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乙担心师父有性命之忧,心中焦急不安,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寄希望于丰滔滔。

    谢迎刃拉着冉少棠也要跟着进停云阁,少棠却不愿,磨蹭着想要找个借口与终九畴单独说句话。

    成乙拦住,把她与谢迎刃唤到跟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少棠一眼,吩咐道:“你和十三先送终公子去辰星阁休息。告诉纪纲,一定要照顾好客人。”

    他知道冉小鬼机灵,不会让这个姓终的到处乱走。准能把人看住了。

    果然,冉少棠暗喜。

    口渴就有送凉茶的。

    听师叔把这么重要的任务安排给自己,她立即抖擞起精神来,信誓旦旦向成乙保证道:“既然终公子对师祖有救命之恩,我和师兄一定好好招待他,无论如何都会照顾好终公子,师叔您且放心的救治师祖去吧。”

    她个人以为成乙师叔把终九畴安排到震山是最明智之举。

    一是震山距离境乾山近,方便她回来看师祖情况。二是数那里师兄们扎堆,有什么事方便互相照应。

    成乙也是如此想的,又意味深长的多看了少棠几眼,直到少棠对他眨眨眼睛。他才放下心来。

    终九畴一路上沉默着,似乎对周边的风景十分感兴趣,左顾右盼,走的十分缓慢。

    他问走在前面的谢迎刃与冉少棠:“听说境湖是鬼方内的天镜,美如天上瑶池,可否带我一观。”

    冉少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不可。现在大家都在等师祖那边的消息。我与师兄真没心思陪您闲逛。还请终公子休息休息再去。”

    终九畴也没有强求,点点头,继续跟着他们往前走。

    谢迎刃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从内心而言,他不想回震峰,毕竟师祖生死未卜,他想留下来守着。

    可是师命不敢违,他只好跟着少棠往回走。

    少棠对终九畴充满怀疑,人走在前面,心思却留在身后,高度警惕着。

    谢迎刃无意瞥见少棠的眼神,似乎要杀人一样,猛然想起在破庙的一幕。

    他像是有了什么惊人发现,拽住少棠,停下脚步,好意劝道:“少棠,我有事要跟你说。是最要紧的事。说完咱们再走。”

    他回头看了一眼同样停下脚步的终九畴,拉着懵懵懂懂的少棠往前又走了几步,与终九畴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这才小声在少棠耳边说道:“少棠,你的断肠草还有吗?”

    少棠愣住,不知为何他突然提起这个。

    摇头:“没了,早让师叔收走了。你要用?”她的余光瞥向站定的终九畴,以为谢十三要把药用在他身上。

    谢迎刃慌忙摆手,脸色都变了。

    “你可不要乱说。以后千万不要提你有断肠草的事。更不要说起破庙里用毒的事。我不说,师父不说,你自己也不要说。我是糊涂了,忘记一早就告诉你这件事。”

    少棠更糊涂:“为什么不能说?”

    “药王宗有个不成规矩的规矩,所有弟子不可接触毒物,不能用毒伤人。否则是要逐出师门的。”

    “今日,师祖被毒伤成这样,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若是有人知道你用毒,说不定火上浇油,趁机把你赶出宗门。要知道今天你在坤峰上可得罪了不少人。”

    经谢迎刃这么一提醒,少棠又想起三师叔、四师叔带人围山之事,一时语噎,觉得脑壳疼。

    可是她还是不明白:“我们药王宗不碰毒药,如何学习解毒之术?解不了毒,如何算得上药王宗的传人?”

    谢迎刃想不到这么复杂的事,他只知道师祖说了不能碰毒药,他就听话的执行即可。

    至于为什么不能碰,他不去想,也不想去想。

    然而,少棠却在心里结成个疙瘩。

    她还想把终九畴扔给纪大师兄,由他们接管、安排妥当后,寻个机会去看看师祖的毒有何破解之法呢。

    如果她冒冒然出手,会不会被宗门的人不问青红皂白驱逐出境山?

    想起早上坤峰那一幕,同仇敌忾、群情激奋,她还真觉得有可能。

    想到这儿,她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谢迎刃。

    师兄弟两人又一起往前走,少棠不忘对后面的人喊一句:“终公子跟上。”

    很快,三人到了震峰。

    纪纲搓着手出来迎客。

    通知完各位师叔,又探看完师祖的病情,他早早就返回峰里。

    师父不在,境山不能乱。

    可是,把终九畴安排住在哪儿可真让人犯愁。

    震峰没有多余的房间。

    除非让师弟们都搬出去现腾一间屋子出来。

    当着客人的面,他不能自爆家丑,拉了谢迎刃去一旁说项。

    就剩下终九畴与冉少棠,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冷眼相对,似有刀光剑影划破空气,刺在彼此身上,割出道道血痕。

    最后,还是冉少棠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毕竟她有太多疑问。

    “茶馆那人是你?”

    终九畴没打算隐瞒,坦然承认:“是我。”

    “你是何意?”她挑眉看他。只恨自己太矮,少了能迫人恐惧的气势。

    终九畴好似看穿她的心思,伸手要去揉她的头顶,笑着答:“好意提醒。”

    少棠灵活的躲开,心想这人怎么一点不见外,跟谁自来熟啊?小爷的头也是你能随便摸的?

    她咬牙切齿小声问终九畴:“提醒我?提醒我什么?”两人的谈话是不能让纪纲听到的。她虽然咬着后槽牙,声音却压到最低。

    终九畴也学她,咬着后槽牙小声吓唬道:“提醒你药王宗的人可不能用毒,小心被逐出师门。”

    终九畴笑的含蓄,那弯起的嘴角像噙着天上一镰弯月。可是看在冉少棠眼里,那就是最可恨的嘲讽与威胁。

    “你偷听我和师兄说话?”她炸毛。

    是她大意了。以为离的那么远,谢迎刃又说的那么小声,按理他听不见。

    终九畴看着她认真否认:“这不算偷听。你们在我面前谈隐秘之事,不就是为了说给我听。不然,为何不等我不在时再说?既然是让我听的,又怎算偷听。”

    少棠一直觉得论口舌之争自己挺能狡辩的,只要自己有心情想说话,一般就碰不上对手。

    谁知这人竟然和自己旗鼓相当。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问他:“你想怎么样?”她目前是不能把自己使毒一事让其他人知道。关键是时机不对,容易引发众怒。

    众怒这种东西用好了利己,用不好容易变成洪水,瞬间倾覆了她这条飘摇的小舟。

    何况她还没来得及俘获药王宗各位师叔师兄们的人心,出了事没几个人会偏袒她。

    所以,目前只能忍着眼前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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