大娄。
甚至,她四嫂还设计了这个局,她与薛婉清在此谈论的时候,故意向四皇子散布消息,让四皇子寻来。
外面人声嘈杂,薛婉清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她腾地起身,对完颜宝现道,“若公主能够助我脱身,我将前往大娄,助令兄一臂之力。”
“但是……”薛婉清不容拒绝,斩钉截铁地提出条件,“我不稀罕什么正妃的位置,我这一趟去,只会女扮男装,做太子殿下麾下的谋臣,若能以君臣之礼相待,我才去,否则,就请公主殿下回吧!”
薛婉清摆出了一脸的冷清与孤傲,完颜宝现看着她这张貌若桃李的脸,心头一阵唏嘘,也生出了一丝怜惜,“薛大姑娘,我说过,你提的任何要求,我们都会答应的。”
萧昶炫推开了雅间的门,看到屋里已经空空如也,只漂浮着一丝令他熟悉的气息,桌上,一张白纸,上面蘸墨写道,“与君绝,从此两无期”。
萧昶炫一把抓住了纸,留在他心头的只有愤怒,一声嘶吼,声音遥遥地传来。
楼下,已经上了马车的薛婉清,心头有着报复之后的快感,她的唇角,浮上了一抹讥诮的笑。
她曾经为这个男人付出了那么多,从今往后,她只会为自己而活。
萧昶炫没有能耐要求封城,他的人自然拦不住早有预谋的娄国人的脚步,甚至,他都不知道薛婉清是被谁带走。
皇仪殿里,陆偃放下了奏折,李宝桢快步上前,低声道,“督主,四皇子府里那个姓薛的侍妾已经被娄国人带走了。”
“查清楚是为了什么吗?”
“东厂派往大娄的探子传来了密信,说是完颜赞诚亲自率领三万大娄军,轻而易举地攻陷了大王子完颜也哥久攻不下的上京城,用的就是当年,四皇子献给完颜赞诚的一种叫做热气球的东西。”
“热气球是什么?”
李宝桢掏出了一张纸,上面画着偌大的一个球,中间烧着火焰,下面挂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人。
陆偃看了一眼,略沉思便明白了,两道剑眉皱得更紧了一点。
李宝桢也格外好奇,“督主,这种东西,咱们从来没有见过,您说,薛大姑娘就天赋异禀到了像神一样的地步,怎么想得出这些来?要不,写信去问问郡主?”
陆偃略有心动,却很快摇摇头,“不必打扰郡主。”
“是!”李宝桢凛然道,他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郡主何等尊贵,怎么能操这些闲心呢?
陆偃将这热气球的图纸递给李宝桢,“八百里加急,送去给阿恂,看他能不能想办法找到破解之法?”
北契被灭之后,就轮到大雍与大娄的决一死战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大雍是绝不可能放任野心勃勃的大娄在一旁虎视眈眈的。
这一点,虽然阿恂与他从未提及过,但他却从阿恂想将京城挪到燕京一事,便能猜到阿恂的心思。
他也觉得,这一决定意义重大,如今是亲王守国门,将来便是君子守国门了。
李宝桢拿到了信,惴惴不安地问道,“督主,完颜宝现公主将薛大姑娘带走,要不要派人拦截?”
“不必,区区一个妾,不过是个玩意儿,盯着就是了。”
李宝桢便明白了,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一点,道,“薛大姑娘让完颜宝现公主安排人前往她住的院子里,说是大棚里种的一种叫做土豆的,可以当做主食……”
陆偃的眉头猛地一挑,当机立断,“传皇上的旨意,将西水门才空出来的那座宅子赐给四皇子,让他今日就搬走,命人看好那个大棚,那土豆,不许漏一点往大娄,否则,提头来见本座。”
有了红薯之后,陆偃毫不费力地相信,这世上有诸多可以用来饱腹的食物,土豆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土豆,对陆偃来说,顾名思义,就是土里的豆子,应当能吃。
大半个月后,一路东逃,已经坐上了海船的薛婉清听说,四皇子殿下被赏赐了新宅子,原先的宅子外面有重兵把守,那土豆估计是弄不出来了,她不由得非常惋惜,“那是我发现的一种新食物,一年四季都适宜生长,生长于所有温带地区,产量也极高,真是可惜了。”
对于完颜宝现来说,她并不关心什么土豆不土豆,她还没有到关心国计民生,认识到这对大娄来说有什么意义的程度,笑道,“薛大姑娘,若是将来,大雍种植这种食物,我们再派人来取,不过是囊中取物而已。”
薛婉清也深以为然。
薛婉清的离开,只是让萧昶炫愤怒而已,但很快,搬迁新宅子的旨意,令他高兴不已。
父皇独独赐给了他新宅子,而这宅子,乃是前朝一座王府,后来赐给了宁王,宁王被萧恂斩杀之后,一直空着,虽说不吉利了些,可到底是一座亲王府,这让萧昶炫感觉到了不一样的重视。
他召集了幕僚们在新书房商议,幕僚们人人都兴高采烈,一个个拱手向萧昶炫贺喜,“殿下封王指日以待!”
萧昶炫摆摆手,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道,“为人子,当想着如何为父分忧。父皇如今身体不好,病重之下,依然牵挂本宫,本宫每想起,均心肝欲裂。好在,国有太子,国本尚在,将来本宫若能做到周公吐哺,也就对得起今日父皇这番厚爱了。”
“太子”,若非萧昶炫提起,众位幕僚几乎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廖匡图略沉思,道,“殿下,请恕属下僭越之罪,皇上的身体……很不好了吗?”
萧昶炫露出一副悲痛的样子,抹了一把眼泪,“本宫恨不能以身代父皇之。”
众位幕僚自然要跟着一起伤心,廖匡图道,“殿下,眼下还不是难过的时候,国无长君非社稷之福,殿下宏图远志,心怀天下,悲天悯人,仁善有德,若一心只想学当年周公,殿下便是大雍的罪人了!“
------题外话------
第一更!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